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在連云港東海尹灣西漢墓考古發(fā)掘中,一次出土簡牘一百余件。簡牘是寫在木牘或竹簡上的文字,由于竹木屬于有機物,所以極難保存,尤其是在連云港所在的江淮地區(qū),更是少見。
尹灣漢墓發(fā)掘現場
簡牘因為是直接書寫出來的文字,所以在書法研究的意義上,比一些碑刻更加直觀。東海尹灣出土的這些簡牘,大部分是隸書,這也為我們帶來了那一時期隸書最本真的面貌。
尹灣漢墓出土簡牘
漢代是隸書的巔峰時期,尹灣漢墓出土的簡牘,大多集中在永始、元延年間,這兩個年號均為漢成帝劉驁在位時的年號,據此推算,這批簡牘距今已有2000多年。
尹灣所出隸書氣度典雅,剛柔適度;用筆俯仰有致,方圓兼?zhèn)洹F涔P法上的一大明顯特征是長撇大捺,磔挑度極大。結字收縮自如,超乎法度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體勢開張,瀟灑別致,極具大家風范。
尹灣漢墓出土簡牘
更為令人驚奇的是,這些簡牘上的文字寫得都很小,每個字幾乎只有麥粒般大小。但無論是纖細如發(fā)的筆觸,還是長撇大捺的粗畫,圓轉也好,方折也罷,均俯仰有度,收縮自如,縱橫捭闔,如同天馬行空,無拘無束。即使將字放大十倍,線條也絲毫不顯虛弱。
尹灣漢墓出土簡牘
從筆畫特點看來,這些字似用軟毫筆揮寫而成。巧合的是,連云港其他漢墓曾出土漢代毛筆數管,盡管腐朽均較嚴重,但從其殘存可以看出,筆管較細,筆毫纖長,甚至能見出尖利的筆鋒,制作工藝也極講究。這讓我們不能不驚嘆古人的制筆工藝和寫字功夫。
連云港漢墓出土毛筆
這些簡牘上的隸書盡管風格各異,體勢有別,筆法不一,但在形體上則基本統(tǒng)一,比較穩(wěn)定,同一字在不同簡牘上的寫法基本上差不多,沒有多大差異,偏旁也差不多固定,趨于一種成熟意義上的規(guī)范。
波磔分明,結字規(guī)范,形態(tài)統(tǒng)一;內斂外拓,筆勢通暢,尹灣漢墓隸書的這些特點,不容置疑地表明著自己的身份和價值,其藝術性毫不遜色于東漢名碑,而歷史價值更是超乎尋常。
尹灣漢墓出土簡牘
中國書法史上有許多事實可以證明,當一種字體或者書法成熟之后,它便向著兩個方向發(fā)展:要么更加精整,規(guī)范;要么草化。古隸的發(fā)展趨勢亦有二:曰正化,發(fā)展成為漢隸;二曰草化,發(fā)展成為章草。
草化成章草可以從尹灣漢墓簡牘中得到證實。遺冊的每一行開頭是標準的隸書,但越往下寫,越隨心所欲,有些字干脆就用草法。隸草成分結合得十分融洽,天衣無縫。這正好印證了唐代書法理論家張懷瓘所言:“章草即隸書之捷,草亦章草之捷也。”
尹灣漢墓出土《神烏傳》局部
這其中,東海尹灣漢墓草書《神烏賦》尤其值得重視如果把這篇竹簡按照先后順序編排起來,就是一件難得的草書精品。從藝術角度而言,這件草書《神烏賦》實屬漢代草書藝術的絕妙佳作。
《神烏傳》草筆法嫻熟,遒勁有力,婀娜多姿。東漢張芝草書風神風骨與之頗為近似。但是此草筆意連綿,收得住,更放得開,且放得瀟灑自如,風度翩翩,此點比之張芝草書尤為過之。
尹灣漢墓出土《神烏傳》局部
此草雖為章草,但布排不拘一格,縱橫恣肆,氣魄宏大,神情飄逸。特別是有些字,已逐漸脫離了章草的窠臼,沒有了明顯的波挑,已初步顯示出草書線條所獨具的魅力。有一些字牽絲連帶,線條綿延,氣勢外拓,已經把大草的內涵詮釋得淋漓盡致。
尹灣漢墓出土《神烏傳》局部
這批簡牘的出土,為我們研究漢代隸書、草書藝術拓展了新的空間,獲取了新的信息。其所蘊藏的全部意義并不是這篇短文所能涵蓋的。僅就書法藝術的角度而言,就有許多的東西需要我們去作進一步探究。
保存中的《神烏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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