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柴排在第一位,民以食為天,生火做飯是每天的一件大事,這在農村叫燒大灶,在城市叫著爐子。
舊時鎮江居民生火做飯都是用柴火,沒有大灶的就用陶土的鍋腔子,那時候老城不但有米市、木市,還有柴市,光緒年間鎮江形成煤市,有大大小小煤號二、三十家,富裕人家逐漸一邊保留大灶一邊使用煤炭作為燃料。
解放后鎮江居民生活用煤開始按計劃供應,但是用大灶燒柴火的家庭比比皆是,100斤雜柴3毛錢,松柴不過5毛錢,可以燒好些日子。五十年代城市供應的燃料一般都是散煤,居民購煤論“斤”過磅,買回家后再加入黃泥做成煤球使用,蜂窩煤是1950年研制出來的,這種煤球直徑約16公分,厚10公分,有12個煤孔,于此同時推出的還有蜂窩煤爐子,這種外型呈圓柱狀1尺多高的爐子成為半個多世紀以來家庭不可或缺的灶具至還有使用,那時鎮江出現的蜂窩煤叫“經濟球”,人們稱其為大煤球,這種煤球每只5分錢,一般家庭每天起步要燒4個還真用不起。
六十年代居民生活用煤實行定量供應憑證購買,蜂窩煤供應標準按只計算,1人戶70只,2人戶110只,3人戶120只,4人戶135只,5人戶145只,6人戶150只,7人戶160只,8人戶165只,超8人戶每增1人增加供應10只。
我記得小市有個煤球店,旁邊還有個自來水給水站,家里買回來的蜂窩煤都是斜著碼在大門內門房墻邊,墻上還掛著一把火鉗一根爐鉤一把扇子和一頂帽子,父親總是帶個帽子拎著煤爐到大門外巷子口著爐子,而我們只能在旁邊看熱鬧。
著爐子首先得看風向,人站在上風口把爐門對著迎風處,著爐子第一步就是用火柴點著報紙、干草引個火塞進爐膛,然后快速添加雜柴,第二步等火旺起來了就加粗柴,燒粗柴火力得跟上去,要一邊觀察爐膛火勢一邊對著爐門急促的扇扇子,這濃煙馬上就噴吐出來,此時不但要承受煙熏火燎,還要拿著火鉗架空粗柴觀察火勢,這是關鍵一步,第三步等粗柴燒旺了就用火鉗夾塊蜂窩煤放在粗柴上燒,這時候得繼續扇扇子讓火焰沖出蜂窩煤孔洞,因為煤餅含有水份,這時候冒的煙更加濃重,但是扇子不能停下來,等煤煙發青逐漸小了一些通過煤球孔觀察煤球是否已經燒紅,著爐子總得十分、二十分鐘時間,沒點經驗不但你火它不火的,還會弄得人滿臉灰塵淚眼模糊。
一個爐膛是3個煤球高度,煤球燒著了由黑變紅逐漸陷入爐膛內,這時候把蜂窩煤夾出來,把爐膛內的柴灰用火鉗清理一下然后夾兩個燒過了的蜂窩煤墊底,把點著的煤球放在最上面,然后用火鉗將三個煤球眼都對齊了再上下捅一下以便通風順暢均勻燃燒,最后還得用爐勾子把爐門里膛灰清理出來,保證爐子進風通暢,這樣一個爐子就算著好了,等煙灰、煤氣散去爐子就可以拎回家做飯了,但這煤火沒什么底火燃燒自然沒勁,等新煤球燃燒到一半,便要騰空一個墊底的煤球更換一個新煤球上去繼續燒,一天就這樣周而復始。
平時煤球不夠用,一到過年煤球就更緊張,大家也想也想著法子弄燃料,我記得三五九醫院木工房常有刨花碎木,那玩意弄回來著爐子成功率很高,有人跑到南站貨場、煤球廠外掃煤屑,回來用水和一下弄個勺子一個個攤在地上曬干就可以使用,有時候我們也到南山撿松果,路是有點偏遠但運氣好找對地方可以撿到一淘籮,這種咖啡色的枯果子跟小手雷一樣,里面含有松油,不但容易點著還很耐燒,丟入爐膛燒起來不但噼啪著響還香氣四溢,煙霧也熏染著松香味飄滿小巷。
著爐子講究,有時候封爐子更有講究,父親總是晚上等大家忙好了帶個帽子封爐子,封爐子得另外多加一個蜂窩煤,上下煤孔錯開擺放,觀察一下爐膛里的爐火,然后控制爐門大小,這個爐門控制多大第二天大早不但爐火不熄免去著爐子,而且打開爐門火旺不耽擱做早飯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最后在爐口上加蓋個鐵爐圈防止串風,擱上水吊子,這封爐子才算完成。
著爐子總讓我想起炊煙,那爐火和炊煙是為柴米油鹽而奔波的故事,是縈繞在老屋四周飄滿飯菜香氣的記憶,是家的召喚父母的慈愛,人生最真實的幸福,不過一碗人間煙火,道不盡的萬千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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