林徽因和梁思成是中國近代建筑領域不可忘卻的建筑學家,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身上的故事太多,從遠渡重洋求學、戀愛成家,再到開展建筑事業,他們始終一路相伴,攜手為中國的建筑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
追夢建筑圈
林徽因和梁思成兩人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在雙方家長的撮合下見面了,當然,當時也只是由家長安排見個面,后面則由他們自由來往。
很早的時候,林徽因就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她要學建筑學。一開始,梁思成是不清楚這門學科的,還是在林徽因的介紹引領下,他才逐漸了解到了這門學科。
1924年,梁思成和林徽因一起到賓夕法尼亞大學報考建筑學,四年后學成歸國。
在賓夕法尼亞大學
在那個時候,就算是國外,也是沒有女生學習建筑專業的先例的,梁思成是順利入學了,林徽因卻失敗了,于是她只好選了美術系。
但林徽因并沒有因此放棄自己的夢想,為了學建筑,她選修建筑系的課,還總是跟著梁思成蹭課。在不斷地努力和在老師面前“刷臉”之下,林徽因最終憑借自己的執著和堅守,贏得了老師的青睞,也打破了女生不可學習建筑學的規定,為自己未來的建筑事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927年林徽因的賓大美術學學士畢業照
1928年,梁思成和林徽因在加拿大結婚,林徽因不走尋常路,不穿西式婚紗,而是自己設計了一套。這就是他們的結婚照。
結婚照
婚后兩人到歐洲度蜜月,說是度蜜月,但他們那顆熱愛建筑的心始終沒停下,一路上都在對歐洲建筑進行實地考察。
旅歐期間留影,林被梁‘無情’地拍成了建筑標尺
但無論外國的建筑有多么的精美,中國的亭臺樓閣、飛檐斗拱才是他們最終的心之所向,于是他們回國了。歸國后,他們共同努力,開中國建筑學教育先河,在東北大學教學了三年。
開始實地考察和測量
1931年,日本侵占東北,東北大學被迫停課,梁思成和林徽因也受到影響,不得不離開東北。
回到北京后,他們加入了中國第一個專門研究古建筑的私人研究機構——中國營造學社,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兩人開啟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系列建筑研究事業。
他們十分有探索精神,開始在全國各地跑,去對建筑遺物實地考察和測量。要知道,那個時候的中國,在傳統建筑學術研究中并沒有田野調查這一方法,這不僅代表著他們是開創這一領域實地勘探的先河,也意味著沒有前人的資料和經驗留給他們,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摸索。
梁思成手繪稿
而在沒有專業攝影和測繪技術的當時,實地勘探有多辛苦就不言而喻了。不說其它,光是交通和住宿條件,就艱難至極。
當時梁思成寫了許多筆記,提到他們坐騾車、步泥濘小路深入窮鄉僻壤、住在簡陋旅店的種種經歷。
照相的時候,蝙蝠見光驚飛,穢氣難耐,而木材中又有千千萬萬的臭蟲(大概是吃蝙蝠血的),工作至苦。我們早晚攀登工作,或爬入頂內,與蝙蝠臭蟲為伍,或爬到殿中構架上,俯仰細量,探索惟恐不周到,因為那時我們深怕機緣難得,重游不是容易的,這次圖錄若不詳盡,恐怕會辜負古人的匠心的。
如此艱苦的工作,在刻板印象下,人們都是默認女子干不來的。但林徽因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對自己的事業有著強烈的熱情,且不怕吃苦,盡管那個時候她的身體已經不大好了。
1932年4月和6月,林徽因和梁思成在薊縣和寶坻縣進行了首次實地勘查,考察結束后,梁思成在林徽因的協助下完成了《薊縣獨樂寺觀音閣山門考》這份詳細的考察報告,具有重要意義。
1933年,他們倆一起在河北正定開元寺鐘樓勘察,也就是在這里,林徽因留下了那張十分經典的照片。
林徽因在開元寺鐘樓梁架上
照片中,林徽因穿著旗袍就蹭上了梁頂,她的臉上絲毫不見疲憊辛苦,反倒笑得很開心,這是一種在做自己熱愛事情時的笑容。
1935年,她到祈年殿的屋頂勘察,也是穿著旗袍就爬上爬下的。她還很自豪,說自己是第一個站到皇帝祭天的房頂上的女性。
而這些,都是她搞建筑的常態,她是從來不怕苦的。
打臉日本,發現唐代建筑
1937年,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對林徽因和梁思成來說,他們最重要的一個發現,是趕在日軍的炮火之前,發現了中國迄今為止保存得最為完整的唐代木構建筑——佛光寺。
而在此之前,日本學者曾自大妄言,說中國的土地上已經沒有唐代建筑了,只有日本才有。
這種言論,相信任何一個愛國的中國人都聽不下去,梁思成二人當然對此耿耿于懷,幸運的是,他們終于在山西五臺山佛光寺找到了奇跡,打臉日本人。
梁思成在大殿內進行攝影工作
佛光寺東大殿的外觀
那年夏天,他們夫妻倆和其他人風塵仆仆地來到佛光寺,其實能發現這座唐建筑,林徽因是立了大功的。是她細心察覺到了大殿梁底下那幾乎無法辨認的墨跡,是她認出了那尊美麗的“女弟子寧公遇”人像。
這次發現,是中國建筑史上的大事,這里是唐建筑,內還有唐佛像、唐墨跡和唐壁畫,數梁思成也很激動,說“此四者一已稱絕,而四藝集于一殿,誠我國第一國寶也。”
林徽因和寧公遇的合影
當眾人激動地走出佛光寺后,卻傳來了七七事變的消息,亂世之中,他們又走上了流亡之路。而也正是在這時,林徽因在醫院檢查出了肺結核。
梁思成曾寫過這樣的“小結”:
截至1941年,所主持的營造學社已經踏訪了十五個省份里的兩百個縣,實地精細地研究記錄了兩千座古建筑,其中很大一部分徽因大概都參加了的。
操勞過度,重病纏身,還經歷了驚心動魄的戰亂,那個年代的人真是太難了。
反對北京拆除牌樓失敗
1946年,林徽因一家回到北平。1947年,林徽因動手術切掉了一個腎,手術后身體逐漸好轉,盡管還是無法到校,但她還是堅持在家里給營建系的學生們講課。
1948年,戰爭愈演愈烈,因為擔心北平城內的古建筑,林徽因和梁思成特意標注出了城中需要保護的文化古跡。后來北平解放后,許多古跡完好無損。
1949年,林徽因被聘為清華大學建筑系一級教授,并編寫了《全國文物古建筑目錄》。
1953年,北京市開始醞釀拆除牌樓,一場大規模的古建筑拆除計劃即將到來。將一生都奉獻給了古建筑的林徽因和梁思成,對此強烈反對,和副市長吳晗發生了激烈爭論。
他們夫婦覺得城門和牌樓這些都是北京的老建筑,是構成北京歷史文化名城的獨特景觀,不應該一刀拆除,而要合理規劃,加以保留。
1952年的北京東長安街
如今的北京東長安街
林徽因還當面指著吳晗的鼻子怒斥,而那時的她早已重病纏身,喉音嘶啞,據理力爭的神情令人動容。
她說:你們拆掉的是800年的真古董……有一天你們后悔了,想再蓋,也只能蓋個假古董了!
兩夫婦和吳晗的沖突不少,有一次吳晗竟高聲說他們是老保守,“將來北京城到處建起高樓大廈,您這些牌坊、宮門在高樓包圍下豈不都成了雞籠、鳥舍,有什么文物鑒賞價值可言!”
氣得梁思成當場哽咽,而后,林徽因的病情急劇惡化,竟拒絕吃藥救治。
結果如現在所見,盡管當初兩人拼死保護,最后仍無法改變牌坊、古建筑被拆掉的命運。
林徽因和梁思成,他們生在亂世,卻始終相互扶持、相互成就,一生執著追求自己的事業,為中國古建筑做下了開創性的研究。
他們踏進荒蕪的古寺,拂去歷史的塵埃,丈量、測繪、鉆研,去填補空白,也最終成為時代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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