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正在給奶奶煮鯽魚湯,看著鍋里沸騰的魚湯,女孩咬了咬牙,將一包老鼠藥倒了進去,然后端給癱瘓的奶奶喝。奶奶一點也沒有起疑心,反而笑呵呵地夸女孩孝順。
18歲的小沫,父母外出打工,留她在家照顧癱瘓的奶奶。給奶奶做飯、喂藥、按摩、換洗弄臟的床褥是她每天的必修課。
可是奶奶還是越來越糊涂,明明剛發生的事情轉眼就忘記了,脾氣也越發古怪,一生氣就罵小沫。
小沫在前屋開了一家雜貨店,每天辛苦搬貨、理貨再上貨。奶奶和這個小小的雜貨店,占據了小沫生活的全部。
和很多這個年紀的女孩一樣,小沫向往外面的世界。她多次懇求爸爸,讓她和奶奶搬到城里去。小沫說她長大了,可以邊打工邊照顧奶奶。
可爸爸每次都說再等一段時間,在爸爸看來,小沫和奶奶過去了,房租、水電、煤氣都要加倍,負擔又加重了。
小沫唯一的娛樂就是聽歌、玩手機。
這天,小沫正坐在雜貨店門口,屋里的奶奶又喊著要喝鯽魚湯,還絮絮叨叨地說冬天喝鯽魚湯好,暖身子。
小沫說早上剛吃過鯽魚,而且那么多刺,太麻煩。奶奶卻說小沫胡說,她每次吃的鯽魚都沒有刺。
奶奶又喊冷,小沫進去給奶奶披了一件外套,奶奶開始質問她為什么不做鯽魚湯給她喝,喝了就不怕冷了。
小沫一再重復早上剛吃過,可奶奶不依不饒,還說小沫小時候想吃什么,她都會去買。現在她只是想吃鯽魚,小沫都不肯,太不孝順了。
小沫一言不發地聽著,手卻不停地按摩著奶奶的腿。
醫生說每天堅持給奶奶做腿部按摩,兩三年就可以站起來了。可這么多年了,奶奶依然癱在床上。
這時,小賣部來了個男生,買了一包煙,遞過來的錢上畫著一個搞怪的圖案,小沫害羞地笑了,情竇初開的甜蜜讓她暫時忘卻了煩惱。
男生說明天是他的生日,想約小沫一起出去玩。小沫剛想答應,屋里又傳來奶奶“哎呀,哎呀”的叫喚聲,奶奶說她的腿疼死了。
小沫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消失了,丟下一句“算了,不玩了”就進屋給奶奶按摩去了,可奶奶還是責怪她這么久才進來。
奶奶說她想念鯽魚湯了,很久沒吃了,小沫被氣哭了,大聲喊道:“一大早吃過了,吃過了。”
奶奶抓起身邊的拐杖,作勢要自己去買。
小沫妥協了,說“好好好,我去買。”小沫出門時回頭看了奶奶一眼,那一刻,她竟然幻想著自己正死死掐住奶奶的脖子……
小沫面無表情地來到魚攤,不遠處“老鼠藥、蟑螂藥”的叫賣聲清晰入耳。
回家的路上,小沫經過一個算命先生的攤位,付了錢,她問奶奶能活到幾歲,算命先生說你奶奶能活多少歲,全看你們的心,小沫摸了摸口袋里的老鼠藥。
回家后,小沫開始燉魚湯,魚湯的香味越來越濃。小沫想把老鼠藥倒進去,可手舉到半空又縮了回去。
她正發呆時,奶奶又催促了,原來她又尿床了。小沫換床單時,奶奶還在不停地抱怨。
那一刻,小沫長久以來的委屈和壓抑瞬間爆發了。她沖到廚房,把老鼠藥胡亂地倒進了魚湯里。
小沫把魚湯端到奶奶手上,奶奶開始自言自語:“我最喜歡喝小沫煮的鯽魚湯,最甜最好吃。小沫小時候也喜歡吃鯽魚,總是抓著奶奶的手,說奶奶我要吃鯽魚,我要吃鯽魚。”
小沫開心地笑了,眼淚卻不聽使喚地掉了下來。
奶奶繼續說:“奶奶知道,這個家只有小沫最疼我了。”小沫靜靜地聽著,早已淚流滿面。
這時,屏幕突然黑了,“咣當”,碗摔碎在地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鄉村,顯得格外刺耳。
這是短片《鯽魚》里的情節,短片根據作者真實經歷改編,講訴了一個“久病床前無孝子”的故事。
可是小沫真的不孝順嗎?她經常去菜場買鯽魚給奶奶吃,魚攤的老板一眼就能認出她。
每次做魚,小沫都會提前把魚刺都挑出來,所以奶奶才會誤以為“鯽魚沒有刺”。
一碗鯽魚湯,不足以壓垮小沫。花季的她沒有朋友,沒有娛樂,終日陪伴她的只有病怏怏的奶奶。
真正讓她崩潰的,是日復一日看不到未來的絕望。
影片的末尾,碗被打碎了,不知是小沫不忍心,自己打碎了碗;還是奶奶喝了鯽魚湯,碗摔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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