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記剛到銀川的時候,朋友請吃飯。其中有一道菜名叫“爆炒羊羔肉”。
之所以對這道菜印象深刻,不是因為它是寧夏地方名菜,也不是因為它的特色風味,而是因為圍繞這道菜,威記跟朋友的討論。
起因也很簡單,因為威記和朋友都是廚師,可能有些較真吧,對于這道菜的烹調方法有所異議。
這道菜名為爆炒羊羔肉,在寧夏成名已久,說起來就是故事了。據說最初出自一個叫“黃渠橋”的地方,黃渠橋處在寧北要道之上,隨著往來客商行人的流傳,它繼而名揚四方,最終成為地方特色名菜。
這道菜色澤紅亮,香辣醇厚,羊肉軟爛,粉條滑爽,是妥妥的下飯大菜。
簡單一點來說,它是先把羊肉煸炒干水分,然后加湯和調料先燒(燜)至熟爛(根據羊肉老嫩而掌握時間一般都要十多二十分鐘),然后加配料,然后出鍋。
可是,按照它的做法,在烹調方法上,明明是規劃到燒(燜)上,或者說是生炒,怎么會稱之為“爆炒”呢?
要知道,爆炒這個烹調方法,最大的特點就是火旺短時,成菜速度快。
所以說,“爆炒羊羔肉”,或者叫紅燒羊羔肉或者紅燜羊羔肉更合適。
不過,關于這道菜名的爭議,其實恰恰折射出寧夏飲食文化中特有的率性與包容。黃渠橋的廚子們當年未必深究過烹飪術語的精確性,他們只道是鐵鍋燒得通紅,羊羔肉下鍋時"刺啦"爆響,便脫口喚作"爆炒"。這種帶著煙火氣的命名方式,倒比教科書式的分類更顯生動。
有趣的是,這種名實之間的微妙差異,反而成就了美食傳播的傳奇。
過路的司機們扯著嗓子喊"來份爆炒",后廚便心領神會地架上鑄鐵鍋。滾油里先炸香的花椒粒還在噼啪作響,切成骰子塊的羊羔肉就已飛入鍋中,廚師的鐵勺在鍋沿敲出鼓點般的節奏。食客們哪管什么烹調分類,只見灶臺上竄起的火苗映紅了半邊墻,便覺得這"爆炒"二字實在貼切。
如今有些老字號開始講究起來,菜單上特意標注"傳統生炒法"。但老食客仍固執地沿用舊稱,他們知道最地道的滋味藏在那個"爆"字里——爆的是鑊氣,是豪氣,是西北人對待美食的那份痛快勁兒。
當服務員端著還在滋滋作響的粗陶碗上桌時,紅亮的辣油裹著顫巍巍的羊肉塊,誰還會糾結這究竟是爆炒還是紅燒呢?筷子早已探向那塊吸飽湯汁的羊肉了。
從被誤會的寧夏風味菜肴-“爆炒羊羔肉”,這其中,也從側面上說明了寧夏烹飪的隨意性,缺乏系統和學習,有些固守陳規,若是想創新,還是需要廚師們多研究。
有人說,有什么好研究的?只要生意好,一切都不是問題!咬文嚼字顯得酸腐不堪!
然而,正是這種“生意好就萬事大吉”的短視思維,讓寧夏風味始終困在“游客嘗鮮”的標簽里,更是本地餐飲的整體體現。
當蘭州牛肉面靠著標準化走向全國,新疆大盤雞憑借風味改良打入一線城市時,寧夏菜卻仍在“本地人覺得正宗,外地人吃不慣”的怪圈中打轉。
其實爆炒羊羔肉的誤會恰恰藏著創新的鑰匙——那些被吐槽“太膻”“太咸”的反饋,何嘗不是口味迭代的指南針?
當然了,固守傳統與盲目創新同樣危險。威記發現,當地很多廚師對灘羊特性的理解仍停留在經驗層面,“同樣的羔羊肉,后腿適合涮煮,肋排適宜紅燒,但在手抓羊肉上,九成餐館還在混用部位”。若餐飲能將烹飪科學與地方智慧結合,或許能誕生像潮汕牛肉火鍋那樣既傳統又精準的味覺體系。
說到底,飲食文化的生命力在于流動。當寧夏的廚師們開始記錄火候數據,研究本地特色烹飪原原料制作菜肴,當餐館老板愿意為食材溯源制作菜單故事,這片土地上的風味才能真正走出“被誤會”的困境,成為令人心服口服的塞上名片。
這樣,貴的理由也就有了,更勿論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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