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魯迅美術學院油畫系的張乃千或許未曾想過，自己為推廣個人創作而創建的公眾號，會成為撬動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支點。投稿的藝術家與藏家如潮水般涌入，他敏銳意識到：市場不缺創作者，缺的是連接藝術與商業的橋梁。次年，他在合肥租下一棟別墅，以“可以畫廊”為名，開啟了一場藝術創業實驗。

可以畫廊合肥空間

可以畫廊合肥空間外景

在合肥，可以畫廊始終與城市空間對話。初期的別墅空間承載著私密性與實驗性，而2024年遷至新糧倉園區后，畫廊以“筒倉·算力·垂直之夢”為主題的首展，將工業遺產與當代藝術深度融合。裸露的混凝土墻面、垂直分層的復合空間，與12位青年藝術家的繪畫、影像、裝置作品形成互文，既呼應合肥這座城市的氣質，也探索藝術與在地性的共生關系。其六周年特展“是時候了——22個藝術家個案”中，摒棄宏大敘事，轉而聚焦個體生命的表達。展覽空間被設計為“未完成”的場域，隱喻當代藝術的多元性與不確定性。

是時候了——22個藝術家個案 展覽現場

可以畫廊北京空間

可以畫廊北京空間

2023年，可以畫廊北京空間的開幕，標志著其從區域先鋒向全國性平臺的跨越。新空間選址798藝術區附近朗園，北京新空間首展「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展覽精選了孫逸飛、邢萬里、李噴泉、陳映舟四位代理藝術家的十余件新作。

可以畫廊北京空間 楊玥琪個展帷幕現場

2025年4月19日-5月25日

可以畫廊的故事，是中國當代藝術市場轉型的縮影。合肥、北京的雙城聯動的布局，張乃千與他的團隊用時間證明：展覽結尾處的那句標語——“是時候了”，這或許不僅是對22位藝術家的致敬，更是對一個新時代藝術生態的召喚。

專訪·對話

掌上藝術：能否談談畫廊的歷史背景？比如何時成立、是否有業務轉型，以及北京空間的設立情況？

張乃千：我們是聚焦年輕當代藝術家的當代畫廊，核心定位就是 “年輕”，沒有復雜的標簽或特別的風格限定。畫廊與書店是并行的兩個業務板塊，畫廊成立于 2019 年，最初在合肥。2023 年擴展至北京，并非轉型，而是業務自然延伸。

可以·幕后計劃-魏思雪 回環路 展覽現場

2025年4月12日-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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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能否介紹幾位你們認為優質的藝術家？

張乃千：我們代理的藝術家都很優秀，有陳映舟、孫逸飛、王一、郭發展、羅然、李仲實、張文強、張珂、李噴泉、李關帥、汪立友、邢萬里、松郎、朱釔名、楊玥琪等。

李關帥，難忘逍遙鄉 布面油畫

226×226cm 2024

李噴泉，現代，布面油畫、炭條、 墨汁

150x210cm 2024

李仲實，結構的剩余 - 黑色工具

2024 布面丙烯 、石膏

150 × 200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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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除了作品水平，畫廊如何判斷年輕藝術家的潛力？會關注哪些方面？

張乃千：核心是 “相處舒服”。就像人際交往，合作順暢、人品可靠是基礎，沒有復雜的考核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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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在風格和市場潛力方面，是否有明確的篩選傾向？

張乃千：不局限于特定風格，更看重作品中是否有 “閃光點”—— 某些特質做到極致即可，風格本身是被定義的，過度追求風格會失去興趣。

是時候了——22個藝術家個案 展覽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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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對于剛接觸藝術收藏的人，如何引導他們從 “隨便買” 轉向長期收藏？

張乃千：關鍵是從 “愛藝術的感覺” 轉向 “愛具體的藝術家”。專業藏家通常有明確喜愛的藝術家和方向，而新手可能停留在對藝術氛圍的喜愛，這需要藏家自身的深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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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畫廊如何平衡學術價值與商業利益？目標受眾是哪些人？

張乃千：學術價值需要時間驗證，商業價值依賴實際運作。我們的受眾以有收藏經驗、真正熱愛藝術的專業藏家為主，這類藏家更能關注和接受年輕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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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從合肥到北京，受眾群體是否有變化？

張乃千：地域對受眾影響不大，無論合肥還是北京，核心客群都是同一批專業藏家，純粹 “隨便買” 的客戶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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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為何選擇北京而非上海、深圳等城市擴展？

張乃千：北京是藝術品交易量最大的城市，且疫情后線下展覽需求回升，畫廊希望為藝術家提供實體展示空間，更直觀呈現作品。

松郎，出逃的冬日，2024

綜合材料、收藏級愛普生微噴

150x13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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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畫廊通過哪些渠道挖掘新興藝術家？

張乃千：渠道多樣且隨機，有人介紹、互聯網發現等，但更注重線下見面溝通，較少依賴社交媒體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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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是否嘗試過新媒體、裝置等非傳統繪畫形式的展覽？

張乃千：有代理新媒體藝術家，也舉辦過相關展覽。例如2024年10朋1日的“筒倉，算力，垂直之夢”展覽，包含雕塑、裝置和影像作品，更注重作品與藏家的情感共鳴，而非形式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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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如何看待影像、裝置等形式的收藏價值？

張乃千：收藏本質是對藝術家的喜愛，與形式無關。藏家需理解作品的創作意圖，是否與自身感受契合，而非僅以 “變現難易” 判斷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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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如何建立可持續的藝術家合作機制？是否有簽約約束？

張乃千：我們與藝術家簽約，但盡可能減少約束，不干預創作思路，更注重長期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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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如何應對公眾對當代藝術理解不足的問題？

張乃千：展覽本身就是公眾教育的一部分，但畫廊核心服務對象是愿意用真金白銀支持藝術的藏家。若觀眾連展覽都無法投入觀看，畫廊無需額外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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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藝術：年輕藝術家（如 90 后、00 后）在當下市場中的優勢是什么？為何聚焦這一群體？

張乃千：年輕藝術家的最大優勢是 “可能性”—— 他們的創作方向尚未固化，未來有更多發展空間。作為 98 年出生的從業者，我更能理解同齡人的表達，溝通無代溝，這是選擇聚焦年輕群體的簡單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