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州被信佛清冷女神傅知意寵愛的第十年,她還了俗。
不是為他,而是為她的朱砂痣。
……
禪音寺內(nèi)香火繚繞,人聲鼎沸。
沈淮州將手里的祈福帶掛在了千年古樹上,雙手合十,虔誠許愿。
“弟子唯愿傅知意與蘇浩初,長長久久,永受嘉福,萬事盡歡。”
他的聲音誠心無比,但每個字都不是祝自己。
焚香祈愿結(jié)束,他轉(zhuǎn)身離開。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點開后是一封郵件。
沈淮州同志,歡迎你加入北京特警部隊,一日從警,終生為警!
8月15日來報道后,將開始進入長達三年的封閉訓(xùn)練,請你提前做好準備。
沈淮州看了一眼手機日期,今天是8月1日,還有14天。
他眼眸微微一顫,隨后沒有猶豫,回復(fù)了一句:收到。
收起手機,沈淮州準備下山,經(jīng)過西邊禪房時,看到門扉半開,他一眼就認出那道背影。
傅知意一襲白色新中式旗袍,雙目微閉,左手捻著一串玉檀佛珠,如高山寒雪,讓人不敢褻瀆,只是站在那,便如神佛入世間。
沈傅兩家是世交,傅知意比沈淮州大四歲,算是他姐姐。
從三歲起,沈淮州就喜歡黏著傅知意。
十歲那年,沈淮州的父母不幸車禍喪生,在他淪為孤兒要被送往福利院時,是傅知意將他帶回傅家。
十年里,傅知意把他捧在手心里。
沈淮州要什么她就給什么,寵著慣著,不準任何人輕視他。
自此,所有人都知道北城赫赫有名的清冷女神傅知意,養(yǎng)了一個小祖宗。
無論是什么高定名牌,都要在沈淮州手里過一圈。
他看不上的,才能允許流入市場。
他鬧鬧小脾氣,傅知意就放下幾百億的合作,連夜從國外飛回,折下身段,哄他開心。
他生病高燒不退,所有人都說他活不了了,是傅知意冒著漫天大雪,在禪音寺,一步一叩,跪了三千臺階,給他求平安符。
沈淮州醒來后,心疼不已。
傅知意白皙的手指撫過他眼角的淚珠:“我此生唯愿,我的淮州,無災(zāi)無厄,長命百歲。”
她克己復(fù)禮,虔誠信佛,卻甘愿為他連破兩個戒。
她第一次破戒,是有紈绔子弟用下作手段傷害他,她紅著眼把人打到警局。
她第二次破戒,是為了他喜歡的白玉觀音,她陪人喝了99杯酒才讓對方同意售賣。
好兄弟打趣沈淮州:“你姐姐的色戒干脆你也破了吧,讓我們看看謫仙入紅塵是什么樣子?”
沈淮州聽進去了,也真的這么干了。
思緒泛濫,沈淮州沒注意看路,一下踩空,發(fā)出聲音。
聽到聲音的傅知意睜眼,回頭看到是他,眸色皺冷:“沈淮州,我說過不準你再來這!”
沈淮州心口微微一顫,上一次他就是在靜室差點破了她的色戒。
那時傅知意端坐在蒲團上,捻著佛珠吐納經(jīng)文的模樣,清冷又禁欲,勾的他心尖發(fā)癢。
他心下一動,將她拉進他懷中。
彼時,他身上的西裝與她的白色禪服纏繞在一起,曖昧橫生。
可他的唇瓣還沒碰到她的臉,就被她的手掐住了下巴。
“沈淮州,你給我聽好,我一心向佛,無心紅塵,收起你的心思。”
那天之后,他們的關(guān)系就急轉(zhuǎn)直下。
傅知意不像從前那樣寵著他了,甚至對他沒了笑臉。
沈淮州也始終記得,那天狼狽離開前,傅知意對他不準再來這的警告。
想到傅知意現(xiàn)在可能又誤會他不死心了,沈淮州上前一步,想解釋:“姐,我不是來打擾你……”
“知意!”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沈淮州轉(zhuǎn)頭看去,一身純黑色襯衫,長相俊朗的蘇浩初朝他們走來。
蘇浩初是傅知意大學(xué)時的學(xué)弟,也是唯一一個和傅知意傳過緋聞的男人。
“淮州也在啊。”蘇浩初笑著和他打招呼。
沈淮州點了點頭,傅知意已經(jīng)越過他,拿著一件外套給蘇浩初披上。
“入秋了,怎么也不多穿一點。”
“這不是有你嗎?”蘇浩初挽著傅知意的手臂,笑容甜蜜。
兩人之間的柔情蜜意,任誰都插不進去。
沈淮州沒做打擾,自覺退后一步離開。
這時,蘇浩初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知意,這個月15號你就還俗了,我是不是可以準備婚禮上穿的西裝了。”
沈淮州腳步一頓,仿佛一道悶雷震在心尖上。
高不可攀的清冷女神的傅知意不是不能動情。
只是,她只愿為蘇浩初入紅塵,度相思。
夕陽傾斜,寺中碧靜微涼。
沈淮州沒再停留,快步下山。
回到月山別墅,剛坐下,王嫂就拿著一個檀木雕花錦盒迎了上來。
“淮州少爺,這是傅小姐特地派人從全球各地,跑遍山川海底人跡罕至之地,花了兩年時間為你才尋到的菩提玉。”
“這菩提玉,世間罕有,聽說能夠辟邪氣,調(diào)陰陽,你從小身子弱,小姐一直惦記著呢。”
沈淮州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幽綠色的菩提玉墜。
蓮花形狀的,玉質(zhì)細膩如脂,隱隱看著還有淡淡的佛光縈繞其上。
他微微失神,自從十三歲那場大病后,他的身體就一直虛弱,用‘藥罐子’來形容也不為過。
是傅知意一直養(yǎng)著他,各種稀有藥材,人參、鹿茸,跟不要錢一樣往他身上砸。
只要對他身體有益,不管是什么,她都會想盡辦法弄來。
悉心呵護了他十年,才將他的身體養(yǎng)回來。
“真好看,與淮州少爺?shù)臍赓|(zhì)很相配。”
愣神間,王嫂已經(jīng)給他帶上了。
玉墜觸體生溫,當(dāng)真不是俗物。
沈淮州低頭,細白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心中涌起一抹復(fù)雜的情緒。
最終,他沒舍得摘下。
這或許是傅知意給他送的最后一份禮物了。
本想當(dāng)面給傅知意道謝,可一直等到凌晨她都沒有回來。
要是往常,沈淮州早就微信電話連環(huán)轟炸她了。
可現(xiàn)在沈淮州不會這樣了,因為她身邊有了蘇浩初。
迎著月色,沈淮州上了樓,回到自己房間,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沈淮州下樓吃早餐。
剛走到旋轉(zhuǎn)樓梯上,就看到了餐桌上傅知意與蘇浩初的身影。
“淮州,你起來了,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吧。”蘇浩初笑著看向他。
沈淮州走上前,輕聲打了招呼,“姐,浩初哥。”
剛落座,就發(fā)現(xiàn)蘇浩初視線一直在他身上徘徊,接著就見他伸出手,看著傅知意出聲。
“知意,你真幫我去找菩提玉了,別說這玉做成的墜子還真好看,你給我的那份呢?”
沈淮州心口微怔,下意識往自己脖子上的玉墜看去。
傅知意冷冽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怎么在你脖子上?”
周遭空氣霎那間變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生氣的前兆。
“淮州,摘下吧。”
傅知意如一座清冷的佛,冰冷的語氣直直刺入沈淮州的心口。
他心口微顫,將玉墜摘下后遞給了蘇浩初,“抱歉,我以為是送給我的。”
蘇浩初大度道:“沒事,既然淮州你喜歡,不如就送給你了。”
“浩初,這是專門為你定制的,不用讓給他。”
沈淮州還未開口,傅知意冷冽如清泉的聲音就再度響起。
沈淮州心像是被人扯了一下,嘴里的話化成一道苦澀堵在了喉嚨。
是啊,是不用讓,反正他也得不到。
蘇浩初這才笑著勉為其難的收下:“知意,你怎么不多準備一份,我看著淮州也很喜歡。”
“這塊玉世間僅有一份,獨一無二。”傅知意神色依舊淡疏離。
蘇浩初輕輕咳嗽了兩聲:“淮州還在呢,說什么呢……”
聽著兩人的親昵對話,沈淮州只覺胸腔悶的快要喘不過氣,只好找借口上樓。
回到房間,十分鐘后,他才得以喘息。
小米音響準時在每天八點播報。
“今天是8月2日,晴轉(zhuǎn)多云,南轉(zhuǎn)北風(fēng)一二級,最高氣溫25度。”
沈淮州聽著,默默在心里數(shù)著,距離他離開還有13天……
這是他離開前遲早要適應(yīng)的事。
傅知意有了真愛,那份獨一無二的偏愛,自然不再屬于他。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房門被人敲響。
沈淮州打開門,就對上一雙冷淡的眸子。
傅知意神色清淡,白皙的手遞過來一個錦盒。
“想要什么和我說,不要去偷去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小牛文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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