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羅斯地圖的西南角,有個叫卡爾梅克共和國的地方。
要是你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準得揉揉眼睛,滿大街跑的孩子黑頭發黃皮膚,街邊餐館飄著奶茶香,寺廟里傳來轉經筒的嗡嗡聲,活像到了蒙古草原。
可再抬頭看看周圍金發碧眼的俄羅斯人,又像一腳踩進了時空隧道。
一、從新疆到伏爾加河:蒙古人被迫西遷的兩百年
有關卡爾梅克人的故事得從三百年前說起。那時候新疆塔爾巴哈臺的草原上,住著蒙古土爾扈特部的牧民。
他們趕著牛羊逐水草而居,日子過得比奶茶還醇厚。
可沙俄的擴張像頭餓狼一樣,看上鄰居的地盤后,就會想方設法的去掠奪,連蒙古人信的藏傳佛教都要管。
1628年深秋,蒙古土爾扈特部部落首領和鄂爾勒克帶著族人趕著牛羊離開了故土。他們穿過哈薩克草原,繞過里海,最后在伏爾加河下游安了家。
這地方水草肥美,沙俄暫時沒空找麻煩,土爾扈特人過了百來年安穩日子。可沙皇的胃口越來越大,土爾扈特人最終還是沒能躲過沙俄的擴張。
二、17萬人的生死大逃亡:從伏爾加河到新疆的萬里歸途
1771年的冬天,沙俄要入侵部落的傳言像烏云壓頂,土爾扈特人知道再不走,族人就要變成沒有根的草。
可伏爾加河沒像往年一樣封凍,北岸的同胞過不了河,南岸的17萬人只能含淚啟程。
這支隊伍里有拄拐杖的老人,有裹在襁褓里的嬰兒,連帳篷支柱都捆在駱駝背上。
沙俄騎兵在后面追,前面是零下40度的嚴寒。餓極了殺馬充饑,病倒了只能留給狼群,等走到伊犁河谷時,17萬人只剩不到7萬。
清朝的乾隆皇帝知道后,還親自派人到邊境迎接,劃出最好的牧場給他們放牧。這段路,被后人叫做"人類歷史上最后一次民族大遷徙"。
三、留在歐洲的火種:卡爾梅克人的百年掙扎
伏爾加河北岸沒走成的那撥人,成了如今卡爾梅克人的祖先。
沙俄可沒因為他們留下就客氣,先是逼著改信東正教,后來干脆把自治州給撤了。
二戰時更離譜,就因為幾個年輕人投了納粹,整個民族被流放到西伯利亞挖土豆。直到1957年,赫魯曉夫才允許他們重建自治共和國。
現在的卡爾梅克共和國,30萬人口里有四成是黃種人。他們說著蒙古語族的卡爾梅克語,供著釋迦牟尼像,可家里也擺著東正教圣像。他們還管中國叫"太陽升起的地方",就像我們管老家叫"根"一樣自然。
四、草原上的中國情結:寺廟里的中國佛像,手機里的中文歌
走在卡爾梅克首都埃利斯塔,你會看見藍天下金色的佛塔,街邊餐館賣著加了奶油的蒙古包子。
2007年建的釋迦牟尼大金寺,里頭供的佛像都是從中國請的。當地人娶媳婦,還得按蒙古老規矩給新娘家送九匹白馬。
這些年中俄關系好了,卡爾梅克人跟中國的來往也熱絡起來。有商人從內蒙古進羊肉,有學生到新疆學蒙醫,連廣場舞大媽都跟著手機學《最炫民族風》。
對他們來說,中國不是地圖上的鄰國,是刻在基因里的老家。
五、伏爾加河與黃河的對話:兩個"蒙古"的百年守望
卡爾梅克的歷史老師會常給學生講祖先的故事:"我們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飄到歐洲生了根,可根須還連著東方的草原。"
在卡爾梅克國家博物館,1771年的東歸路線圖前,總有人紅著眼圈拍照,那是他們家族用了兩百多年才走完的路。
如今卡爾梅克人不再需要跨越萬里認祖歸宗,他們用另一種方式延續著血脈:春天祭敖包,夏天那達慕,秋天收割時唱的還是蒙古長調。
就像伏爾加河終究要匯入里海,卡爾梅克人也在歐洲大陸上,書寫著屬于東方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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