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李,今年六十五,老伴走得早,兒子從小我一手帶大的。為了讓他安心成家立業,我把咱老家的那套老宅翻新了,三層小樓,住著寬敞。我自己住一樓,兒子一家住二三樓,還特地給孫子布置了一個卡通主題的兒童房。
平時我一個月給他們五千塊,名義上是“生活補貼”,其實心里清楚,是怕兒子壓力大,媳婦有意見。人家說“婆媳關系難處”,我就想著多忍讓些,錢給到位,嘴少管點,省得家里雞飛狗跳。
可真沒想到,我一場病,就看清了這家子的心腸。
去年冬天,我突然高燒不退,腿也軟,整個人打蔫,兒子帶我去醫院一查,說是肺炎加輕微中風,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周。
剛進醫院的時候,兒子請了兩天假,白天陪著我做檢查,晚上回家照顧他老婆孩子。我想著媳婦在家帶孫子也辛苦,就沒多說什么。可沒想到,第三天開始,就只剩我一個人在醫院了。
我躺在病床上,掛著水,餓得肚子咕咕叫,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原本以為媳婦會送點飯來,結果連人影都沒見。護士好心問:“家屬呢?要不要請護工?”
我咬著牙說:“不用,家里人忙,能來就來。”
第四天,還是沒人來,我實在撐不住了,自己扶著床邊的桿子慢慢挪去走廊,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幸好一個護士眼疾手快把我扶住,不然這條老命估計當場交代了。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被窩里抹眼淚,想著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平時五千五千地給著錢,到頭來生病了連口熱飯都沒人管,這日子還有啥盼頭?
第五天早上,兒子終于來了,提了個保溫桶。我心里還想著,也許媳婦良心發現了。結果他一開口就讓我涼了半截。
“媽,這幾天她身體也不太舒服,照顧孩子挺累的,實在抽不出身。”
我冷冷地看著他:“我不是讓她來天天陪著,但一天一趟飯都不送,她是多累啊?你們一家子吃三頓飯,她就不能順手給我帶點?”
他訕訕地笑:“回頭我給你請個護工吧。”
我沒再說話,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出院那天,我一瘸一拐回到家,家里熱氣騰騰,廚房里炒菜香味十足,孫子在客廳看動畫片,媳婦穿著嶄新的羽絨服在陽臺晾衣服,臉上紅光滿面,哪像有什么“身體不舒服”?
她看到我進門,只是“哦”了一聲,沒一句關心,倒是我孫子跑過來抱了我一下,叫了聲“奶奶”。我強笑著摸了摸他腦袋,心里五味雜陳。
吃飯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我住院這幾天,你怎么一次都沒來?”
她筷子一頓,語氣也不軟:“媽,我不是不想去,我這不是得帶孩子、做飯嘛,一個人忙得腳打后腦勺。再說了,醫院里你兒子不是也去看你了嗎?”
我盯著她:“你是不是覺得我生病不關你的事?”
她把筷子一放:“媽,話你別說得這么難聽,咱也不是沒良心的人。你這不是也好了么?”
我聽到這話,心里徹底涼了。飯沒吃兩口,我放下筷子回了一樓,坐在那張老藤椅上想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叫兒子下樓談話:“從下個月起,我的錢不再補貼給你們了。你們在這房子里住得也不自在,我呢,也想清靜些,咱們分開住吧。”
他嚇了一跳:“媽,你這是干啥?是不是還在生氣?她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里去……”
我擺了擺手,眼淚也沒忍住:“兒啊,我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這么多年我怎么對你們的,你心里有數。我不圖你們報恩,但我生病了連口飯都沒人管,這事擱誰身上都過不去。你媳婦說話我都忍了,可你也跟著冷眼旁觀,我心寒了。”
他張了張嘴,沒說話。
我繼續說:“這房子是我的,我有決定權。你們要是不愿意搬出去,我就去法院起訴,照樣能把你們趕出去。我現在活明白了,不求你們伺候我,起碼也別讓我在自己家像個外人。”
兒子低著頭回了樓上,過了兩天,他們就收拾東西搬走了,說是租了個兩居室。
孫子那天哭著抱著我:“奶奶,我不想搬,我想你。”
我心疼得不行,還是咬著牙勸他說:“去吧,等你長大了,奶奶隨時歡迎你回來。”
他們走后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客廳里,一個人泡了杯茶,打開電視看了會兒戲,心里空落落的。可說實話,也輕松了。
我知道,日子不容易,可做人要有良心。我給你們錢,給你們房,結果我住院了,連頓熱飯都沒人管,那這親情,也不過就是一層紙,一戳就破了。
現在的我,每天早上自己煮碗面,中午燉個雞腿,哪怕日子清清淡淡,也過得有滋有味。我也開始跳廣場舞,學著用手機看視頻,生活反而充實不少。
人這一輩子啊,最怕的不是吃苦受累,是寒了心。我的心冷過一次,就再也不想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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