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懷孕那會兒,我正好接了個外地的大項目,要出差兩個月,來回加上準備時間,差不多小半年不能常回家。
她懷的是我們第一胎,三個月剛過,人特別虛,早上起不來,晚上又胃口差。我想著她一個人照顧自己不放心,就跟老媽商量了一下,讓她從老家過來住一段時間,幫著照看照看。
我媽一聽樂壞了,電話里頭叮囑我:“放心吧,我一個人能照顧你老婆還能給她燉湯養身體,啥都不是事兒。”
我當時還挺感動,覺得自家媽明事理,知道體貼兒媳,想著回頭等寶寶出生了,我一定好好孝順她一回。
可我萬萬沒想到,我這一走,就是個大坑。
出差第一個月,老婆發來的信息都是“挺好的”“媽對我挺照顧的”,我也沒多想。直到后來幾天她開始不怎么回消息,有時候回得也挺敷衍:“挺累的”“不太舒服”,我問她哪里不舒服,她也不說清楚。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項目結束得比預期早,我決定提前回家,想給老婆一個驚喜。到家的那天,我沒提前通知她,想著悄悄買了她愛吃的草莓和排骨,滿心歡喜地拎著回去。
一打開家門,客廳的燈是暗的,廚房傳來油煙味,我還挺欣慰,想著老媽肯定在做飯,老婆應該在房里休息。
可當我走進廚房,卻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媽正對著爐灶炒菜,嘴里一邊罵咧咧:“這懷個孕當祖宗一樣伺候,咋不自己去生個皇子出來呢?”
旁邊的案板上,堆著一大盤青菜,沒洗。鍋里是辣椒炒肉,味兒沖得我直咳嗽。
“媽,這菜你給誰做的?”我忍不住開口問。
她一聽我聲音,回頭嚇了一跳:“你咋回來了?”
“我問你,這菜你是做給我媳婦吃的?她不是怕辣,聞著都吐嗎?”我聲音一下高了。
我媽撇撇嘴:“那有啥的,整天嬌滴滴的,我懷你的時候,干完農活回來照樣吃辣子炒肉,不也把你生出來了?”
我當時腦門一熱,差點沒把手里的草莓摔地上。
我趕緊進了臥室,發現老婆正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眼圈也紅紅的。她一看到我,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了。
我坐床邊,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怎么回事?你都瘦了。”
她咬著嘴唇半天才開口:“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是我不知道怎么開口。你媽來了以后,我剛開始以為她脾氣急了點,我能忍。可后來她什么都讓我自己來,飯做得隨便,鍋碗不洗,連水果都不削皮就丟給我。”
“最難受的是,她一天到晚罵我,說我‘命好’,說‘懷個孩子還當成病人一樣養著’,還說我矯情、挑食,說我是‘想當少奶奶’。”
我聽著,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問。
她哭著說:“我說了你也不在,她又是你媽,我說多了你心里能舒服?我只是……真的快撐不住了。”
我心里五味雜陳。
轉頭出門,我把廚房的菜倒了,鍋也洗了,把客廳的垃圾收拾了,然后坐在沙發上盯著我媽。
“媽,你來了是幫我照顧老婆,不是來給她添堵的。她懷的是你的孫子,不是來受你氣的。”
我媽不服氣:“你就是被她迷得團團轉,她就知道告狀!她哪像個媳婦?我那會兒懷你,還要做飯帶孩子,她就睡睡躺躺,我看著都來氣。”
我壓著火,冷冷說:“媽,你那是三十年前的生活。現在人講科學、講營養、講情緒平衡。她懷孕不是生病,但也不是請你來當婆婆訓斥的理由。你要是心疼我,就別再把她當敵人。”
我媽臉一紅,嘀咕了一句“反了天了”,但沒再多說什么。
晚上,我親自下廚,煮了老婆愛吃的排骨湯,小心切了草莓,還給她腳底熱敷了一下。
她看著我,眼淚又止不住地掉。
“對不起。”我輕輕說。
“不是你的錯。”她搖搖頭,“是我太想一家人和睦,可惜……有些和睦,是我一個人努力也換不來的。”
我回頭看著那個漠然坐在沙發上的母親,心里一陣說不出的堵。
第二天一早,我就訂了高鐵票,把老媽送回了老家。臨走前我給她塞了點錢,輕聲說:“等孩子出生了,你要真想來,就換個方式,別再用你過去的那一套。”
她撇了撇嘴,但也沒再反駁,拎著包回了老家。
送她走后,家里安靜了。我抱著老婆坐在沙發上,她靠在我肩上,輕輕嘆了口氣:“這才像個家。”
說真的,親媽再親,也不能拿著“我是你媽”當通行證,沖著媳婦一頓指手畫腳。她是我老婆,是我們家的未來,也是我孩子的媽。不是誰都能踩她一腳,她就得笑臉相迎。
這件事讓我明白,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更是兩個家庭的融合。但融合,不代表遷就;尊重,不能只有一方。
以后這日子,我得更用心地守著,老婆的委屈,不能再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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