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個很匪夷所思卻又正常的現象。
在一些打仗沖鋒的視頻評論區里,我總能看到很多男生熱血沸騰,甚至會說出“大丈夫當如是也,戰死沙場馬革裹尸乃男人的浪漫”這種言論。
這種現象讓我想到很經典的反戰電影——
《西線無戰事》。
電影《西線無戰事》截圖
年輕男人們從滿懷期待、興奮、狂熱,再到恐懼、絕望和麻木,只需要一個炮火紛飛血肉模糊的戰場。
歸根結底。
恐怖戰爭之所以稱為男人的終極浪漫,是因為在很多人眼里,戰爭約等于無處不在的熱血BGM+腦海幻想中的帥氣形象+得勝歸來站在高臺領取榮譽并接受萬人敬仰。
戰爭好像變成一場冒險的游戲。
玩家們可以存檔、回溯和復活。
或者其他人會死,而我能活著,并且完好無損的活到戰爭結束。
顯然這并不科學。
電影《西線無戰事》截圖
相對而言,男人更容易成為一名殉道者,只需要一場慷慨激昂演講、宏偉龐大的敘事、許以寫入族譜或立碑歌頌,毒蘋果都能夠變成甘甜的紅蘋果。
很多男人天然有守護這個世界的使命感。
為什么會這樣?
男人征服世界,并非說你是世界的主人,而是你只是局外人,你需要通過武力的介入,獲得世界的主導權,甚至是微不足道的認可。
像你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
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就算現在真的少了無數個你,只要保存少數,以后也會有無數生兒取代你。
那,如何才能在眾多的“你”之中脫穎而出,以此證明你來過這個世界?
將“你”融入某種偉大的精神中,你就能永存于世,就能永生。
所以在我看來,殉道并非死亡,而是殉道者妄圖基因的桎梏,追求自我永生,以此獲得碳基生命的意義感,并填充自身基因帶來的虛無與迷茫。
他要通過一場偉大的自我獻祭,證明來過這個世界,他也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我能擔負很多責任,我能為社會或其他群體提供源源不斷的價值,我不是可以隨時拋棄,或者優先犧牲的存在。
就算真要優先犧牲,擺脫不了基因的詛咒,我希望主動選擇獻祭,賦予我更多珍稀屬性,而非不值一提的野草。
對于這個社會而言,男人似乎天然缺少珍稀的屬性,他要卷體力、智力、執行力,最后再卷覺悟,犧牲的覺悟。
所以你一旦有很高的覺悟,或者做出偉大犧牲仍舊能存活下來時,你的基因就會被社會默認為值得延續的基因。男性也并非第一性,第一性把自己看做世界的主人,它不需要花費大代價去征服這個世界,也不需要刻意向社會證明自身擁有珍稀屬性。
因為那是社會共識。
第一性也不需用前赴后繼的自我獻祭,來填充內心的虛無與迷茫。
無序混亂的叢林里,擁有絕對壓制力的雄性動物才是世界第一性,可一旦規則建立,第一性就會成為一種捧殺,你需要不斷向社會顯露自己的第一性資格證。
規則就是限制雄性的破壞力。
被規則壓制的雄性,只能在殘酷的斗爭中展現破壞力,或壓制力,以此證明自己有資格成為第一性,而非附庸。
或許這種解放天性,也是男人不斷成為殉道者的原因。
問題是……
為了證明而去證明,本身就是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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