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PO
未檢題材司法劇《無盡的盡頭》尚未收官,豆瓣評分已經從開分8.1漲到了8.2分,成為2025年至今國產劇豆瓣分第二名。
看似嚴肅的司法題材現實劇在市場中以黑馬之姿跑出,確實頗有意外,但在口碑不斷發酵的走勢下,“慕名”而來的觀眾應該不難理解,這部劇真正打動人的地方,正是它打破現實題材的刻板敘事,以生動激發了觀眾的共情。
而同樣生動的,還有高偉光飾演的白恩宇。
未成年犯管教所獄警白恩宇在第一集壓軸登場時,以身高與濃顏為鏡頭前的觀眾帶來了不小的壓迫感,沒想到第二集畫風一轉,窩在巴士與三蹦子里輾轉上班的樣子,與一般打工人無異。彈幕里沒少充斥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東華帝君?」「帝君下凡了」等話術。既是對他曾經出演爆款劇中高光角色“東華帝君”的認可,也是通過白恩宇一角看見高偉光的不同面。
白恩宇工作之外碎嘴、逗趣、接地氣,從獄警“轉業”檢察官,偶爾沖動、時常正義,是現實題材劇中典型的“不完美”成長型角色。
出道十余年的高偉光也好像通過白恩宇完成了在觀眾心中的另一種成長,通過每一個新角色打磨出表演的新層次,也拓寬演員的新戲路,并且在快產快拋時代用自己的節奏留住觀眾更多的信任。
從“神性”到“人味”,高偉光演“活”角色的方式
白恩宇是個很容易被喜歡上的角色。
他不是那種板著臉講法理、時時刻刻代表權威的“主旋律男主”,恰恰相反,他代表正義卻不失真性情,是同事眼中的“嘴炮搭檔”、孩子堆里的“孩子王”,也是妻子面前毫不掩飾軟肋的“準爸爸”。
不管是自帶東北腔的吐槽方式,還是「三個右轉」「我飆車呢,大姐」這般與搭檔林之桃的日常互懟,白恩宇似乎是個開口說話就自帶笑點的男人。但正因如此,才會與他面對原則與法律問題時的堅定形成“最萌反差”。
他一邊頂著191cm的身高和“帝君級”的外貌在三蹦子里通勤,一邊在檢察院門口硬凹自拍角度、用拙劣的“直男審美”向老婆報到;他會在同事勸他收斂時懟回去一句“誰沒在省級單位干過”,也會在追問少年嫌疑人時一邊敲桌子一邊真誠勸導;他會在情緒里被激得滿臉通紅,也會在離開少管所那一幕眼眶泛紅。
這些反差不僅讓白恩宇更有“活人氣兒”,也為觀眾提供了鮮活樂觀的情緒價值。所謂看劇的共鳴,便是來源于此。
而高偉光對白恩宇的詮釋,也不是用那種“出場即炸裂”的方式吸引觀眾注意力,或者用激烈反轉來制造戲劇張力。但你會在看了幾集之后,慢慢發現這個人越來越“可信”。他的每一個表情、動作、說話細節,都像極了你生活中真的見過的那個認真又嘴碎的同事。他不一定每場戲都搶眼,卻總能讓你清晰感受到他的所思所想。
這種“可信”,是靠演員在角色里一點點“活”出來的。
這種細水長流的表演方式,其實也明確了高偉光這幾年在選擇角色與表演時思路的變化:他不再試圖靠幾個“立人設”的段落去打動觀眾,而是愿意用角色的呼吸節奏、喜怒哀樂,讓人慢慢了解“他”是誰。
從《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三生三世枕上書》中的東華帝君開始,高偉光就有很強的“視覺存在感”,高冷、克制、神性,角色設定帶著明顯的審美濾鏡。但這種“第一眼立住”的角色,也容易被審美所定義,甚至裹挾。他不是沒嘗試過打破,比如《怒晴湘西》中的鷓鴣哨,已經開始讓角色的身段更粗糲、表情更真實。但真正讓他走到今天的,是一系列角色逐漸“生活化”“去濾鏡化”的積累。
白恩宇是這條路徑中非常關鍵的一站。他讓觀眾很清晰地意識到,高偉光的“可看性”不止來自長相或者人設,而是來自一種“和角色一起生活”的表演方式。
與其說他是完成了從“神”到“人”下凡般的跨越,不如說他是從“被凝視的演員”變成了“開始控制角色的人”。沒有用力“撕標簽”,而是不斷地擴充角色的表達方式。
當一個演員開始擺脫“角色標簽”和“劇種標簽”后,他真正演的就不再是類型,而是角色本身。
不靠“快爆”,“千層”演技走得更遠
高偉光不太會重復自己。
他沒有因為走紅于東華帝君,就繼續保持著高冷疏離的“神仙”角色,也沒有陷在“糙漢”鷓鴣哨里,走著“安全可復制”的路。與其貪戀某個演戲的舒適區,不如像他自己在采訪里說的那樣,“演戲演得舒服了,都是舒適區。”所以任何角色都能成為他的舒適區。
白恩宇當然是一個完成度很高的角色。他在生活段落里松弛接地氣,在案件推進中又堅守原則。無論是白恩宇在工作與生活的兩面顯得出的反差,還是高偉光在角色內外顯出的反差,對觀眾都是可愛而又安心的存在,這種通過演技給到觀眾的安心感是高偉光一個一個角色的表達逐步積累出來的。
在《怒晴湘西》里,鷓鴣哨本是“打戲擔當”的典型角色,但高偉光選擇在一場幻覺戲里,把人物的情緒徹底打開。當他看到死去的師弟師妹一一浮現又消散,整個人沒有移動半步,肩膀卻在輕輕發抖,眼圈一層一層泛紅。并非單純的“哭戲”,而是用情緒把自己撐滿之后,才讓它一點點泄出來的真切,十分共鳴。
到了《金庸武俠世界》中的歐陽鋒,他則轉向了“極度復雜性”表演的實驗。既是偏執“武癡”,又是慈愛的長輩,一邊和洪七公斗嘴,一邊在走向失控的邊緣。這個角色不靠任何臉譜立住,而是靠持續性的狀態切換,以及對角色情緒斷點的精準把控,撐出了一種瘋癲混亂卻張力十足的“多面性”。
在央視一套的節目《宗師列傳·大唐詩人傳》中,他更是將“詩仙”李白的謫仙氣質具象化,仙氣、俠氣、書卷氣并存,從年輕狂傲到一腔壯志的中年,最終功名未酬的落魄老年。當他最終青絲變白發說出“其實我是不能參加科舉的,因為我是商人的兒子”時,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緒,但眼神之中掩不住長年壓抑后的悲涼,難掩哭戲高光,直戳人心。
這些角色都構成了他完整的“表演版圖”。沒有重復套路、沒有固定技法,他為每個人物都摸索出了新的反應方式和表演節奏。
高偉光自認在表演上不是天賦型選手,他更篤信十多年的訓練與積累。從模特起步后,選擇在25歲重新參加高考并進入中戲系統學習表演。那時的他,已經不是起跑線上的年輕人,但他愿意用系統性的專業訓練來彌補。
在劇集審美不斷追求即時反饋和短周期刺激的當下,高偉光所堅持的表演路徑看起來沒有那么鋒利,卻構建出一種更穩固的長期信任。他不是把角色“演出來”,而是把自己藏進角色里,然后一點點把角色留在觀眾心里。
現在很多劇都講求快節奏、強刺激,但高偉光的演員之路不算著急,他更像是在慢慢鋪開諸多角色,再把他們一個個種進觀眾心里,愈發扎實,難以忘懷。
穩定下來的高偉光,為演員市場成功“補位”
從古偶中的“神”,到現實劇中的“人”,再到武俠與詩史人物的來回切換,高偉光這幾年的角色選擇,一直沒有被哪一類題材綁定。相較于頻繁切換風格、追求爆款突破的演員節奏,他的路徑反而像是“穩下來之后,越走越開”。
在“劇拋臉”頻出的市場中,他的角色類型跨度不斷擴張,反而建立起了越來越清晰的“表演穩定性”認知:只要他出現在一部劇里,觀眾就會有一種“這個人物不會懸空”的信任感。
平臺方與制片人也正在用新的眼光重新審視這樣的“長尾型演員”,他不炒作、不強控人設,卻能穩定交付品質角色。在項目選擇越來越謹慎、類型開發越發細分的當下,這種表演層級清晰、可塑性強、又不搶戲的人,恰好填補了市場對“成熟度男演員”的真實缺口。
從觀眾接受度來看,他具備大眾面孔熟悉度,同時又保有角色彈性;從合作結構來看,無論是影視市場近年來對現實題材的持續投入,還是主流平臺在頭部大劇與跨題材項目上的班底配置邏輯,像高偉光這樣既能“撐主”,又不固守主角“存在感”的演員,反而成了當下最靈活的一類資源。
可以說,《無盡的盡頭》讓觀眾重新認識了他,但只是這條角色路徑上自然的延續。他沒有靠一部戲突然轉型,而是用每一個角色持續積累了一種讓人信任的演戲方式,不爭不搶,不硬不浮,但戲底穩、人物準。
當行業逐步從流量指標回歸到內容評價體系時,這樣的演員會更被看見,也會更被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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