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山雀

自然之友植物會組織的天壇植物導賞活動在藥鷂老師關于“什么是鄉土植物”的提問中拉開序幕，這場充滿驚喜的探索之旅讓我們重新認識了身邊習以為常的生態世界——

那些曾在路邊、山坡頻繁相遇卻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此刻終于揭開了神秘面紗。通過系統梳理本次觀察的野生植物的形態特征與生態價值，我不僅掌握了尖裂假還陽參、二月藍等十余種常見野花野草的辨識要點，更深刻體會到這些歷經自然選擇的本土生命，如何默默維系著城市生態平衡。

一進入公園，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栽培的來自美洲的花境植物萬壽菊。作為外來觀賞植物，萬壽菊對一些鄉土動植物是有一定影響的。而旁邊栽種的本土植物大葉白蠟樹（花曲柳），其蠟質源于寄生昆蟲白蠟蚧，果實為翅果且著生于當年生枝條，葉片較大呈羽狀復葉，樹皮“秦皮”為重要藥材。

吳根水/攝

樹下生長著成片的二月藍，正式中文名為諸葛菜，它在南方農歷二月前后開藍紫色花，俗稱二月藍。它與油菜、薺菜、甘藍同屬十字花科，且二月藍和油菜是長角果，薺菜是短角果。二月藍葉子特征為葉子形狀變化多，基生葉及下部莖生葉大頭羽狀全裂，頂裂片近圓形或短卵形，花紫色、淺紅色或白色，總狀花序。

二月藍-大米/攝

二月藍之中還挺立著別名為小益母草的夏至草，它的莖呈四棱形、葉對生，輪傘花序，白色的小花煞是可愛。

而開著小黃花的尖裂假還陽參，則有著特別的“造型”：細莖從葉片中穿過，被葉子緊緊抱住。它也曾有一個更為形象的名字——抱莖小苦荬，因為它曾被歸為苦荬菜屬，后劃入假還陽參屬。

抱莖小苦荬-大米/攝

在藥鷂老師的介紹下，我們注意到了早開堇菜的閉鎖花，而閉花授粉是它的重要繁殖特征。它的種子呈近球形或卵球形，種子表面附著的油質體（elaiosome），富含脂類和蛋白質，能吸引螞蟻搬運。螞蟻取食油質體后，將種子丟棄在適宜萌發的環境中，實現種子的擴散（即“蟻媒傳播”）。而紫花地丁等堇菜屬植物的花瓣下方通常具有深色條紋，稱為“蜜導”或“導蜜紋”。這些紋路顏色與花瓣其他部分形成鮮明對比，像路標一樣指引昆蟲精準降落到花中央的蜜腺位置，幫助傳粉。

早開堇菜-鐘鵲/攝

大家還注意到一種名為茜草的藤本植物，莖上有如同小鋸齒一般的倒刺，能鉤住衣物表面。茜草通常4片葉子輪生，偶見6枚輪生，其中有葉芽的2枚是真葉子，另外一對葉子則是托葉。茜草根是紅色的，含有茜素紅，可作紅色染料，具有很大的文化和科學價值。

茜草-鐘鵲/攝

走到國家二級保護植物杜仲樹下時，大家跟隨藥鷂老師觀察隨手拾起的杜仲葉，發現葉片撕開后出現了細細的白絲。原來杜仲的葉片、樹皮及果實均含有白色絲狀杜仲膠，這是該樹種特有的膠質，且杜仲膠與天然橡膠為同分異構體。當植株組織破損時，膠質被拉伸便形成“藕斷絲連”的現象。杜仲種子為長橢圓形翅果，內含扁平線形種子，成熟后呈黑褐色，果皮斷裂時亦可見銀白色膠絲。

杜仲葉-山雀/攝

更驚喜的是，藥鷂老師帶領大家在植物叢中發現了幾株在北京公園里常被當作野草拔除的半夏，其花序被一片較大的總苞片包裹，形似廟里面供奉佛祖的燭臺，稱為佛焰苞，而整個佛焰花序，恰似插著一支蠟燭的燭臺。

半夏-吳根水/攝

在天壇觀察野草野花，令人驚嘆于生物多樣性的奇妙，一平方米內可見薺菜、斑種草、抱莖小苦荬、車前草、泥胡菜、異穗苔草、地黃等十余種草本鄉土植物，還能欣賞它們與古柏相映成天然花海。我還認識了外來植物鵝腸菜。

左上：薺菜-商榷/攝

左下：鵝腸菜-大米/攝

右：地黃-大米/攝

很感謝這場由自然之友、自然之友植物會組織的活動，讓我們窺見野花野草中蘊藏的生存智慧，邂逅了最本真的自然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