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歷史悠久,文化燦爛,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繼承的優秀傳統,這一點毋庸置疑。當然,也有不足之處,比如沒有與時俱進,在近代沒有產生現代工業文明,以至于蒙受了近代百年恥辱。
我們的祖先,有胸懷天下為民請命的民族英雄,也有隨波逐流默默無聞的平民大眾,更有編著辮子裹著小腳自以為天下無敵實則不堪一擊的滿清一朝。
所以,祖先的東西,好的要繼承并發揚光大,不好的東西就應堅決撇棄!
因此,西學東漸,我們無數仁人志士和愛國先賢,開始了不屈不撓的學習與抗爭,引進與開發,我們今天的現代化成果,正是中西方文化融合的結果,是無數革命先烈仁人志士奮斗的結晶,也是改革開放的偉大成果。
一個民族的信仰和文化傳統是深藏在骨髓的,可以世代相傳,然而現代化文明的基礎必須是法治社會和誠信社會,如何在發展現代文明的同時保護好傳統文化,是一門很大的功課。
最近,廣東汕頭市英之園被拆除,就是現代法治文明和傳統文化的一次碰撞。
2025年5月,汕頭市潮陽區西臚鎮的晨霧中,鉤機的轟鳴聲刺破了鯉魚溝洋坊的寧靜。這座耗資1.14億元、占地57畝的潮汕風格建筑群“英之園”,在歷經12年爭議后,終究化作瓦礫堆。這場拆除行動不僅震碎了建筑精美的嵌瓷雕花,更撕開了中國城鎮化進程中一道深刻的裂痕——當法治的剛性規范與文化的柔性傳承激烈碰撞,我們究竟該如何抉擇?
我個人認為,如果英之園建設用地使用的是非耕地,在山上修建的話,可能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中國現在人地矛盾特別突出,人多地少,土地資源緊張是社會發展最大的基礎矛盾。我國雖然幅員遼闊,但是可耕種的平原面積較少,哪怕就算是把很多山區的梯田算上,也只能維持18億畝耕地紅線。我們用全世界7%的土地養活了全世界20%的人口。以至于現在每年還要進口不少糧食。
一個城市的發展如果沒有科學合理的規劃,最終會形成一盤散沙,混亂不堪,結果也很難發展起來。
東南沿海和華南地區山區面積特別廣大,平原面積不多,可耕地有限,如果再加上大量城市和基礎建設用地的話,耕地資源就更加緊張了。
畢竟,只有把糧袋子攥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英之園”的倒塌,始于一場精心設計的“文化包裝”。
2013年,村民陳某彪家族以“傳承潮汕非遺”為名,在集體工業用地上悄然動工。金漆木雕的龍鳳在梁架上騰躍,彩色瓷片拼貼出《三國演義》的連環畫,127間“非遺工坊”的藍圖鋪展在規劃圖上,仿佛一座活態的潮汕文化博物館即將崛起。然而,衛星遙感監測卻撕開了這層溫情的面紗:54.561畝集體工業用地被擅自改為住宅用地,2.828畝耕地淪為私家花園,未批先建的違法事實鐵證如山。
他們是想悄悄的干,造成既成事實,最終國家也無可奈何自己。
建筑本身的藝術價值不容否認。
潮汕“駟馬拖車”的格局暗合風水哲學,三進院落層層遞進,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融入建筑肌理。木雕匠人耗時三年雕琢的二十四孝故事,嵌瓷師傅用十萬片瓷片拼就的“百鳥朝鳳”,這些本該陳列在博物館中的非遺技藝,卻在違建的庇護下野蠻生長。當網友們看到航拍鏡頭中飛檐翹角與稻田交相輝映的畫面,文化惋惜之情油然而生:“拆了這些手藝,難道不比拆房子更可惜?”
可惜,風水雖好,格局也妙,不過違反了國法再好的東西也要取締!
但法律條文冰冷地揭示著另一種真相。
根據《土地管理法》,集體工業用地嚴禁擅自改變用途;按照《城鄉規劃法》,建筑面積超1萬平方米的建筑群必須取得規劃許可。陳某彪家族在2020年收到《行政處罰決定書》后,非但沒有履行沒收處罰,反而通過申請聽證、拖延執行等方式,將違建“爛尾”狀態維持五年之久。這種“以文化之名行違法之實”的運作模式,最終讓建筑的藝術價值淪為遮掩違法事實的遮羞布。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要走現代化道路,要讓中國人民都過上好日子,就必須旗幟鮮明地走法治化道路,堅持依法治國。
在潮陽區政府的強拆公告中,“耕地保護”與“土地用途管制”被反復強調。這處違建不僅踩踏了18億畝耕地紅線的國家戰略,更暴露出基層土地監管的深層痼疾。衛星監測數據顯示,從2013年動工到2025年拆除,“英之園”在12年間持續擴張,而地方監管部門直至2020年才立案查處。這種“監管滯后”的背后,是基層土地動態監測機制的缺失,還是某些“暗箱操作”的默許?
英之園之所以能夠非法存在十幾年,這里面存在很多問題,如果我們全社會的法治意識強一些,監管力度大一些,可能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英之園的主人以為,只要自己先把房子建好了,鄉里鄉親的打通關節,時間久了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法不容情,如果一個國家法律不夠嚴明,各行其是的話,豈不亂成一鍋粥,到時候別說發展了,連生存都是一個大問題。
更值得警惕的是“破窗效應”。若對造價1.14億的違建網開一面,必將傳遞出“違法成本可被經濟價值抵消”的錯誤信號。
在珠三角地區,類似“先上車后補票”的違建案例屢見不鮮:某企業家在農用地建起私人會所,某開發商在生態保護區蓋起別墅群,最終都以“文化保護”為由逃避處罰。這種畸形生態,正在蠶食著法治的公信力。
以前的珠三角是蔗基魚塘的魚米之鄉,隨著改革開放的發展,現在的珠三角高樓遍地,高度工業化城鎮化,與此同時,中華大地的極端氣候也越來越多,高溫天氣也越來越多。保留大量農業用地,并不僅僅只是為了糧食生產,更是為了全社會的氣候生態平衡。尤其是南方的水稻,對于調節當地氣候的微循環具有重大作用。
不經規劃,胡亂建設絕對要不得,我們不僅僅要對當下的土地負責,更應為子孫后代的安全負責任。
如果我們掙了很多錢,擁有了很多黃金白銀,可是破壞了自然生態環境,讓子孫后代無法在地球生存,那我們的發展不但沒有絲毫意義,還有可能成為千古罪人。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不重視傳統文化,發展現代工業和保護傳統文化并不矛盾。
汕頭市文旅局的回應一針見血:“未被列入文保單位,不具備公益資質。”這意味著“英之園”既無歷史積淀的“原罪豁免”,也無轉型博物館的法律通道。若強行保留,不僅需要投入巨資改造消防、安防等設施,更要面對年均數十萬的維護成本。在周邊缺乏旅游資源、客流量不足的現實條件下,所謂的“文旅盤活”不過是空中樓閣。
拆除現場,76歲的木雕匠人陳師傅老淚縱橫。他親手雕刻的《郭子儀拜壽》屏風,此刻正躺在廢墟中等待清運。“這些技法在工廠里學不到,都是老師傅帶著徒弟在工地上教的。”老人的嘆息,道出了非遺傳承的深層焦慮:當傳統營造技藝失去合法建筑載體,是否只能淪為博物館里的靜態展示?
“英之園”的悲劇,折射出非遺活態傳承的制度性困境。按照現行法規,傳統建筑營造屬于“限制類”工藝,未經審批不得用于現代建筑。但審批流程的繁瑣、合規成本的高昂,讓許多匠人望而卻步。潮汕地區某非遺傳承人曾坦言:“申請一個合法工坊,要跑國土、規劃、文化等七八個部門,蓋幾十個公章,等批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這種矛盾在“英之園”身上達到極致:違建者用最精湛的技藝建造最違法的建筑,執法者用最嚴厲的手段摧毀最珍貴的文化載體。當鉤機鏟斗砸向金漆木雕的瞬間,破碎的不僅是潮汕人的集體記憶,更是傳統工藝與現代法治的對話可能。
“英之園”的倒塌,不應成為法治與文化的零和博弈,而應成為重構傳承機制的契機。
在浙江松陽,政府通過“拯救老屋”行動,將200多棟傳統民居改造為非遺工坊,既保留建筑本體,又激活文化基因;在廣東佛山,非遺傳承基地與合法文旅項目結合,讓剪紙、陶藝走進景區。這些實踐證明,文化傳承完全可以在法治軌道上創新發展。
具體到潮汕地區,可探索“非遺活化特區”制度:在符合國土空間規劃的前提下,劃定特定區域允許傳統工藝“帶條件傳承”。對木雕、嵌瓷等營造技藝,可建立“白名單”制度,在材料選用、施工標準等方面給予適度寬松。同時,利用數字技術對違建中的藝術構件進行三維掃描,在虛擬空間實現“永久保存”。
更根本的,是完善農村建房審批機制。潮陽區已著手建立“村民建房智慧平臺”,實現用地申請、規劃審批、施工監管全流程線上辦理。當合法建房的通道被打通,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帶的“文化包裝”自然失去生存土壤。
站在“英之園”的廢墟前,潮陽區文旅局長的話令人深思:“我們拆掉的是違建,但必須留住文化的根。”這種“根”,不在鋼筋混凝土的軀殼里,而在匠人掌心的老繭中,在孩童眼里的好奇中,在代際傳承的溫情中。
未來的潮汕平原,或許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在合法文旅小鎮里,年輕工匠用現代技術復刻“駟馬拖車”格局,游客通過AR眼鏡觀看金漆木雕的雕刻過程,非遺傳承人帶著徒弟在透明工坊里現場教學。當法治的剛性為文化傳承劃出清晰邊界,傳統技藝才能真正獲得永續發展的土壤。
“英之園”的轟然倒塌,不是法治與文化的終局對決,而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場哨音。在這片廢墟之上,我們終將明白:真正的文化自信,不在于對違法建筑的固執堅守,而在于讓傳統智慧在現代文明中煥發新生。當法治的陽光照亮每一寸土地,文化的種子自會在合法的土壤里,開出更絢爛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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