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建國五十年大慶前突發驚天殺人搶劫案

這是一個平常、然而卻令人難以忘卻的日子，因為這天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50周年的前夕。

1999年9月30日。當天晚上7時許，街道上已經很少能看到行人了，偶爾出現幾個人影，也都是匆匆忙忙地走著。此時，從大連開發區愛路安時裝有限公司變電所急急忙忙走出一個人，他來到離單位不遠的大連開發區北洋醫療設備有限公司，當他看到室內漆黑一片時，猶豫了一下沒敢進屋，在外面徘徊了一陣后，終于鼓足勇氣推開了虛掩的大門，當他摸索著找到電燈開關點亮電燈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凌亂的室內，渾身是血的于彬瞪大雙眼仰面躺在地上，他的顱骨已被擊碎，腦組織還在一汩一汩地外濫著。

大連經濟技術開發區公安局“110”接到報案后，主管刑偵工作的王杰副局長和刑警大趴周承業大隊長等人迅速趕到案發現場。他們一面進行現場勘查、向報案人了解情況，一面設法與該公司負責人取得聯系，據報案人介紹，他叫袁忠玉，是大連開發區愛路安時裝有限公司變電所的更夫。被害人名叫于彬，男，66歲，是大連開發區北洋醫療設備有限公司的臨時工。這天中午于彬所在的公司組織職工會餐，傍晚時，于彬叫袁忠玉過來拿些職工會餐吃剩的東西。剛才袁忠玉是來送還飯盒的，這才發現于彬被害了。

偵查員們初步勘查現場得知：于彬是被他人用鈍器擊打頭部而死亡的。案發現場除留有一盒已打開蓋的餃子{從凹進去坑的大小看，已被用去了兩個餃子)和一袋尚未打開的方便面外，作案現場已遭到嚴重破壞。院內倉庫門玻璃被打碎，倉庫門敞開著。隨后趕來的公司領導證實：這個倉庫共有醫用(CT)x射線管球46支，其中美國產的“當立牌”管球26支，“瓦利安”管球14支，國內組裝的管球6支，這些管球是醫療x光機的心臟部分，每支價值高達20余萬元。這些管球都是用紙殼箱子裝的，每個箱子的外部體積為0.8米×0.8米x0.6米，重達55公斤。

現在，倉庫內除了國內組裝的6支管球仍然躺在倉庫里，其余的40支進口管球已不翼而飛，丟失的管球總價值在1000余萬元。非常明顯，這是一起典型的、有預謀的特大殺人搶劫案。此案不僅是大連市建市100年來前所未有的；就全省來看，也是建國以來最大的一起殺人實物搶劫案；在全國，這樣的案件也十分罕見！

面對這起特別重大的案件，王杰不由得暗暗吃驚，他迅速向開發區公安局局長趙興敏、市公安局領導報告。趙興敏局長和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祁廣殷、蘇重環兩位支隊長等有關領導率領技術偵查員也先后火速趕到案發現場，組織警力進行全面的現場勘查、檢驗，尸體剖檢和現場調查走訪工作以及偵破工作連夜展開。

二、分析案情，警方決定從人、車、物三個方向展開偵破

伴隨著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中華人民共和國迎來了建國50周年的大喜日子。全國人民都沉浸在無比喜悅的氣氛當中，可大連市公安局的領導們卻無暇顧及這些，由于案情特別重大，他們一面向遼寧省公安廳報告案情，一面集中市、區兩級偵查員，大連市公安局抽調了市刑警支隊一大隊和三大隊的40親名偵查員趕赴丈連開發區，大連開發區公安局也調集了全局70余名偵查員集中待命。

經過了解，偵查員們得知為了歡慶建國50周年，9月30日中午，大連開發區北洋醫療設備有限公司全體職工在一起會餐，下午2時許他們單位職工下班。下午4時許于彬讓袁忠玉來拿些單位會餐吃剩的東西，下午5時許，于彬還往家里打過電話。袁忠玉是在送還飯盒時發現于彬被害的。

趙敏等人立即組織召開了案情分析會，他們根據了解到的情況，推斷出于彬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9月30日的晚上5時30分至7時30分之間。

他們還了解到：于彬原是大連開發區七六零研究所的黨辦主任，退休后于1999年8月30日經人介紹來大連開發區北洋醫療設備有限公司擔任更夫。該公司同時雇傭了兩名更夫交替上班，也就是說于彬從上班到被害時止，一共才上了15天的班。如果再從案發現場門窗完好無損的情況看，基本上可以推斷出是于彬主動打開門，讓犯罪分子進屋的。于彬平時工作認真，生活節儉，社會聯系面較窄，所以他不會輕易讓社會上的閑散人員進入室內的，這個進入室內的犯罪分子一定是于彬熟悉的人。

于彬平時不喜歡吃方便面，而案發現場有足夠他吃的餃子，可于彬的身旁為什么會遺留一盒未開啟的方便面?這就充分說明，犯罪分子是在于彬吃飯的時候進入室內的，于彬很可能是在給犯罪分子準備飯時被害的。

丟失的醫用(CT)X射線管球，不但體積大，而且重量沉。40個這樣笨重的箱子，沒有大型的運輸工具是不可能輕易拿走的。

另外，從昨天晚上接案后迅速展開的查堵工作而沒能找到犯罪嫌疑人和贓物來看，犯罪嫌疑人是早有預謀的。

所以說，偵破工作要從人、車、物三個方面著手，全面展開工作，力爭早日偵破此案。

10月1日，接到案情通報的遼寧省公安廳主持工作的常務副廳長李峰，率刑警總隊總隊長州守軍等人連夜趕赴大連，于10月2日凌晨2時與大連市公安局局長王永奎等領導一起步入大連開發區公安局。

顧不上休息的李峰、劉守軍等人立刻聽取了有關案情和已經開展工作的情況匯報。伴隨著初升的太陽，李峰率眾人又來到了案發現場，再次仔細勘查了案發現場，并組織召開了案情通報會，確定偵查思路，制定工作方案。對這起惡性特大殺人搶劫案進行綜合分析認定，并對案發后大連開發區公安局所采取的果斷工作措施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針對下一步如何開展偵破工作，富有偵查經驗的李峰、劉守軍等領導提出了具體要求：

第一，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搶劫案。根據犯罪分子選擇目標準確，熟悉現場等情況，極有可能是內部人員或內外勾結作案，主謀具備銷贓條件，運輸工具不應是罪犯所有，可能是租用的貨車；

第二，針對被搶物品的特定性和犯罪嫌疑人直奔贓物，沒有涉及其他東西，犯罪嫌疑人置被害人直接死亡不留活口又懂得原裝與國內組裝差別，應以公司內部人員為重點，把公司成立以來所有的內部職工，以及與該公司聯系過熟悉該公司的所有人員，由內向外呈放射性進行全面排查；

第三，迅速將被搶走的管球外標簽找到，找到可以生產、制作外標簽單位，防止案犯更換商標；

第四，將使用該公司銷售的管球單位摸清列出進行排查控制。

第五，快速通過大連市公安局、遼寧省公安廳。印發協查通報，對海關、邊防等一切出口部位進行全面布控，防止被搶贓物流往境外。

第六，對公司內部人員及產品銷售代理商進行全面排查；

第七，根據被搶劫物品的體積大小和對目擊者反映的情況進行現場實驗，盡最大可能快速確定車型；

第八，排查控制工作要快，查證要細致，堵截、追蹤工作范圍隨著時間的推移要不斷擴大。

從綜合情況分析看，有膽量作此案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高智商的人，這種人有預謀、有策劃，贓物到手后，有銷售能力，極有可能將贓物秘密運出境外；而另外一種人則是低智能型的，這種人只熟悉贓物，知道它的價值，贓物到手后，并沒有什么銷路，而只是將其藏匿下來，待以后尋找機會銷贓。

根據省、市領導的部署和要求，立即成立了偵破“9·30”特大系人搶劫案專案指揮部，由大連開發區公安局副局長王杰和大連市公安局刑瞢支隊副支隊長史朝勝任正副指揮，同時抽調大連市公安局刑警支趴一大隊、六大隊和開發區公安局刑警太趴的106名干警，組成l8個偵破組，全面展開憤破工作。要不惜一切力量，盡快偵破這起全國罕見的特大殺人搶劫案，將犯罪嫌疑人緝拿歸案。

右一為王杰警官

伴隨著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50周年的喜慶鑼鼓，“9·30”特大殺人搶劫案專案指揮部召開了第一次會議，身高1.9米的王杰向全體偵查員下達了作戰命令：

第一路人馬：在公司內進行全面排查，尋找重點人物，挖出犯罪嫌疑人。

根據案情分析，此案應是內部職工或了解、熟悉內部職工的人作的案。所以指揮部將精兵強將——大連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一大趴和六大趴的偵查員分成10個小組，從10月2日開始，首先對北洋醫療設備有限公司共計78名職工進行全面排查，嚴格按照指揮部的統一要求，對公司所有人員9月30日下午4時30分至7時30分的活動情況定時、定位、核查準確，直到最后作出結論。在調查核實工作中，偵查員們為了查清每一個細節，每一個人員在那個特定時閫的活動情況，先后到沈陽、撫順、鐵嶺、哈爾濱、滿洲里、廣州、甘肅等地，全面調查了解公司職工在本單位以及公出外地職工的一切情況，進行全面的調查和正面審查。

其次，雖然公司人員僅有78人，但與外公司、單位有業務往來的人員情況復雜，其中有業務往來的單位有60余個，涉及人員320余人。這些人員中，大部分是了解公司情況的，因此，偵查員們以公司人員為中心向外輻射，最大限度地開展排查工作，他們北至滿洲里，南至廣州，西至甘肅．足跡瞎遺大江南北，長城內外，行程達7萬余公里。

第三，經過摸排工作，到10月7日，在78名職工當中，只剩下21名職工無法說明或不能說明他們在特定時間傲什么，也沒有足以讓偵查員信服的證人證明他們不在案發現場}到10月9日，部分職工無可奈何地講出了那個特定時間他們所呆的地方，也找出了證人，但還剩有13名職工設法講清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到11月初，只剩下兩名技術人員和一名普通工人無法說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也沒有證人證明。

在這樣大規模艱苦細致的摸排工作中．他們查清了不少有違法違紀行為的職工，并且列出了3名重點犯罪嫌疑人。

排查工作仍在緊張地進行。

第二路人馬：摸排車輛、堵截追蹤、全線控制。

專案指揮部根據被搶物品的數量和包裝體積大小。經過走訪了解，以及技術人員的現場實驗、分析后，認定犯罪嫌疑人搶劫時用的是6噸以上(40箱管球重量估計為6噸)的大型貨車，并將贓物一次性運走的。為此，指揮部決定從以下幾個方面同時開展工作：

一是在陸路方面。9月30日案發當晚，通過大連市公安局調度室向出市各交通卡點通報案情。進行堵截。同時，派出4個小組，分別從大連到沈陽，大連到哈爾濱。大連到營口、盤錦、北京，以及大連到丹東4條路線上的所有出口進行追蹤調查、走訪、布控．凡是出口有錄像的，分別復制出9月30日晚5時后，車輛運行情況的錄像帶，他們共復制了24本錄像帶，后經排查一一否定，沒有發現疑點。

二是從水路方面。9月30日晚10時許。王杰等指揮員派出偵查員將大連市內4個港口、7個碼頭進行了全面布控、堵截；對于此前薊下午4時30分之間全市各港口上船的貨車情況調取了清單，共查出全市各港口發出4艘輪船。已上船的貨車有126輛，車輛所屬省份遍及全國14個省31個市。又經過進一步調查，偵查員們查清了這126輛車的車型、牌號等情況。由于種種原因，他們無法撅出那么多偵查員逐個調查。專案指揮部便以協查通報的形式，通過遼寧省公安廳．給這126輛車的所在地公安機關發出電傳．請求協助查找；專案指揮部還派出兩個小組，奔赴營口港、鲅魚圈港，以及黑龍江省滿洲里口岸實施調查布控，其中9月30日19時至10月3日10時營口港共發出10艘船，鲅魚圈港發出15艘船。船上運輸的均為集裝箱貨物。為查清集裝箱內的貨物情況，專案組調取了所有報關單，進行排查核實，均未發現可疑物品。

三是車輛的摸排工作。車輛調查組從10月2日開始通過交通部門調取了全市中心區、西崗區、沙河口區、甘井子區、金州區、開發區和旅順口區的載重量為6噸以上的貨車清單，共計1998臺。其中解放141臺、東風牌貨車829臺，根據車輛牌照號進行區分，通過協查通報電傳到全市有關公安分局，請求協查。

為防止犯罪嫌疑人在大連市各出租貨車點或空車配貨站雇傭貨車運送贓物，專案指揮部還分別派出3組偵查員，分另對甘井子區、開發區、金州區的66家空車配貨站，大連市、開發區、金州區的19處出租貨車站進行了排查工作。

四是調查搬運贓物人員。從發案的時間短、贓物笨重分析，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在雇傭貨車的同時．也雇傭了民工搬運贓物。為此．專案指揮部派出偵查員，先后調查了周邊的勞務市場，均未發現可疑線索。

第三路人馬：堵截贓物，全面控制,防止出境。

“9·30”是一個極特殊的案件．犯罪嫌疑人殺人后搶劫的贓物雖然價值極高，但就其本身來說，是應用范圍極小的物品。醫用(CT)X射線管球，只能應用到X射線機上。這是個非常特殊的專業產品。非本行業人員是不會購買它的。

針對這一特點,市、區兩級公安機關的領導．召開了全市各縣(市)區邊防大隊長會議進行部署。在嚴防贓物流往境外的基礎上，專案指揮部著重控制國內銷贓榘道．對通過公司內部人員擴展出的與管球有關的單位、個人予以布控。

發協查通報100余份。同時，為了廣泛發動群眾破案．專案指揮部還在全市各沿?？h、市、區、村、屯及各大小渡口及海上作業人員印發“懸賞尋物、重獎線索”的啟事，并通過省、市新聞單位予以刊登、傳播與此同時。由大連開發區公安局刑警重案中隊負責調查全國使用(CT)昔球單位和醫療機構的有關情況，共查清了全國共有3000多家醫院使用(CT)X射線機，有近百家經銷單位經銷醫用(CT)X射線營球；摸清了北洋醫療設備有限公司自成立以來的所有進貨數量、賣出數量和銷往地區等一系列情況，為下一步全面控制贓物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三、警方抽絲剝繭順藤摸瓜終于擒獲真兇

10月下旬，全國醫療器械展銷洽談會在廣州召開。聞聽此訊后。王杰與史朝勝決定立即派出警員赴廣州參加此會。從中了解全國醫療行業中應用(CT)X射線機的情況。

偵查員到達廣州后，利用展銷治談會的機會，把全國3000多家醫院使用X射線機的情況，以及他們當中都有哪家將要更換x射線營球的情況一一了解清楚。

地處祖國心臟的北京，不僅是我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同時也是全國醫療器械的集散地。專案指揮部決定派出強有力的偵查員到北京了解情提。

11月初，在北京工作的偵查員得到這樣一則消息：北京東一公司要低價賣給甘肅平涼一家醫院一支“瓦利安”牌管球，這一信息報告到專案指揮部，王杰、史朝勝立即指示在北京的偵查員查清事實，了解有關人員情況。

很快，從北京方面傳來稍息：東一公司是1999年9月份成立的，公司經理原是大連開發區某醫院的CT室大夫，此人姓邱。這個姓邱的人在填寫有關材料時把出生地寫成是西安，家庭住址寫成浙江某地。平涼市某醫院想要購買“瓦利安”牌管球的姓徐。

11月9日，徐某和邱某要在西安會面，事不宜遲，這是一條重要線索，邱某的不實行為已構成犯罪嫌疑。11月8日，王杰和史朝勝親自帶領偵查員及大連開發區北洋醫療設備有限公司的技術人員飛赴西安。當他們布下天羅地網后才發現，徐某和邱某根本就沒露面。

后經了解，徐某和邱某根本就沒來西安。

為了不貽誤戰機，王杰和史朝勝等人衛連夜驅車500多公里趕到平涼，找到了徐某。經過耐心細致的工作，王杰等人隨同徐某來到北京，終于見到了邱某。經過交談，王杰他們才知道，所謂的徐某要低價購買邱某的瓦利安”牌管球是一個商業行為。徐某的目的是為了吸引其他公司參與競爭，以便以再低的價格購買“瓦利安”牌管球。邱某的行為與“9·30”案件毫無關系，這只是一個巧臺。

“瓦利安”牌管球

王杰等人空歡喜一場。

隨著時光流逝，轉眼間到了11月中旬，為了廣泛發動群眾，掀起“追逃犯、打流竄”的戰役。11月16日，大連開發區公安局召開全體干警動員大會，以破案為中心，大干40天，迎接新千年的到來。會上，全局列出10起攻堅案件，“9·30”特大殺人搶劫案被列為首起案件進行攻堅。

正在這時，從山東省萊州市公安機關反饋回一條信息：在我局協查車輛中，魯FR3432號車曾于9月30日晚21時從大連灣上船到煙臺，將一車用紙殼包裝的貨物運往山東省萊州市。

王杰聞訊后立刻指示偵查員與山東省萊州市公安機關聯系。對方告知此車貨物數量不明，卸貨地址不詳。

王杰和史朝勝經研究決定：這是一條重要線索，絕不能輕易放過。于是，連夜派出大連開發區公安局張本源中隊長和大連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一大隊欒少林大隊長率領6名偵查員，分別駕駛兩輛警車連夜乘船趕赴萊州市，以查清魯FR3432號車上所裝的貨物。

17日一大早，張本源和欒少林等人到達萊州市后，在當地公安機關的配合下，很快找到了魯FR3432號車的車主潘丙乙。據潘丙乙講，他所雇傭的司機姓原，但此時不在萊州，他已到哈爾濱去了。

張本源和欒少林等人又找到原某的妻子，經了解得知，原某從大連進貨回來時，確實拉回了40件紙殼箱包裝的東西，但貨物卸在什么地方她也不清楚。

接到這一令人興奮的消息后，王杰和史朝勝決定再派大連開發區刑警大隊趙源濟副大隊長率領幾名偵查員連夜趕往山東省萊州市增援張本源的工作。

同時命令他們：要想盡一切辦法，確保原某的人身安全，因為原某是唯一知道贓物存放地點的人。

11月18日下午5時許，魯FR3432號車終于回來了。

張本源等人在當地公安機關的配合下，秘密與原某見了面。

據厚某介紹：他9月來到大連送貨，29日下午在大連市內遇上一年輕人要雇傭他的車，講好價錢后，第二天傍晚到大連市開發區裝了40個大紙殼箱子，裝卸工是那個年輕人讓我在市內找的，當晚9時許我從大連灣上船回到山東省萊州市，卸貨地點在萊州市的和平村。原某還介紹了年輕人的體貌特征王杰、史朝勝接到張本源反饋回來的信息后，根據原某講的年輕人體貌特征，立即感到此事非同小可，這報可能是偵破“9·30”搶劫殺人案的關鍵時刻，他們馬上將這情況向市、區兩級領導匯報，認定“9·30特大殺人搶劫案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早已被偵查員排列出但無法確定的那名北洋醫療設備有限公司的普通工人——丁大海。

但還有一個問題王杰和史朝勝等人不敢妄下結論，那就是這起震驚全國的特大殺人搶劫案件是丁大海一人所為，還是團伙所為。

市、區兩級領導一面立即命令張本源等人馬上趕赴和平村，秘密封鎖、控制贓物不準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并隨時與指揮部保持聯系；一面決定迅速傳訊丁大海。待丁大海交代了犯罪事實、確定犯罪人數后，再起贓物不遲。

當晚11點多鐘，大連市公安局局長助理孫清寶、王杰、史朝勝率領幾名偵查員，在當地公安派出所的配合下，來到大連鐵道學院宿舍樓內，將暫住于此的丁大海秘密逮捕，并迅速押回大連開發區公安局審訊。

經過1個多小時的較量，在強大的攻勢壓力下和大量的證據面前，犯罪嫌疑人丁大海不得不老實地對偵查員們說：“你們太厲害了，沒有想到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被你們抓到，我只好老實交代了！”

丁大海被抓獲

丁大海供認：我是山東省萊陽市一個農民的兒子。1999年7月從上海醫療高等?？茖W校畢業后，被分配到大連開發區醫療設備有限公司工作。當時給我定的工變標準是每月600元。這點錢根本不夠花的，我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在上班時，我發現單位倉庫里有一批(CT)X射線管球，知道這些東西非常值錢，就在上班一個月后，開始琢磨著把這些東西搶到手，然后弄到國外賣錢。

從9月中旬開始，為了搶這批貨，我先買了手套、鐵錘、三棱刮刀等作案工具，28日，先是大張旗鼓地讓我單位的同志替我買一張回老家的船票說是回家過“十一”，以便制造案發時我不在大連的假象，然后再悄悄銷毀船票，29日我躲到大連市區開始物色貨車，在街上正好看到一輛魯F牌號的車，雖然我不認識這個司機，但知道這是我家鄉的車。于是靈機一動，心想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我如果雇傭了這臺車，即使將來案發后．大連警察也很難找到山東一個小地方的車。所以我花高價與這臺車的司機談好價錢，與他約定30日下午4點在大連鐵道學院門口集合，同時讓他在街上隨便找4個勞力，錢由我來付。

第二天這名司機帶著4名力工準時來到集合地點，我便帶上事前準備好的作案工具來到單位。進入單位后，正在值班的于彬見我回來了．問我干什么，我說回來取點東西。于彬見我還沒吃飯，便拿出方便面準備給我做飯吃。這時我乘于彬不備，便將他殺死，又到院內砸碎倉庫門上的玻璃，鉆進庫內把門打開，讓那4名力工把40支進口的(CT)X射線管球裝上車，便直接開到大連灣碼頭，直接上了客貨混裝輪船，我則在大連港乘上另一艘船，先期到達山東省煙臺港口。化裝后，等那艘客貨混裝船到達煙臺，我便上船接車，一直把他帶到和平村我親屬家，把搶來的贓物隱藏起來，我原打算把這些東西弄出國外銷贓，可見你們查得緊，便按兵不動，等風頭過去了再銷贓不遲，可沒想到還是讓你們抓住了。

經過一夜的審訊，11月20日早8點，在確定“9·30特大殺人搶劫案”系丁大海一人所為時，王杰、史朝勝下達了起贓的命令。

11月21日早8點，身披萬道霞光的“銀河公主號”客貨混裝船伴隨著初升的太陽，緩緩地靠在大連香爐礁碼頭上。還是那輛魯FR3432號解放牌加長車，滿載著起獲的贓物，又駛回了大連，在一陣陣鞭炮和群眾的歡呼聲中，再次開到大連開發區醫療設備有限公司，40支醫用(CT)X射線管球完好無損地被送了回來……

趙興敏局長在碼頭迎接偵查員

大連開發區醫療設備有限公司員工喜迎管球物歸原主

王杰副局長（右二）接過獎牌

2000年3月24日，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公開審理了丁大海搶劫殺人案。法庭認定丁大海搶劫殺人罪名成立，判處其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