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說明:故事純屬虛構,請理性閱讀。圖片來源于網絡,侵刪。
1987年的冬天,我第一次對母親的手藝產生了懷疑。
那時我十七歲,正是愛美的年紀,而母親卻堅持用那臺老式縫紉機給我做衣服。
“媽,現在誰還穿自己做的衣服啊?”
我看著母親在縫紉機前忙碌的身影,有些煩躁,“商店里的衣服多好看。”
母親頭也不抬,繼續踩著縫紉機:“商店的衣服貴,而且不實惠。”
這是母親的老理論。
自從我記事起,家里的衣服幾乎都出自這臺上海牌縫紉機。
它是母親的嫁妝,跟了她二十多年。
機器雖舊,但在母親手下,總能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年冬天,我們班要舉辦元旦晚會。
我被選上表演節目,需要一件得體的演出服。
同學們都說要穿旗袍,我卻不敢開口跟母親提。
“媽,”一天晚上,我終于鼓起勇氣,“我能不能買件旗袍?”
“旗袍?”
母親放下手中的活計,“多少錢?”
“八十塊…”我聲音越來越小。
母親沉默了。
那時候,八十塊錢夠我們家半個月的生活費了。
“不用買,”母親突然說,“我給你做。”
我愣住了:“您會做旗袍?”
“你忘了?我年輕時在服裝廠做過裁縫。”
母親說著,從柜子深處翻出一本發黃的裁剪手冊。
從那天起,母親每天都要在縫紉機前忙到很晚。
她先用報紙給我裁了個樣子,一遍遍地試,直到完全合身。
然后,她把柜子里珍藏的一匹藍色緞子拿了出來。
“這是你外婆當年給我準備的料子,”母親輕撫著布料,“我一直舍不得用。”
看著母親小心翼翼的樣子,我突然有些心疼。
這些年,她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自己卻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
“媽…”我剛要說話,母親已經打斷了我:“去做作業吧,這個交給我。”
接下來的日子,縫紉機的聲音常常響到深夜。
有時候我半夜起來喝水,還能看見母親在臺燈下仔細地繡花。
那是一朵朵細小的牡丹,在藍色緞面上悄然綻放。
“這個是盤扣,”母親教我系扣子,“旗袍最講究的就是這個。太松了顯得邋遢,太緊了容易勒人,要恰到好處。”
元旦晚會前一天,旗袍終于完成了。
當我穿上它站在鏡子前時,完全驚呆了。
貼身的剪裁,精致的盤扣,還有那些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這那里是普通的旗袍,分明是一件藝術品。
“好看嗎?”
母親站在身后,難掩疲憊卻帶著欣慰的笑容。
我撲進母親懷里:“媽,您是最棒的裁縫!”
晚會那天,我的旗袍成了最大的亮點。
同學們都說好看,問是在哪家店買的。
我驕傲地說:“是我媽做的。”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母親的手藝不僅僅是為了省錢,更是為了把最好的給我。
那臺老式縫紉機,承載的是一個母親最深沉的愛。
后來,我考上了大學,在城里有了工作。
每次回家,都能聽見那臺縫紉機熟悉的聲音。
母親說,只要手還能動,就要給我做幾件衣服。
去年,我結婚時,母親執意要給我做嫁衣。
她把那臺老縫紉機擦得锃亮,又從箱底找出一匹紅緞子。
“這是當年你外婆給我準備的,說是留著給你當嫁衣。”
母親說著,眼里閃著淚光。
看著她花白的頭發,和縫紉機旁堆滿的衣服,我忽然明白,愛有時就是這樣一針一線縫制出來的。
現在,那臺老縫紉機和那件藍旗袍都被我小心收藏著。
每當我看見它們,就能想起母親說過的話:“做衣服跟做人一樣,要用心。不管是盤扣還是人生,都要把握好分寸,才能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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