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篇全文5000字,廢了不少功夫。其實結論很簡單:人工智能技術正式被最高層定義為事關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顛覆性、戰略性技術,未來會類似當年促進信息技術發展一樣,加大投入。
注意全球普遍關注,跟最高層最終確定,這里面的差別并不小,最終確定意味著,國家對人工智能技術的思考已經比較成熟了。
得出這樣一個看起來理所當然、不言自明的結論,則需要基于事實進行更扎實的分析。重點是對照上一次被視為顛覆性、戰略性技術核心的信息技術,是如何從上世紀90年代探索到2008年最終確定,再到2015年前后取得爆發成果的,可以參見《》。
對比之后,在文中有一個結論:2025年的人工智能技術之于中國,就好比2008年的信息技術之于中國。
本文耗時比較久,今天的公眾號文章實在寫不動了,以下為前半部分,全文還請到星球閱讀:《最高層正式鎖定新的顛覆性戰略性技術》
以下正文:
要注意,全球對一項技術普遍關注,跟中國最高層最終鎖定,這里面有很大差別,關鍵在于當最高層鎖定最終、最核心的顛覆性戰略性技術,之后一定會調動更大規模的資源砸進去。
2022年到2024年,中國科技和產業日新月異,但實際上中國科技的大爆發,并不是這三年,而是在十幾年前,一是因為持續的資金、人力投入,量變產生質變,二是關鍵顛覆性戰略技術的突破,核心是信息產業。
之所以在十幾年前能夠出現信息產業的突破,根子在20世紀90年代后期,經過80、90年代或成功或失敗的探索,到底如何發展信息產業,思路已經摸清了,在最高層已經形成了直指2020年的戰略規劃,剩下的就是按照既定規劃不斷落實。這段探索,可參見《》 。
2000年基本實現義務教育普及化,隨即加大高等教育覆蓋率,之后培養了海量的STEM類人才,這批人在2010年前后陸續參加工作,疊加中國入世之后經濟騰飛,終于補上了研發經費的不足,而內部消費力也大幅提升。這時候的中國有錢、有人、有市場,再從中國臺灣地區等信息產業先發地區挖幾個頂尖人才,很快就有了成果,還培養出了非常年輕、傳承有序的本土人才梯隊,在巨大的市場需求催生下,短短幾年就基本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剩下的不過是從低端逐步向高端邁進。
而將最高層長遠規劃首次完整展示的,是一篇2008年發布的重量級論文,題目是《最高層鎖定新的顛覆性戰略技術》,來自最懂信息產業技術的江總書記,2009年還匯總出版了《論中國信息技術產業發展》,收錄了前任1號在1983年至2008年間關于信息技術產業和信息化問題的29篇文稿。
之后中國信息產業的發展完全在預料之中,后續也是按照這份戰略規劃一步步落實的,戰略思路極為清晰,戰略上提出2020年前后把中國建設成為信息技術產業強國,確立了堅持自主可控、開放兼容、融合集成、軍民互動、市場導向、跨越發展的六大方針。
這個判斷在當時是非常大膽的,跨越性還要超過在2023年認為中國AI將在兩三年內趕上美國。論文中也分析了當時中國存在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產業結構亟待優化、信息技術應用水平不高、體制機制有待完善等四大問題,但仍然對未來充滿希望,并且提出了非常具體的趕超措施。
核心要求抓住重點、有所為有所不為。點名了“微電子、計算機、軟件、關鍵元器件及材料”以及“寬帶移動通信、下一代網絡、信息服務”作為重點,還首次在最高層提出要加大GPU的研究開發力度。在政策上,提出依托國家重大工程和科技專項突破核心技術、鼓勵使用國產首臺首套產品、推進電信計算機廣電“三網融合”、建設國際信息技術產業基地積極參與全球合作、實行有利于產業發展的財稅政策還有風險投資機制、知識產權保障、人才培養、法律法規完善等等。
這些政策在之后陸續成真,比如2015年全面實現“三網融合”、同年開展首臺(套)重大技術裝備保險補償機制試點等。具體不再贅述了,大家可以從事后的角度好好回顧下這一篇簡直像是穿越者的論文。
小鎮之所以提到信息技術和這篇論文,是因為這篇論文在開篇就提到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通用目的技術”。
相比專門技術,通用目的技術能夠與傳統技術相結合,在幾乎所有的領域產生普遍的關聯和帶動效應,促使傳統農業、工業、服務業的生產方式與組織形態發生變革,一般這種通用目的技術被認為是工業革命的核心,比如第一次工業革命的蒸汽機、第二次工業革命的電機,以及第三次的互聯網計算機,也就是信息技術。
而且早在2008年,就已經下了戰略性論斷:“信息技術快速發展勢頭始終不減,正處于新一輪重大技術突破的前夜”。記住這個論斷,非常重要,在最高層中,這種判斷極其罕見,一旦做出這種判斷,之后國家一定會集中海量的資源,充分鼓勵創新,可以說只許勝不許敗。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最高層對科技就抱有無限的追求,最終總結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重要論斷,而對科技的追求,最核心的就是希望找到最關鍵的顛覆性、戰略性技術,任何東西,一旦跟顛覆性、戰略性沾邊,那就大不一般了。比如錢學森就被稱為戰略科學家,美國前海軍副部長丹尼爾·金貝爾稱“一個錢學森可頂五個師”,但當時的美國陸軍一共只有10個師,也就是認為“一個錢學森可頂半個美國陸軍”。
錢老在航空航天領域貢獻巨大,但更具戰略級貢獻的是根據對美國的了解,提前對準了20年后的美國技術發展方向,基于中國當時落后的國情,規劃了一條系統工作思路,然后抓住重點、有所為有所不為,最終實現了關鍵技術的跨越式發展,在關鍵技術領域,20世紀70年代的中國與世界先進水平差距并不大。錢老在科技、產業和國家戰略發展的長遠規劃思維,深深影響到了后來,比如開頭舉例的這篇論文,非常契合錢老的思路。
錢老在新中國成立后的前幾十年,抓住核心關鍵技術實現跨越式發展,令中國站穩了腳跟;而從20世紀80年代以來抓住信息技術這個牛鼻子,實現了第二次跨越式發展,令中國基本追上了美國。
兩次大跨越,核心都是抓住了顛覆性、戰略性技術,也正因此中國最高層最希望的就是能夠第三次抓住、抓準顛覆性、戰略性技術,只要這一次把握住了,足以奠定第二個百年的歷史性目標,超越美國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正如小鎮開頭所說,中國這一輪科技大爆發,不是發生在2022到2024年,而是十幾年前,也就是2015年前后。比如軍事領域,J20在2011年首飛,馬偉明院士也在2015年獲得最高等級的“科學與技術成就獎”,當時就認為中國已經實現了電磁彈射技術的突破,空警500也在2015年初進入大規模量產階段,這一年的抗戰勝利70周年閱兵也展示了大量全新裝備,尤其是無人作戰裝備。
這時候,站在最高層的視野,中國實現今天的突破,已經是必然,無非早幾年晚幾年,也正是這一年提出了相對保守的2025年制造目標,實際提前、超額完成。
梳理這段歷史,可以看到,從20世紀90年代后期國家基本搞清楚信息技術到底應該如何促進發展,到2015年前后成果大爆發,基本用了20年時間。歷史上的顛覆性技術突破需要的時間還要更多,基本在30至40年,這也說明隨著人類技術的進步,顛覆性技術的突破與應用,變得越來越快。
也正是在2015年前后,國家開始思考,下一輪的重大技術革命會爆發在哪里。中國的做法不是拍腦袋,而是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全國各行各業的大學者、大科學家提出自己的見解,還要關注國際上其他國家的最新動 態,發現那些僅僅只是萌芽狀態的未來可能。
2016年,3月 AlphaGo 下圍棋戰勝了李世石,“人工智能”技術進入最高層視野。
但“人工智能”并不是新東西,早在1956年就已經提出了,2016年是“人工智能”概念提出六十周年,當年10月,在中國舉辦了全球人工智能大會。
當時全球都在懷疑人工智能到底是革命還是泡沫,全球對AI的關注基本停留在產業界、投資界,國家層面最高層直接關注的國家極少,中國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人類不是懷疑人工智能的重要性,而是還不確定人類技術水平是否已經滿足了AI爆發的基礎。
只是中國作為大國,從不做選擇,而是都要。于是2017年,人工智能就被寫入政府工作報告,當年印發《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提出2020年中國人工智能總體技術和應用與世界先進水平同步,之后年年寫入政府工作報告。
后續約2000字,概括如下:經過近10年的探索,基本確認條件已經成熟,2019年、2023年最高層關注升級,尤其表現在赴地方調研的安排上。
2025年4月最終確定人工智能技術發展思路和探索已經成熟,可以作為確定性的戰略方向加大投入,還要加強國際合作。給出了 類似2008年“信息技術快速發展勢頭始終不減,正處于新一輪重大技術突破的前夜”的新戰略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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