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言不敢走進臥房。
他害怕只要一閉上眼就是沈云初的模樣。
夜里翻來覆去,左右是睡不著。
他索性起身驅車前往暮色酒吧。
燈紅酒綠的酒吧里,他坐在角落一杯一杯地灌著自己酒。
沈云初不喜歡酒味。
所以這七年,哪怕他再累再需要應酬,也會在外面洗凈一身的酒味才回家。
可如今,家里沒人等他了。
他也再沒有這般的顧慮了。
他忽而想起,曾經也在暮色酒吧,他曾與兄弟們說過。
“等到報復計劃完成,就將沈云初一腳踹開,這種神經病不配做自己的妻子。”
可……為何報仇計劃分明是超乎計劃的完成了。
自己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甚至是心痛。
酒意漸濃,透過酒杯。
好像在透明的杯沿上看見了沈云初。
自己工作勞累時,她給自己遞來一杯一杯的溫水。
“祁景言,別喝冰飲料,要喝溫水。”
他是一個嗜辣的人,但是和沈云初一起吃飯時,好像也愿意吃些清淡的東西。
原本喝酒是想淡化情緒。
卻沒成想,越喝越想沈云初。
他回了家。
家里的傭人趙嬸為他來送醒酒湯時,不由感慨。
“先生還記得嗎?和夫人結婚的第一年。夫人那時還不會煮醒酒湯,和我在廚房學了一天。”
“結果自己試喝時,食物中毒被送去了醫院。”
“夫人很多事都不會做,但是為了先生卻什么都學著做。”
“夫人這個人啊少言寡語的,卻要比任何人都做得多。”
祁景言扶著額,胸腔里翻涌愧疚。
是啊,阿初她做得永遠比說得多。
是自己……是自己害死了她。
一覺睡醒,是凌晨的六點。
他沒了睡意,穿衣起床去了別墅后山采摘晨露。
他拿著杯子,沿著鮮草一滴一滴地接著。
這條路上滿是荊棘,等到他回來時衣服已經被刮爛。
甚至皮膚上也滲出了血跡。
趙嬸心疼不已:“先生,夫人已經走了,你又何必呢?”
“阿初喜歡喝晨露”,他默了默,走向家中給她立的牌位,隨即將晨露擺在臺子上。
“我答應過阿初,以后要日日給她采摘的。”
哪怕是阿初已經走了。
他答應的事應該要做到。
每晚睡覺時,他只敢睡左邊。
因為阿初喜歡睡右側。
其實他無數次私心祈盼,祈盼阿初口中的那個修仙界是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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