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朱軍先生相識很久,一直從主持人的視角去看他,溫潤儒雅博古通今。生活中,卻經常忽略他出口成章的風雅,而被一幅幅生動墨趣的繪畫所引誘,他的畫讓你驚嘆。讀他的繪畫作品很難歸入到“業余”的注解,他的人物畫及寫意花鳥始終都以傳統為根脈,表現在對經典美學的敬畏和探索。他的繪畫展示出的人文素養不僅體現在技法層面,而是對藝術人生的一種敘事表達,且賦予筆墨人物與自然的靈魂叩問。很多人習慣性認為朱軍繪畫屬于是跨界玩票,實際上,從他作品所展露出的筆觸和墨趣以及對造型的精準把握,都會在傳統根脈中尋找到“專業化”的繪畫語境。尤其是他作品流布出的扎實技藝和功力,本質上是美學素養和審美意圖的辯證與檢驗。他在堅守傳統與人文價值的基礎上,以開放心態融入中西互補的美學理念,讓繪畫藝術從技法上呈現出傳統與當代融合之美。而在人文表達上又注入了對生命的憂患意識,作品不僅表現在本體上繪畫技藝的哲學思辨,也為“名人書畫”轉型“書畫名人”提供了范本。朱軍先生筆下的人物和寫意終歸是在傳統和藝術發展實踐的進程中,讀他的繪畫切勿以“名人”的角度去詮釋藝術,他在寫實和寫意的途徑中,傳統與當代繪畫語境間尋找藝術的平衡。他作品具有強烈的傳承與追尋時代筆墨感,而不斷去捕捉生活面貌的瞬息變化,以及對藝術質感的挖掘和持續探索。也許因他有過西北生活的閱歷,作品充滿了地域文化的特質和情結,凝聚了濃厚的民族風情。看他作品刻畫藏民的質樸和純粹是通過細膩的筆觸記錄了特定群體的生存狀態,以及蕓蕓眾生的面貌表達和情感傳遞。他擅長以熟練的線性去捕捉人物情感變化,大部分人物系列都以流暢的線條去架構人物動感,在寫意和寫實之間追求形神的融合。他“以形寫神”的表達應和了“遷想妙得”的美學主張,受傳統文脈的折射和影響他的創作緊隨當代審美意識。
客觀上說,讀朱軍作品能感覺他學養的厚度及筆墨的純粹性,因受傳統文脈浸潤的緣由,作品涵蓋了厚重而深沉的人文氣息。再加上他對傳統筆墨的繼承和實踐,他的繪畫具有扎實的學術底色。他的創作路徑走的是寫實和文人畫脈絡,主要表現在筆墨的寫意性和逸趣上,畫面溫婉舒闊且在線暢墨雅間流布出古典法則。尤為讀他的藏族系列人物畫,通過對人物情感的精細刻畫與寫照,傳遞出對人文傾訴與民情生活的尊重和信仰符號。而且在技法上讓傳統筆墨與當代語言相融,又在美學框架內嘗試多元化的筆墨實踐和探索,逐漸走向一種成熟的繪畫模式。朱軍先生善于運用線與墨的辯證關系,在線與蒼勁的筆力中融入新的美學觀念,賦予作品更加通透的傳承與變革的創作意識。如他的人物系列作品以悲憫的視角去轉化為對生命的敬畏,又從傳統與當代精神上尋找到平衡。在刻畫人物情感變化中以重構人文敘事的繪畫方式,給予了社會基層和生活環境的深度關照。人物畫往往被視為民族精神的視覺映象,且優秀的人物畫需要跳出表象,以一種傳神的超越感觸及靈魂。朱軍的人物多以憂患與悲憫的筆觸去刻畫人生,從而展現人性的堅韌和質樸純真,作品極盡追求對生命力量的尊崇。實際上,文人畫雖然趣味而僅留在“悅目”層面,缺乏對人性與社會的表達和思考,缺少對時代精神的映照,其藝術價值會顯得微不足道。人物畫需要回應時代叩問,朱軍表現西域民族的題材以巧妙的筆觸呈現了人類的生存狀態,蘊含對自然與生命的尊重和敬畏。他在對當代人物畫創作過程中,不同程度折射了一種哲學審美趨向,作品流布出“當隨時代”的氣象和生命力。
從學術視角去讀朱軍的繪畫作品,無論人物或寫意花鳥他特別注重線條的書法性,以及對空間布局的意象處理。傳統人物畫以“形神論”為核心強調“以形寫神”的論說,朱軍的繪畫從某種視覺上蘊含了“吳帶當風”的線條意趣,又能體驗文人畫的墨韻和質感,表現了他對傳統文脈的尊重。所以他的人物或寫意應和了“虛實相生”的古典法則,尤其在題材上選取的角度一直傾斜于西域民情作為母題,而在筆墨上實現了“筆之妙處,不在華滋,而在雅健,不在精細,而在清逸”的境界。他又實踐性應用透視法去描寫當代人物,形成一種中西兼容的繪畫風格和面目。讓作品的線性與墨趣成為繪畫語言內核,而融入當代審美理念轉化為一種獨特語言。人物畫技術的核心在于“形”與“筆”的契合,優秀的繪畫質感在于勁力而流暢的書寫性,以及氣韻暢通的節奏效果。朱軍先生多以筆法入畫,線條蒼勁雄渾且墨色柔潤而又寫實精微,在墨色上把握了“色不礙墨”的技巧處理,又在寫意花鳥上表現了濃淡干濕的質感。如果墨色混亂或讓西式的光影遮蔽意趣,會削弱文人畫的水墨本體語境。而人物畫并不單純追求寫實的特質,更是強調一種“意象造型”的精神境界。因此,朱軍多以簡練筆觸去架構人物的“雅健”,去捕捉瞬間的情緒變化,以“留白”與“布勢”去營造空靈的“清逸”。他的人物或寫意花鳥在構圖上力求疏密有度與節奏舒朗,在繼承傳統法則上極盡統一到美學的范疇。
對當代人物畫家的評判,需要放到傳統與時代審美的境遇觀察。在寫實的筆墨程式中是否融合寫意精神,并賦予人物畫以當代審美內涵。鑒賞一幅人物畫作品,首先要看畫質內在的情感表達,人物眼神的靈動與變化是檢驗作品生命的有效途徑。事實上,觀察朱軍的人物畫以及寫意花鳥,會讀到他通過空間布局去帶動筆墨的意象思維。他不求技藝繁雜而簡化為一種“清逸”,他憑借對傳統文化的敬畏,用通透的筆墨和情趣表現物象的率真與樸素,用情于筆墨之間,寄托于畫面的人文本質。他的作品多以巧妙的語言和生命互動,不僅脫離開當下人物畫的一種格式化,而在當代繪畫觀念紛亂的語境中走向屬于自己的范式。筆墨和趣味屬于中國畫的核心,人物情感變化抵達到了當代審美境界才可成就藝術的底色。朱軍的人物畫蘊含了一種精神氣質,且筆墨線條以書法用筆的形式介入其間,讓筆墨呈現到枯與濕或濃與淡的表現技法上。人物畫是自成體系的筆墨精神,而筆墨精神又屬于一種宏大的文化概念,中國畫與西式的寫實理念雖然不同,但相互融合會賦予平行的繪畫體系無限希望。
朱軍先生意識到藝術是對生活擴展出的一抹亮光,所以他作品展現的不僅僅是生活表象,而是通過物象的情感變化去擁抱大自然走向蒼穹之境。他的繪畫更多表現對自然與人生以及社會的思考,筆墨流瀉出的濃厚鄉愁植入到當代審美而產生共鳴。讀他豐富多彩的西域民族風情和意象化的自然宣泄,是他在生活中所觀察的知識儲備。他創作的靈感來自于筆下蕓蕓眾生,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對社會人生承載的一種悲憫與憂患思維,以及對人類生存環境和面對大自然的情感與關照。朱軍先生是一位具有獨立思考的藝術家,他善于發現生活中的美感,以極大的熱情去描寫自然界的清逸、孤獨、冷寂和蒼茫。又以舒展的筆調留住大自然賦予人類的那扇微光,他的繪畫藝術源于對生活的熱愛,而作品格局憑借著深厚學養不斷拓展著寬度。如果說朱軍為創作而尋找理想的填充元素,為他的人物及寫意探尋一角豐富的畫面,倒不如解讀為對當代審美趨向的一種探索。他對藝術的執著是探尋生命軌跡流動的坐標,讓遠古的滄桑和歷史的腳步,融匯成一道如煙似水的風景,協同西域民情匯集的滾滾塵煙,云卷云舒著浸染在他的藝術空間。(作者:喬維,藝術評論學者。)
朱軍
朱軍:著名主持人、畫家、作家、演員;1993年開始主持中央電視臺文藝節目、1997年主持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1999年,在全國金話筒節目主持人評選中獲銀獎第一名。2000年,主持中央電視臺談話節目《藝術人生》。2002年獲得第三屆“全國百家電視藝術工作者”稱號。2003年獲得第21屆中國電視金鷹獎最佳節目主持人獎;2008年獲得中央電視臺十佳主持人稱號等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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