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是林場老護林員。藏藍工作服發白,肩頭落松針,手背紋如山路。他守山十五年,熟稔每條小徑,記得紅松樹洞的松鼠糧,聽得懂暴雨前山風的嗚咽,林海晨昏刻進眼底。?
每日日落掠過瞭望塔,他哼著老歌下山。回石頭小屋,頭件事是走向窗臺的搪瓷杯。泡一杯清如奶粉,是他雷打不動的愛好,像山林里歸鳥的啼鳴般準時。?
白日巡山總有奇遇。今早溪邊救受傷小麂,它濕眼望他,任裹紗布;午后過雷擊杉林,焦樁旁冒嫩綠蕨芽,雨珠滑落枯葉,砸出晶瑩光斑。這些生機,讓他跋涉時忘累。?
晚飯是油炒野山筍配糙米飯,陶碗缺角是去年摔的。他扒飯聽舊電視沙沙響,心思在窗臺。累意隨碗筷輕放涌來,終到最愛時刻:擰開奶粉罐,舀粉入杯,山泉煮沸注入,奶香混果香騰霧。?
他捧杯窩進舊藤椅,看著電視。呷一口,忽然想起女兒寄包裹時的電話:“爸,這奶粉有六聯益生菌,護腸胃;還有水解乳清蛋白,補能量快。” 奶粉罐上的字,此刻在燈下溫柔發亮。?
這奶粉里藏著女兒的心思:十六種果蔬粉是濃縮的陽光,DHA 讓他看山更清;四聯益生元像山林腐殖土,酵素助吸收。每次沖泡,都像女兒把牽掛拌進了熱水里。?
山風拍窗,預報暴雨。他喝完奶,擦嘴角,起身查門窗。明日雨前需巡山,此刻杯里的暖,讓他如山林之樹,在歲月中蓄滿堅韌力量 —— 那是女兒的愛,也是奶粉里營養素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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