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姐夫
中美關稅戰暫停之后,和眾多從事跨中美兩國業務的公司一樣,聯想的股價就像拐了個彎,從最低點6.57元,漲到了最高超過10元。
當然,逆全球化的力量仍然存在,并且可能會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占據優勢。站在今天來看,聯想的全球供應鏈布局是有前瞻性的,它能夠幫助聯想在逆全球化浪潮中站的更穩。盡管作為中國最早走出去的公司,它曾經飽受爭議。
5月22日公布的年度業績報告顯示,2024/2025財年,聯想集團三大業務集團及全球所有大區均實現雙位數營收增長,其中美洲、EMEA(歐洲-中東-非洲)、中國、亞太增速分別為19%、16%、26%和29%。應該說,全球供應鏈一體化布局上了大分。
這些增長為聯想創造了歷史上最好的業績之一,同一財年,聯想實現營業收入4985億元,增長21%,凈利潤99.9億元,增長37%,非香港會計準則凈利潤104億元,增長36%。
然而,筆者意外的發現,聯想的市盈率才10倍,盡管它一直是全球PC出貨量排名第一的終端廠商,還成為了中國排名第一的IT服務商,持續多年的聯想3S轉型,全棧式AI布局,目前來看也已經進入了協同質變階段,形成了一條AI黃金價值鏈。
今天的聯想的估值水平仍然以傳統PC和服務器為基礎,這是令人遺憾的,究其原因,很難說不是因為這家企業參與市場經濟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我們很難去摒棄固有思維和眼光。
是時候去重新估值聯想了。
看到AI(時代),建設AI(能力),成為AI(公司)
2023年2月,在Daily Journal年度股東大會上,虧麻了的芒格反思了自己對阿里巴巴的投資,“我沒有意識到它仍然是一個該死的零售商。”
大概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最近兩年,阿里大力投入AI產業,all in了。
數字經濟一日千里,2010年代的當紅炸子雞,到了2020年代就成了傳統產業了,這倒不僅是說阿里,HP也一樣,把企業業務分拆上市后的HP,只剩下個人消費者業務。
在全球PC出貨量排行榜上,HP排名第二,第一是聯想,根據最新財報,聯想的市場份額已經擴大至23.8%,領先HP3.8個百分點。
差值的擴大,主要是因為聯想比同行更樂觀,也采取了更積極的市場策略。
目前,全球PC市場正在迎來換機潮,一方面是2010~2021年疫情期間,全球也有一波換機潮,五年過去了,那批電腦又該升級換代了。更為重要的是,AI PC時代的到來,消費者對于能夠滿足使用AI的終端需求正在迅速爆發,今年一季度,聯想的AI PC占中國筆記本電腦出貨量的16%。
據聯想集團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楊元慶預測,今年,聯想的PC出貨量中,AI PC將占到25%。但HP就沒給出過相關數據,其CEO只曾模糊的表示,會有一些,但“市場不會突然轉向”。
對于AI PC的態度,跟兩家公司的產品線布局有關。在消費終端上,HP只有PC,沒有平板和智能手機,這意味著在消費者側,實現跨設備AI協同的效果會打折扣。聯想則全線布局了設備終端,包括PC、平板,以及海外市場出貨量排名第四的智能手機業務。
當下,聯想AI PC、AI手機和AI平板已全面接入云端DeepSeek聯網滿血版,這種優勢在個人智能體出現后,將進一步放大,它能實現真正的一體多端。
目前,HP的市盈率大約在10倍左右,聯想居然也一樣。但聯想可不止終端業務,去年非個人電腦銷售收入占全部集團營收的比重已經提高到了47%,這應該是聯想被嚴重低估的第一個參照。
第二個參照是Dell,市盈率17倍,Dell的業務布局和聯想很像,其CSG業務(客戶端解決方案)和ISG(基礎設施解決方案)的占比,差不多一半一半。
近年來,由于和英偉達深度綁定,Dell的ISG業務以AI服務器為龍頭,發展迅速,差不多可以貢獻全集團三分之二的利潤。也因此,Dell被美國投資者認為是AI基建的主要受益股之一。
和Dell一樣,聯想也向市場提供面向AI時代的基礎設施和服務,可以看到,AI確實在催化B端市場,整個行業正在迅速從IT服務向AI服務轉變。
上一財年,聯想ISG業務(基礎設施方案業務集團)營收同比增長63%,連續兩個季度盈利,在中國市場,ISG單季營收同比更是翻番,并且AI服務器業務已經連續兩個季度增長超過200%。
而SSG業務(方案服務業務集團)作為集團毛利率水平最高的業務,貢獻了11.5%的收入,但毛利貢獻達到33.4%,是典型的明星型業務:不光賺錢,而且增長快,年度營業收入增長13.2%,毛利增長15.5%,顯然毛利率也在增長。
哪怕是基于現有業務結果,聯想也值得被重估,綜合對比來看,筆者認為給理想15~17倍PE是非常保守的指標。
因為聯想和Dell終究是不同的,嚴格意義上來說,Dell不能算是一家AI公司,它主要做的是給英偉達的GPU生產服務器,并基于服務器業務向市場上提供解決方案。與其說,客戶買Dell的服務器和服務,倒不如說客戶在買基于英偉達GPU的一系列解決方案。
那么英偉達為啥愿意跟Dell綁定呢,因為相對于芯片業務來說,賣硬件和系統集成算是臟活累活了,目前英偉達的市盈率是44倍。
說到底,企業要在市場競爭當中,還是要把know-how掌握在自己手里,用通俗的話來說,客戶覺得自己用的AI服務器,姓英偉達,那英偉達就值錢,戴爾就不太值錢。
回頭來看,這應該就是聯想堅持研發“in-house”的目的,上一財年,聯想全年研發投入166億元,同比增長13%。
這應該也是它布局全棧式AI的初衷之一,要讓聯想的AI跟自己姓。這一點,從這家公司的管理架構上也能看出來,和Dell不同,2021年,聯想把方案部門單獨拆了出來,這就是要從全棧式AI邁向混合式AI,把所有AI能力都放到一個發生器,讓他們產生化學反應。
5月7日聯想發布了“混合式AI”的最新成果:超級智能體矩陣,包括聯想天禧個人超級智能體”、“聯想樂享企業超級智能體”、“聯想城市超級智能體”。所謂超級智能體,是指聯想的智能體可以符合以下三個標準:感知與交互、認知與決策、自主與演進。
演進當然是非常重要的,楊元慶信奉新摩爾定律,智能體的能力每4個月就會翻一番,而企業要去適配新定律,唯有看到AI(時代),建設AI(能力),成為AI(公司)。
成為AI生態組織者
企業估值雖然以現實利潤為基礎,但投資者還是基于未來預期來給出市盈率,否則目前仍在虧損的寒武紀都不可能上市,2024年歸母凈利潤只有40個億的中芯國際也不可能實現6620億港元的市值,市盈率146倍,被視為港股第二大AI公司的聯想,市盈率只有10倍,這是令人唏噓的。
也許有人會對聯想的座次產生質疑,不久之前摩根士丹利在其研究報告《China-AI:The Sleeping Giant Awakens》(中國AI:沉睡的巨人覺醒)中,推出了中國AI 60強榜單,從這張圖里就能看到,除中芯國際外,比聯想市值更高的企業,其主營業務結構都比較復雜,而聯想的所有業務均已AI化。
不過,在這份報告中,聯想被分到了AI基礎設施類的半導體/硬件組,這可能有些片面,基于混合式AI戰略,目前聯想的各種業務,包括AI PC、云基礎設施和企業基礎設施、通用和垂直場景中的AI應用與智能體,已經形成了互相支持的“三角協同”。
可以作為類比的是微軟,微軟將OpenAI的生成式AI深度整合至核心產品線,如Bing、Office和Azure,重構“Microsoft 365 Commercial Cloud”板塊,完成從軟件廠商到AI公司轉型。
5月20日,微軟在其年度Build 2025開發者大會上發布全面戰略,并將該戰略定位為“開放智能體網絡(open agentic web)”的核心,目標是讓AI智能體成為數字經濟的基礎設施層,實現跨組織、跨設備的自主協作。
聯想的思路也非常類似,其混合式AI可以讓硬軟件、端云協同起來,打破傳統數據和設備邊界,為用戶提供L3級別的AI應用(能夠自主決策的數字分身)。此外,聯想的混合式人工智能優勢集,還能幫助客戶在通用和垂直場景中快速構建AI應用與智能體。
AI應用不是無根之木,它需要強大的硬件、軟件,以及更高能級的解決方案作為基礎,與此同時,它還需要一個開放生態來協同培植。這個生態非常復雜,包括芯片、模型和軟硬件,沒有一家企業可以獨立完成,英偉達不能、微軟不能,當然聯想也不能。
正如微軟和open AI,Dell和英偉達的深度綁定,聯想也在端側部署了deepseek,并與沐曦股份聯合完成基于DeepSeek大模型的首個國產一體機解決方案,此外,聯想與阿里、字節跳動、英偉達、AMD、微軟、高通、Inte|等國內外AI巨頭,也已形成深度伙伴關系,發揮生態協同效應。
所以,重要的是你在生態里的占位,究竟是協同者,還是組織者,顯然,打造了“端側入口-算力底座-場景生態”AI黃金價值鏈的聯想,正在成為后者。
正因如此,我們更應該重新審視聯想的價值。事實上這種因為新業務發展茁壯、轉型成功帶來的市場重新估值,在歷史上也多有成功案例。最著名的、也是最近的兩個案例,一個是微軟,一個是亞馬遜。前者在現任CEO納德拉2014年上任后,提出“移動優先、云優先”的戰略,并經過數年努力,將微軟從傳統軟件開發商(賣軟件為主)轉型為軟件服務商(訂閱為主)+云服務商,又向AI 全面轉型。后者則在貝佐斯的帶領下,從一個互聯網銷售平臺轉型為全球最大的云服務平臺。
微軟和亞馬遜目前的市盈率都是33倍,倒不是說聯想應該馬上在投資人那拿到這么高的心智杠桿,但它至少說明通過塑造AI黃金價值鏈,并在此基礎上成為AI生態的核心,是值得更高市場預期的。
全球化3.0:全球資源+本地交付
AI正在成為一場新的全球競賽,由此衍生的軟硬件及服務需求,仍在爆發的初期。
正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從關稅戰開打后不久,美國就對筆記本電腦和智能手機進行對等關稅豁免;中國的對等措施中,對CPU等核心進口零部件的進口來源國標準進行了重新定義,相當于將聯想在中國業務的關鍵進口零部件從關稅戰中甩了出去。這充分說明中美兩國的政策制定部門,對于本國剛需性產品適用懲罰性高關稅持有非常謹慎的態度。
這正是全球化3.0的特征,無法脫鉤是現實,但一部分人想脫鉤也是現實,兩者之間的沖擊將會持續。
對于企業來說,能做的只有準備,為一切可能出現的局面。這絕非一日之功,就像楊元慶說的那樣,“這不是臨時抱佛腳能抱來的”。
可以說,聯想準備了20年,才實現了今天端到端的全球供應鏈,目前,聯想在全球11個市場設有30多個自有或合作的制造基地。正因為工廠就在離客戶“一公里”的地方,聯想才能開展ODM+運營模式,實現“全球資源+本地交付”(Global+Local)。
全球需求還在增長,但逆風也不會停止,3.0時代的種種變局終究考驗著所有決心走出去的中國企業,大家不僅要有前瞻性的眼光,也要有超前布局的膽氣,不僅在全球化業務的搭建上,也在業務邏輯的重構上。
可以說,聯想是全球少數擁有這能力的企業,即使關稅政策再有調整,企業也能迅速作出反應,從哪兒采購元器件,在哪里生產,產能如何更合理的布局和優化,當然也能迅速的做出價格調整。正因為如此,楊元慶才說,在充滿不確定性的環境下,聯想可以承諾兩個不掉,即“市占率不掉,利潤不掉”。
正如經濟學家加里·克萊德·赫夫鮑爾認為的,經濟主體(企業和消費者)的行為、技術進步以及市場力量在全球化進程中扮演著同樣關鍵,甚至可能更具決定性的角色。即使在政策逆風下,尋求效率、拓展市場、利用全球資源的經濟邏輯依然在發揮作用。
不過在財報電話會上,楊元慶強調,聯想建立的是一個“中國+N”的全球化制造布局,因為很少有國家能匹配中國制造的低成本、高效率和產業聚集。
所以,中國將一直是聯想的大本營,過去20年里,聯想這艘船始終是從這里出發,去會當擊水三千尺的。財報會上,楊元慶的一句話令人動容,他說:“盡管潮汐不由我們控制,但是聯想的航向,始終牢牢把握在我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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