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米筐投資 作者:林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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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波及全國的連環反應已經出現。
前有最賺錢的深圳地鐵,虧損 334.6億 。 后有佛山地鐵為節省成本,燈光變暗,空調節能,全線提前半小時收車。
地鐵這本賬是越來越算不過來了!
從202 4 年的地鐵年報來看,各城市地鐵盈利主要依靠政府補貼,如果扣除政府補貼,28座城市,只有福州地鐵、上海地鐵是盈利的,其他26個都是虧損的。
△圖片來源:RT軌道交通
在中國,幾乎每一個大中城市,都有一個地鐵夢。
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地鐵絕對是衡量一個地區發展的重要指標,甚至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座城市的能級有多高。
地鐵讓生活更美好,地鐵能帶來升值,但真相卻是 地鐵虧損的城市數量在逐年增加:2020年是15個,2021年是19個,2022年 是27個,2023年是28個。
但地鐵建設的本質,是地方政府比拼財力多寡。
2018年,一條紅線,讓不少城市的地鐵夢碎。
GDP3000億、財政收入300億、城區人口300萬,并要求初期客流強度不低于每日每公里0.7萬人次。
地鐵申報門檻的提高,卡住了一部分城市的喉嚨。
絕大部分城市的政府,都在收緊地鐵審批,新建地鐵的難度越來越高。
西寧,雖獲批國土空間規劃,但因財政未達標,地鐵夢遙遙無期;
泉州也是GDP破萬億,但城區人口不足,地鐵也無法通過審批;
合肥第四輪規劃從128公里“砍”至115公里;
深圳、杭州等城市新線因客流不達標被壓縮。
國家發改委更明確表態:暫不受理一般地級市首輪規劃。
為什么地鐵修建要嚴控,實在是某些地方的債務率高得離譜。
2024年2月,媒體報道了哈爾濱地鐵二期規劃被退回,原因是債務率指標不合格。
達到多少呢?
893%
更有甚者,2023年9月,昆明地鐵就出現過大面積欠薪,員工借錢度日的新聞。
高負債率,是任何一個地方地鐵公司面臨的共同困境。
2023年29個城市地鐵公司,負債率普遍在50%到80%之間,比較低的紹興軌道交通負債率只有32.3%,最高的蘭州地鐵達到82.4%。
當然高負債和缺乏利潤,有時候真不是地鐵運營不努力。
地鐵出行的人次越多,地鐵公司未必能賺更多錢 。
以深圳地鐵為例,2024年,深圳地鐵全年客運量突破30億人次,達30.97億人次;12月31日單日客運量更是首次突破1100萬人次,達1188.5萬人次,客流強度2024年居全國首位。但即便如此,包含票務收入在內的運營收入,約59.65億,遠遠無法覆蓋深圳地鐵的運營成本。
這與地鐵定價的公益性有關。
地鐵定價往往需要遵循公益性原則,價格相對低廉。
中國地鐵票的定價,從全球范圍來看是比較低廉的。
從北上廣深到南京蘇州、武漢杭州、成都重慶沈陽昆明,基本地鐵票起步價都在2到3元不等,全程最高價在5到15元不等。
這個票價占居民收入比是比較低的 ,但極難調整。
廣州 曾 調整了一下票價優惠,已經讓很多人吐槽了。
既然不能提高客單價,地鐵公司正常活下去要么靠搞副業反哺,要么靠政府補貼。
地鐵公司做房地產副業,屬于上下游產業鏈一體化了,非常符合產業邏輯。
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全國各地爭相搶建地鐵的一個原始動力在于,地鐵這種市政工程可以有效帶動周邊地價從而提升地方附加收益。
尤其是有深圳地鐵與萬科合作的紅利在前,受此激勵,很多城市地鐵公司效仿深圳模式搞起地產開發,收儲了大量物業。
問題是隨著房地產下行周期的到來,大量的地鐵公司地產收入開始下滑。
比如深圳地鐵的主要虧損原因在于萬科的拖累,一年虧了五年的利潤,武漢地鐵2023年地產相關收入下降97.1%,有和沒有幾乎沒太大區別了。
所以,沒有政府補貼,全國絕大部分地鐵公司,都是巨虧,即便是北京地鐵,也是如此。
一般來說,國內地鐵單公里均價成本在7億元上下,幾乎是高鐵的兩倍,如果再遇到拆遷費用高以及地質環境差的地方,單公里造價甚至可以飆到20億。
這還只是建設成本,一旦進入落地運營后,再加上日常運營成本、設備檢修、設備折舊更新成本,以及融資貸款成本,地鐵的成本總額還要加倍提升。
除了巨額的運營開支,地鐵公司還需付出高額的貸款利息成本,因為前期造地鐵的錢都是貸款,每年還得付利息。
比如京投公司2023年獲得了借款利息補貼99.8億,還有資產折舊及攤銷補貼53億。
相比居高不下的支出成本,地鐵想要賺錢就比較難了。
由此可見,居民在享受比較低廉的地鐵出行價格和交通便利的時候,相關各方都承擔了不同程度的成本。
成本和風險一旦出現,不會憑空消失,只會層層轉嫁。
地鐵,是我國城鎮化過程的標志性產物,我們每個人也是地鐵大擴張時代的獲益者,但不可否認地鐵也是十足的吞金獸。
如今,大城市人口增速放緩,部分新城、新區人煙稀少,一些中小城市甚至從擴張轉入收縮狀態。當城市發展停滯,超前修建的地鐵線便成了巨大的資源浪費。
十年前,地鐵是城市實力的象征,各地爭相上馬項目。
如今,建得起不再是問題,養得起才是真正的考驗。
當財政補貼的輸血模式難以為繼,如何激活地鐵自身的造血能力,成為破局的關鍵。
事實上,部分城市已開始探索“軌道+產業”的深度捆綁。
以僅有的不虧損的上海和福州為例:
上海地鐵開展了融資租賃等業務,甚至在軌道交通站臺屋頂上,蓋起了分布式光伏電站,2022年創收近數千萬。
2023年年報,上海地鐵依托龐大的客流網絡,將商業綜合體、地下商鋪與站點無縫對接,其非票務收入占比已從2021年的35.1%提升至2023年的41.3%。
福州地鐵則通過TOD(以公共交通為導向的開發)模式,將站點周邊土地增值收益反哺建設成本。這些嘗試證明,地鐵的盈利空間并不局限于鐵軌之上,而是藏在人流、資金流、信息流交匯的樞紐之中。
但模式的復制絕非易事。
一線城市憑借人口密度和消費能力尚能支撐商業生態,而部分二線城市的地鐵商鋪空置率已超過30%,廣告位甚至打出“首年免租”的標語。
更嚴峻的是,三四線城市的地鐵物業往往陷入“有站無市”的尷尬——站臺出口面對的可能是雜草叢生的荒地,與規劃中的繁華新城形成刺眼對比。
歸根結底,地鐵公司既是公共服務提供者,也是市場化運營主體。在保障民生出行需求的同時,它們必須在公益屬性與商業生存之間找到平衡——畢竟,車輪要轉下去,賬本總得先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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