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江煊目眥盡裂。
他停下車,直奔懸崖,下面黑黢黢一片,除了洶涌的海水,什么都沒有。
世界仿佛一瞬寂靜下去。
江煊只聽見浪聲濤濤,仿佛要把他吞沒……
他難以置信。
直到十小時后,搜救的隊伍告訴他:“找不到了,這片海太大了,從那個高度掉下來,撞上暗礁,受傷落海,基本尸骨無存。”
“我不同意認定晏晚晞死亡!”
江煊難得顯得面色頹喪而疲憊,眼里紅絲密布,神色緊繃,像一根幾近繃斷的弦。
周家父母問詢也趕了過來,低著頭垂淚,周亦面上也略有幾分愧意與擔憂。
“請問這位先生與晏小姐的關系是……?”
“我是她……”
江煊話說一半,猛然怔住。
他是晏晚晞的什么人?
他和晏晚晞曾纏綿三年,住在一間屋子里,睡在同一張床上。
晏晚晞曾養過他附身的貓,和他像情侶一樣約會,分享日常。
江煊應該是晏晚晞的什么人?
男友?
可是江煊曾準備和周雨嫻訂婚。
情人?
情人有什么資格拒絕認定晏晚晞的死亡?
在這個關頭,江煊頭一次對晏晚晞感到無措與歉疚。
他無力地低下頭,一直板正的肩背微微塌下去。
“我是晏晚晞的親哥哥。”
此時有人比江煊脊背挺得更直,語氣更堅定。
“我不同意認定晏晚晞死亡。”
江煊驚異轉頭。
周雨嫻睜大眼睛。
“哥哥……?”
江煊滿心疑問,但目前又更加要緊的事,他馬上拿出電話聯系私人救援隊和媒體。
“我不允許晏晚晞這樣不明不白的認定生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于此同時。
云南洱海。
晏晚晞躺在民宿小院子里的躺椅上,連打好幾個噴嚏。
院子里架了爐子,正在烤橘子。
民宿老板沈斯年聽到晏晚晞的聲音,很關心她,特地一起煮了一碗姜茶給她。
“洱城晝夜溫差有點大,夜里冷,多穿一點當心著涼。”
“謝謝老板。”
晏晚晞接過茶,淺抿一口,暖意融融落進肚子,驅散寒氣。
她彎著眼睛笑起來,突然想到了周家。
驟然一閑下來,大腦從高壓的管制工作中抽離,晏晚晞居然更加頻繁地想起周家人和江煊。
就連剛認識不久的民宿老板都會關心她,周家和江煊什么時候這樣關心過她呢?
十六歲,她和周雨嫻在一個學校讀書,第一天周雨嫻不愿意和她坐同一輛車上下學,讓她自己步行回家。
晏晚晞在雨里步行兩小時才走到周家。
渾身濕透,只換得一句為什么到家晚的質問。
第二日她發起高燒,也只有保姆照料。
晏晚晞回憶到這,心有戚戚。
離開那個是非之地,離開之后再向回看。
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對自己很不好。
“心情不好?”沈斯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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