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是賣國賊,倒也有跡可循??纯赐砬迥切l約,上面都是他的名字。
清朝晚期那些喪權(quán)辱國的條約,什么《馬關條約》《辛丑條約》,簽了30多個,光賠款就超過10億兩白銀。老百姓一看:“怎么又是你老李?你怕不是列強派來的臥底吧!”
除此之外,還有北洋水師。
北洋水師號稱亞洲第一,結(jié)果十年沒買新船,炮彈里塞沙子充數(shù)。甲午海戰(zhàn)一開打,船老跑得慢,炮舊瞄不準,活生生被日本按著揍。
你以為李鴻章和曾國藩一樣,過著節(jié)儉清貧的生活?并不是,李鴻章死后留下4000萬兩白銀,相當于全國年收入一半。老百姓餓肚子,他家里良田百萬畝、豪宅遍地,妥妥的“宰相合肥天下瘦”。
還有在朝堂之上,總是對“戰(zhàn)與和”模棱兩可,導致慈禧拿不定主意,建議放棄新疆(被左宗棠硬剛救回)、默認日本吞琉球,談判時對列強低聲下氣。網(wǎng)友吐槽:“別人割地是打不過,你老李還沒打就跪了!”
李鴻章的困局
1901年9月7日,北京城外的賢良寺里,78歲的李鴻章用顫抖的手簽下《辛丑條約》。他咳出的血染紅了手帕,卻對幕僚苦笑:“這字一簽,罵名怕是永世難消了?!?/p>
這個被國人唾罵為“李二先生是漢奸”的老人,曾是清朝最有權(quán)勢的臣子。他鎮(zhèn)壓過太平天國,組建過亞洲最強的北洋水師,卻在甲午戰(zhàn)爭中一敗涂地;他代表中國簽下30多個不平等條約,卻也用洋務運動為中國播下工業(yè)化的火種。梁啟超說他“敬其才,惜其識,悲其遇”,正是這種矛盾性,讓李鴻章成了晚清最復雜的符號。
實際上,他除了被罵賣國賊之外,其實還做了很多事,比如在簽字之前,也努力挽救過大清的敗局。
比如簽《馬關條約》時,日本開口要3億兩,李鴻章硬著頭皮砍到2億,還被刺客打瞎一只眼,差點送命。結(jié)果回國后,罵聲一片:“殺李鴻章謝天下!”
李鴻章自己也委屈:“每簽一次條約,就像從身上割肉?!钡习傩罩豢吹礁畹刭r款的結(jié)果,哪管你談判多艱難?
鮮為人知的是,就在李鴻章背負罵名的同時,他50年前創(chuàng)辦的一家企業(yè),輪船招商局,正在上海灘悄然生長。這個被后世稱為“中國近代企業(yè)活化石”的機構(gòu),將在150年后化身世界500強的招商銀行,見證一個民族企業(yè)的百年逆襲。
洋務運動的賭局
1872年的上海碼頭,掛著星條旗的旗昌公司貨輪鳴笛進港,船票價格是國產(chǎn)沙船的3倍。李鴻章站在黃浦江邊,看著洋船橫行的景象,攥緊了拳頭:“中國內(nèi)江外海之利,幾被洋人占盡,必須急起直追!”
此時的清朝剛經(jīng)歷兩次鴉片戰(zhàn)爭,國庫空虛到連軍餉都發(fā)不出。但李鴻章算過一筆賬:進口一發(fā)英國炮彈要30兩白銀,買一艘軍艦要上百萬兩。
他給慈禧的奏折里寫道:“中國欲自強,則莫如學習外國利器?!庇谑?,江南制造局、福州船政局等軍工企業(yè)相繼誕生。
可打仗要錢,辦廠更要錢,當李鴻章發(fā)現(xiàn)僅靠軍工無法“自強”時,他轉(zhuǎn)向了更冒險的棋局,民用實業(yè)。
輪船招商局
1872年12月,上海洋涇浜永安街上掛出一塊新招牌:輪船招商局。這是中國第一家股份制企業(yè),李鴻章定下“官督商辦”的規(guī)矩:商人出錢當股東,官員負責監(jiān)督,賺了錢大家分。
開局并不順利。外國航運公司聯(lián)手壓價,從上海到漢口的運費從每噸6兩暴跌到0.5兩。李鴻章咬牙從海關稅收里撥出50萬兩,又拉來商人唐廷樞、徐潤入股。最狠的一招是“漕糧專運”,朝廷每年200萬石漕米必須用招商局的船,硬是在洋人壟斷中撕開缺口。
到1884年,招商局不僅沒垮,還反過來收購了美國旗昌公司,航線拓展到日本、東南亞。李鴻章在給同僚的信中得意寫道:“江海利權(quán),漸收華人手中?!?/p>
從航運到金融
1894年甲午戰(zhàn)敗,北洋水師全軍覆沒,李鴻章跌落神壇。但輪船招商局卻像他埋下的火種,在亂世中頑強存活。
1937年淞滬會戰(zhàn),招商局的船隊冒著日軍轟炸,把20萬噸戰(zhàn)略物資搶運到大后方;1949年解放前夕,它又頂著國民政府壓力,把13艘輪船留在上海。
真正的蛻變發(fā)生在1987年。
改革開放的春風吹到深圳,招商局把目光投向金融業(yè)。時任董事長袁庚提出:“我們要辦中國第一家企業(yè)法人持股的銀行?!?這年4月8日,招商銀行在蛇口工業(yè)區(qū)掛牌,最初只有36名員工、1億元資本。
誰也沒想到,這個“船運公司的小金庫”,會在30年后擁有10萬億資產(chǎn),服務超過1.8億客戶,手機支付業(yè)務每天處理2億筆交易。
爭議與遺產(chǎn)
今天的招商銀行大廈里,陳列著一尊李鴻章銅像。參觀者常問:“這個簽條約的賣國賊,怎么配得上民族企業(yè)的榮耀?”
答案藏在歷史褶皺里。李鴻章創(chuàng)辦的500多家企業(yè)中,90%湮沒在戰(zhàn)火與腐敗中,唯有輪船招商局活了下來。
他推行的“官督商辦”模式雖滋生腐敗,卻開創(chuàng)了中國近代公司制先河;他派120名幼童赴美留學,培養(yǎng)出詹天佑這樣的棟梁;他鋪設中國第一條電報線時,百姓曾挖斷電纜,大罵“壞我地脈”,但十年后電報已成商務命脈。
正如《劍橋晚清史》評價:“李鴻章在可以觸及的每個領域,都留下了現(xiàn)代化印記。” 他像那個時代的西西弗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在腐朽體制下推動變革。
招商銀行的成功,恰證明了他“求富自強”理念的超前性,真正的強大,終究要靠經(jīng)濟根基。
他確實貪、確實慫,但也替腐敗朝廷扛了雷。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就是一個裱糊匠,東補西貼,終成破屋?!?/p>
要罵他賣國賊?先得問問紫禁城里那群蛀蟲干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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