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是生活的鏡子，更是思想的窗口。一面是長三角的詩情畫意，一面是維也納的理性思辨，最近一段時間，海派藝術館同臺對話的兩個展覽“今日海上”長三角中青年美術邀請展與“今日維也納”激活未來——維也納當代藝術展，引起頗多關注。這不僅是海派藝術館自主策劃的“今日”系列展品牌的煥新升級，更搭建起東西方文化藝術深度交流的橋梁。

近年來，上海的藝術展覽生態頗為蓬勃，然而如何真正促進本土藝術繁花盛放，卻是值得思考的。此次兩個展覽促成的中外藝術對話，可謂一種有益的探索。

“今日”系列展覽，是海派藝術館的高品質學術系列展覽品牌，自2023年亮相。其中，“今日海上”旨在反映上海藝術群體的面貌，此次迎來的已是第三屆，從聚焦上海本土藝術，到今年首次走進長三角，匯聚上海、江蘇、浙江、安徽四地120位中青年美術家的210余件佳作。“今日”系列聚焦海外藝術面貌的一個分支，則繼去年推出“今日意大利”之后，今年迎來“今日維也納”，精選27位奧地利當代藝術家的60件作品，將維奧地利的當代藝術精髓引入申城。

“一提海派，不能只想到歷史上的海派，作為名稱中帶有‘海派’的美術館，我們有責任亮出當下上海的藝術姿態，呈現它豐富多彩、生機勃勃的形象。”海派藝術館館長、上海市美術家協會副主席李磊告訴記者。立足海派的同時，這座美術館也在以對于國際化的探索，不斷為當代海派注入新活力。說起“今日維也納”展，李磊笑言：“與其說我們引進了一個外國藝術展，不如說我們創作了一個外國藝術展。”他說到，近年來上海的引進展不在少數，但海派藝術館不想僅僅辦引進展，而更希望基于中國當下的文化立場、地位主動策劃外國藝術展，讓上海的觀眾、中國的觀眾看到更有益的作品，由此形成創造文化新高度的可能。

此次兩個“今日”系列展覽，無不體現著館方的創新意識。海派藝術館常務副館長、“今日”系列總策展人陳屹告訴記者，本屆“今日海上”首次嘗試了“聯合策展人”制度，邀請到中國畫家毛冬華，美術館館長趙蕾，人工智能先導者于幸澤，油畫家胡繼寧、王劍鋒、馬俊營、卓明成、陳迪、張承龍，總共9位聯合策展人，從更為豐富的藝術生態之中精準挑選作品。最終呈現給觀眾的作品，分“觀念與態度”“傳承與創新”“科技與藝術”三大板塊，涵蓋中國畫、油畫、雕塑、漆畫、水彩畫、裝置、綜合材料、新媒體等多元藝術形式。參展藝術家及其作品，在更大的范疇中集合了各自語言化和極富創造力的，又是有著各自截然不同的創作思想與精神的表達途徑和表現形式。“看著作品清單，我不由自主地被拽進了一個“深淵”。這個是深淵其實是一個創造力的巔峰，是一次思想體現的巨大波動，是感同身受著每一位藝術家在面對文化藝術之后的一種癡迷和癲狂。”陳屹說。

“今日維也納”的策展，館方則邀請到奧地利策展人瑪格麗塔·桑德霍夫操刀。瑪格麗塔坦言：“希望向上海的觀眾展示奧地利當代藝術的現狀，維也納充滿活力的藝術場景，同時啟發我們去思考未來，思考該如何與自然、技術打交道，給大家帶來樂趣。我在展覽中融合了多種媒介，雕塑，繪畫，影像，動畫，新媒體，甚至還有一場時裝秀。”她想用這些作品告訴人們，人類、自然和技術不應被視為孤立的類別，它們在各個層面相互影響并在未來和諧相處，呼應展覽主題“激活未來”。李磊向記者坦言，滬上擁有數量眾多的美術館，海派藝術館如何以差異化、特色化從中脫穎而出，是自己和團隊一直在思考的。說起引進展，他認為盡管歐洲文化藝術發達，但當代藝術紛繁蕪雜，讓觀眾看什么是需要來把握的。最終“今日維也納”既反映奧地利當代藝術創作的趨勢，又傳遞出中國自己的價值觀和判斷。

這個展覽有相當數量的作品，讓觀眾感到新奇并且印象深刻。舞者與機器狗浪漫共舞的影像作品《匯聚》，就是其中一件，來自西爾克·格拉賓格與知識馬戲團、林茨大學機器人研究所的合作。作品與技術互動，營造出人類、動物和機器之間平等而狂喜的邂逅，充滿活力，揭示著人類如何與技術共同塑造未來。古恩特與洛雷達娜·塞利哈爾創作的影像作品《極致旅途》，則展開了非常具有戲劇性的場景：汽車車窗隨著風景移動，不斷有昆蟲撞向擋風玻璃，當它們越來越多地覆蓋車窗，車窗成了一幅畫，不禁引人反思，快速便捷的實現是否與自然生態必然存在沖突？美好藝術的生成只能以破碎的生命作為底色嗎？

“文化藝術的對比展示研究很有意思！”李磊說自己從“今日維也納”看到，很多作品既有深度思考，又相當通俗，對于繪畫的理解相比中國也很不一樣，可能不那么注重技術，而更注重思考。“不能說哪種更好，但恰恰體現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藝術多樣性。不同之中又存在著一些共性，例如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對自然與人關系的思考。”

據李磊透露，海派藝術館未來一系列對比交流項目已排上日程。例如，在上海與漢堡結為友好城市四十周年的明年，計劃舉辦“今日漢堡”，同時計劃助推“今日海上”走出去，站上全球藝術的舞臺。2028年，則有望舉辦西班牙藝術大師安東尼·塔皮埃斯與中國抽象藝術家的對比展，塔皮埃斯正是一位受東方文化影響頗深的藝術家，相信能與中國藝術擦出豐沛的靈感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