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前蘇聯的克格勃叛徒，出賣蘇聯和俄羅斯兩個政權的特工謝爾蓋，在英國索爾茨伯遭到刺殺。

當時，謝爾蓋和女兒逛商場時，在和一個神秘人擦肩后突然感覺頭暈，然后倒在商場門口。英國警察趕到后，趕緊將這對父女送往醫院，最后居然保住了命。

調查顯示，他們是中了克格勃的神經毒藥，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用毒氣、毒液殺人，是東方世界刺殺叛逃者的老辦法，據說在1970年，克格勃的美女間諜傅索安，就這樣殺死了蘇聯叛徒尤里.巴甫洛夫。

這個傅索安，并不是蘇聯人，而是如假包換的中國人，還是中國第一位插隊落戶的女知青。

當年傅索安叛到了蘇聯，被克格勃吸納為間諜，曾以留學生名義在香港、臺灣、日本刺探情報，執行秘密任務長達6年。刺殺尤里.巴甫洛夫，是她人生的高光時刻。

在我國，傅索安的名字比較冷門，她是一部紀實文學作品《狂花凋落》的主角，作者東方明聲稱采訪了蘇聯退役間諜，得到了一批真實故事。

但還有人懷疑東方明完全是在寫小說，所謂的“傅索安”，其實是一個虛構女主。

那么，傅索安都有什么故事？她在蘇聯當克格勃時，都執行過什么任務？這位傅索安到底真有其人，還是小說家的虛構呢？

【一】

熱血女青年：傅索安

在各種流傳資料中，傅索安的故事都大致一樣。

1949年6月，傅索安出生在解放不久的天津市，家里是天津的中產階層。傅索安的父親是醫院大夫，母親是英語老師，除了她，家里還有個弟弟。

傅索安在天津上學，出生不久趕上新中國成立，完全算是“長在紅旗下”。

兒時的她學習成績好，長得也俊俏，是老師眼里的模范學生，家長眼里的“別人家的孩子”。當時學校要拍一些宣傳照片，就讓傅索安去當模特，一來二去，她在天津市都有了名氣。

1966年，傅索安上了高中，她的目標是考上好大學，未來去首都北京。但她沒想到，自己的夢想很快就實現了。

就在這一年，一場政治運動席卷了全國。在政治氣氛之下，全國各地開始學習運動，學校也停課了，取而代之的是“社教”。學生們開始參與社會活動，搞游行，憶苦會，批斗會。

作為學校的紅人，傅索安是這個隊伍里的領頭人，她在運動中找到了真正的自我，成為天津的學生運動領袖。

1966年8月18日，毛主席在天安門接見來串聯的學生，傅索安在天安門看到了毛主席。這一刻，是她人生的轉折點之一，傅索安后來更加熱烈地擁護政治運動。

1968年秋天，毛主席號召學生們“上山下鄉”，接受再教育。這時候傅索安踴躍報名，代表天津學生們到了北京，然后帶頭前往內蒙古插隊。

這里靠近額爾古納河，在河的對面，就是蘇聯。

當時中蘇關系緊張，無論是赫魯曉夫還是后來上臺的勃列日涅夫，都和中國關系不睦。兩國已經斷絕經濟來往，并發生論戰，甚至在邊境常常滲透、對峙。

去內蒙邊境插隊，既接受農民、牧民的再教育，又給祖國站第一班崗，傅索安覺得無上光榮。

1968年，她到了內蒙古北部的奇瑪村，和當地的農民通吃同住，受到了生產隊的表揚。

但沒過多久，她在兩年斗爭里養成的愛出風頭的習慣，又讓傅索安陷入危險中。

當時奇瑪村和不遠處的鮑家村一起修建水庫，但后來因為分配資源、勞力的問題，雙方爆發沖突。傅索安發揮自己的“特長”，發動年輕人進行武斗，結果造成數人死傷。

這下，傅索安被生產大隊逮捕，等待公安來村里帶人。

后來，哪怕傅索安努力辯解，但仍然被公安局、鮑家村帶走，后來檢查，當晚被偷襲的鮑家村5人受傷，都上了彈夾，甚至一個人眼睛已經瞎掉。

在公審大會上，生產大隊、工作組、公安給這次暴力襲擊定性為“被挑唆的群眾斗群眾事件”。

【二】

“紅人”叛逃蘇聯，化身克格勃殺手

傅索安被捕時，毛主席剛剛下了文件，要求“不要武斗”，所以傅索安參與的這次行動性質惡劣，幾乎可以說她站在了政府的對立面。

傅索安是這次行動毫無疑問的策劃者，隨后鮑家村人開始治罪，傅索安居然被批斗，甚至被打了一頓。

后來幾天，傅索安在奇瑪村養傷，但她又生氣，又害怕——一個天津來的大小姐，以為來帶領貧下中農搞斗爭，結果自己被批斗。

傅索安一是咽不下這口氣，二是害怕被報復。因為自己失去了“高地”，而且致人傷殘，肯定會坐牢。

思來想去很多天后，傅索安覺得人生無望，在一個冰冷的夜里，她跳入額爾古納河，向蘇聯游去。

天亮后，奇瑪村發現傅索安不見了，其實她早在凌晨就被蘇聯人發現，被送往邊防部隊調查。

蘇聯人調查后發現，這個年僅19歲的女孩子，居然是個叛逃者，而當時她還穿著軍裝。

當時中蘇關系緊張，傅索安的叛逃有一定的政治意義。蘇聯邊防部隊把她送往東部，最后到了莫斯科。

蘇聯克格勃當時正在計劃訓練東亞面孔的女間諜，打入中國、日本、韓國、臺灣地區。

傅索安出現后，蘇聯人對其進行了引導、訓練，讓傅索安支持蘇聯政府。于是傅索安在蘇聯“特維爾間諜學校”上學，一年后畢業，成為克格勃有編制的間諜。

當上間諜后，傅索安執行的第一個大任務，居然就是刺殺叛徒。

1970年，克格勃決定追殺叛逃的前領袖護衛——武器專家尤里.巴甫洛夫。

尤里.巴甫洛夫，曾是領袖勃列日涅夫的親信，兩人在衛國戰爭時期是上下級，戰后尤里進入克里姆林宮，成為領袖護衛隊一員。

勃列日涅夫后來把這個后輩送到大學深造，尤里畢業后成了輕武器專家，在東歐長期駐扎。

領袖對尤里很器重，這讓尤里漸漸有了驕縱之氣，也對各種誘惑缺乏防范。1968年，巴甫洛夫在東歐被美國間諜拉攏，最后在西德出差時帶家人叛逃，遠走日本。

美國人給尤里在日本開了公司，尤里.巴甫洛夫欣然前往，享受著全新的生活。

蘇聯人向來討厭叛徒，尤里還是勃列日涅夫的親信，領袖無法容忍這樣的羞辱。所以克格勃組織人手，進入日本刺殺尤里。

【三】

小說女主，卻成為網絡傳奇

傅索安接到任務后，和幾個克格勃進入了日本，他的身份是臺灣來的留學生，一切證件都是克格勃包辦的。

當時，傅索安穿著時髦的衣服，在東京的街道里穿梭，身后一直跟著幾個特工。

克格勃暗殺叛徒，要么是入室槍殺，干凈利落，要么就是街頭暗殺，無聲無息。

對于像尤里這樣的高級叛逃者，住處守衛森嚴，基本沒有機會接近。所以克格勃決定在街頭刺殺他，任務交給傅索安。

傅索安身上有一支香水，裝著劇毒的液體，噴射到臉上就能殺人。

在跟蹤尤里.巴甫洛夫幾天后，傅索安和同事終于發現了他的蹤跡，在一棟寫字樓底下，克格勃們演了一出戲。

傅索安裝作被幾個人調戲，“恰好”被尤里和保鏢看到，尤里下令保鏢去英雄救美。傅索安趕緊跑向尤里，尤里以為這個女孩尋求保護，沒在意，沒想到傅索安用劇毒藥水結束了他的生命。

執行完這個任務，傅索安算是通過了克格勃的“大考”，她可以前往各處的克格勃分局執行任務。

這時候的傅索安已經脫胎換骨，在蒙古、日本、香港地區、臺灣地區活動，4年里前后執行十幾次任務。

可在1974年，傅索安突然神秘死亡，根據傳說，她是確診癌癥后自殺。但也有人說，傅索安是想回中國，最后被克格勃滅口。

無論怎么說，她的故事結束了。直到蘇聯解體后，在蘇聯退休克格勃的口中，人們才知道當年的叛逃知青傅索安的下場，這個故事在90年代被作家東方明收集到，然后寫成紀實小說發表。

這本書的名字，就是《狂花凋落》，也曾叫《紅都女諜》或者《一個女知青的克格勃歲月》。

近20年，這本小說在小圈子里比較火，因為東方明是那個時代過來的人，一字一句都能寫出那個熱火年代的瘋狂和冷酷，很受老讀者追捧。

而一個女知青當間諜，又讓年輕人感覺神秘，所以最后《狂花凋落》拍成了電視劇，影響了不少人。

那么，真有傅索安這個人嗎？

答案是質疑的。

雖然打著“紀實”的旗號，但東方明的《狂花凋落》完全是虛構小說，沒有任何人，任何證據，能證明傅索安后期在克格勃中的存在。

傅索安確有其人，她積極參與運動，愛好武斗，被領袖接見，是中國第一個插隊落戶的知識青年，來到了內蒙古的奇瑪村，也因為武斗被批斗。

可隨著后來故事的發展，傅索安進入蘇聯克格勃甚至有點武俠小說的味道了。

在80年代后，我國文壇上一直有知情題材的小說，諜戰題材并不罕見。

不過東方明的思路比較放飛自我，能把敏感的叛逃者，和克格勃結合在一起，再加點刺殺戲份，這才有了《狂花凋落》這本書。

因為該書確實比較真實，所以后來被誤認為是真實故事，在網上越傳越廣。今天看到傅索安，我們應該從中看到一個特殊時代，一群特殊的人，而非一個兼具知青和克格勃味道的“女俠”。

文/商學野

參考資料：

1.《狂花凋落——一個女知青的克格勃生涯》，東方明

2.《狂花凋落》，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