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通縣宋莊的一間簡陋農舍內,幾名身穿灰布軍裝的將領正圍著一張攤開的作戰地圖低聲討論。
屋外,一輛吉普車突然急剎在門前,車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東北野戰軍參謀長劉亞樓大步流星跨進屋內,軍靴上的泥濘還未干透。
“林總,天津的布防比預想的更棘手!”他摘下棉帽,額頭沁著細汗,“陳長捷把護城河灌成了汪洋,西南一帶連片水潭,暗堡和地雷陣更是密不透風。”
林彪從地圖上抬起頭,目光如刀:“軍委只給三天。”
“三天?”劉亞樓嘴角一挑,突然笑了,“我看三十個小時足夠!”
屋內驟然安靜,聶榮臻手中的鉛筆“咔”地斷成兩截,羅榮桓扶了扶眼鏡,連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林彪也微微瞇起眼:“軍中無戲言。”
天津,這座華北重鎮早已被國民黨打造成了“鐵桶”,市長杜建時耗資600億法幣,在42公里的城防線上筑起數千座碉堡。
接任的警備司令陳長捷更是個狠角色——他拆了明堡,卻在城外埋下4萬顆地雷,布下10公里“真空區”,甚至關閉水閘將西南郊變成一片澤國。
護城河被他灌得水深3米、寬10米,河岸鐵絲網密布,暗堡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對岸。
“別說三天,守半年都綽綽有余!”陳長捷曾對部下夸口,他兩次派代表假意和談,試圖誤導解放軍主攻城北——那里駐守著精銳的62軍,工事也最堅固。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劉亞樓一反常規,偏要“虎口拔牙”。
“陳長捷想讓我們啃城北的硬骨頭?”他在地圖上重重畫了兩道箭頭,“我們東西對進,攔腰截斷,再先南后北分割殲滅!”參謀們面面相覷:西南方向可是汪洋一片!
劉亞樓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這是提前偵察,從一位老河工的手中拿來的,他指著河道圖說:“關南運河上游的水閘,護城河的水位就能降!”
三天后,奇跡發生了——護城河水位驟降兩米,淤泥裸露的河床竟能徒步涉過!
消息傳到指揮部,聶榮臻拍案叫絕:“這是天助我軍!”
1月13日,陳長捷的談判代表再次出城,故作誠懇地說:“貴軍若主攻城北,我們愿讓出部分陣地?!?/p>
劉亞樓叼著煙斗冷笑:“回去告訴陳長捷,我們專打硬仗!”
當夜,東野炮兵將數百門重炮悄悄對準城南。
總攻時間定在14日上午10點,林彪罕見地親自送劉亞樓到門口:“30小時,你立的是生死狀?!?/p>
劉亞樓整了整軍帽,只答了四個字:“準時開飯?!?
10點整,三發紅色信號彈劃破天際,千炮齊鳴,大地震顫,城南防線瞬間陷入火海。
突擊隊扛著木板沖向護城河,暗堡里的機槍剛響,就被炮兵觀測員鎖定坐標,頃刻間炸成廢墟。
“真空區”的地雷陣成了笑話——工兵用長竹竿綁上鐵鉤,像掃落葉一樣將地雷成串勾起。
城西的暗堡群更被劉亞樓算計得死死的:他調來繳獲的美制“巴祖卡”火箭筒,一炮一個水泥烏龜殼。
15日凌晨,東西兩路大軍在金湯橋勝利會師。
陳長捷躲進地下室發電報求救,卻發現電話線早就被切斷了。
下午3點,一面紅旗插上警備司令部大樓——全程僅用29小時,比劉亞樓的“狂言”還少1小時!
硝煙未散,林彪問劉亞樓:“上報軍委寫幾天?”
劉亞樓答:“按三天報,給主席留個驚喜?!?/p>
兩人相視一笑。
天津城頭,一名小戰士踩著焦黑的碉堡數彈孔,忽然扭頭問老兵:“咱們真只用了一天多?”
老兵往嘴里塞了塊干糧,含混道:“這叫‘劉參謀長的表’,走得比誰都快!”
遠處,劉亞樓正盯著懷表發呆,表盤上,秒針滴滴答答劃過29這個數字。
他輕輕合上表蓋,轉身走向下一場風暴的中心——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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