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硯池中的墨汁映照著窗外的竹影。沈硯秋提筆蘸墨,一筆一畫勾勒著遠(yuǎn)山的輪廓。她喜歡這種感覺,仿佛自己與自然融為一體,每一筆都是與山水的私語。
"又是一首母詩。"院外傳來嘲諷的聲音,"沈小姐只知描摹花鳥風(fēng)月,不知世間疾苦。"
沈硯秋不以為意,輕輕擱下毛筆。自父親去世后,她守著這方硯臺,以賣畫為生。城中人都知道沈家有位女詩人,筆下盡是柔情,卻從不涉及時政。
"這位就是沈小姐?"一位身著青衫的男子站在院門口,目光灼灼,"在下江墨,久聞大名。"
沈硯秋微微頷首。江墨是城中有名的"公詩"詩人,筆鋒犀利,針砭時弊。他的詩如刀,剖開社會的膿瘡,讓世人看見那些不愿面對的真相。
"聽聞沈小姐的《春山曉色》堪稱絕妙。"江墨遞上一張紙條,"只可惜,詩若只有柔情,如何喚醒沉睡之人?"
沈硯秋展開紙條,上面是江墨的一首《鐵骨錚錚》,字字如錘,句句似刀,揭露官府苛捐雜稅下的民生疾苦。她不禁皺眉:"詩有公母之分,江公子認(rèn)為只有揭露黑暗才是好詩?"
"非也。"江墨目光堅定,"但世間公詩太少,母詩太多。人們沉迷于風(fēng)花雪月,卻對腳下的血與淚視而不見。"
一場爭執(zhí)在所難免。此后,兩人多次在詩會上交鋒。江墨的詩如驚雷,震撼人心;沈硯秋的詩似清泉,撫慰靈魂。
那年夏天,暴雨成災(zāi)。江墨的《水災(zāi)行》描繪了官吏趁火打劫,百姓流離失所的慘狀。沈硯秋卻在臨時搭建的粥棚前,寫下《雨中送暖》,記錄百姓互助的溫情。
"你不覺得太過片面嗎?"江墨質(zhì)問道,"只寫善,不寫惡,如何真實?"
"你又是否知道,"沈硯秋含淚回應(yīng),"那些被你寫進詩里的災(zāi)民,更需要的是希望,而不是更多的絕望?"
一場秋雨過后,江墨病倒了。沈硯秋得知消息,帶著自己熬的藥前去探望。她發(fā)現(xiàn)江墨瘦弱的身體幾乎支撐不住那支犀利的筆。
"你為何如此執(zhí)著?"沈硯秋輕聲問。
江墨苦笑:"因為真相需要有人說出。"
"而我選擇相信,"沈硯秋將一碗藥放在床邊,"在黑暗中,也需要有人守護那一絲光明。"
江墨沉默良久,終于開口:"或許,公與母并非對立。"
沈硯秋離開時,江墨送給她一首詩:"硯臺雖小,可容天地;筆鋒雖軟,可破銅墻。陰陽互補,方成詩道。"
第二年春天,城中舉辦大型詩會。江墨的《公詩十首》與沈硯秋的《母詩百篇》并列展出。奇怪的是,人們發(fā)現(xiàn),江墨的詩中多了幾分柔情,而沈硯秋的作品中也融入了幾分剛毅。
"這是陰陽詩箋的融合。"江墨解釋道,"公詩與母詩,本應(yīng)相輔相成。揭露黑暗是為了守護光明,描繪美好是為了治愈創(chuàng)傷。"
沈硯秋點頭:"就像這硯臺與毛筆,缺一不可。"
多年后,人們提起這對傳奇詩人,不再區(qū)分公母。他們的詩被合稱為"陰陽詩箋",成為那個時代最珍貴的文化遺產(chǎn)。
硯池中的墨汁依舊映照著窗外的竹影,沈硯秋提筆蘸墨,這次,她既寫山水風(fēng)情,也記人間疾苦。因為真正的詩,本就不應(yīng)有性別之分,而應(yīng)是心靈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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