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年初,重慶的朱曉娟接到記者電話,記者詢問她26年前是不是丟過一個兒子。朱曉娟肯定地回答“是”。
但她又告訴記者,丟失的兒子已經(jīng)被公安機關(guān)找回來了,現(xiàn)在早已長大成人了。記者沒多說什么,而是給朱曉娟發(fā)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小孩與朱曉娟的小兒子特別像。這又把她的記憶拉回到1992年,當時,朱曉娟感覺很幸福,丈夫是矩管,她是護士,家庭和睦,日子小康,當時已有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
后來,家里請了一個18歲的保姆羅雪菊。原以為在保姆的照顧下,自己兒子可以健康快樂地成長。令朱曉娟不知道的是,從朱曉娟和丈夫把羅雪菊帶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掉進了陷阱。
七天后,朱曉娟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在電話的另一端,媽媽的聲音有點想哭:“你快點回來,你的兒子出事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朱曉娟的心跳加快,她很快就請假,然后乘出租車回家。這時,許多人聚集在門口議論。朱曉娟花了很長時間才弄清楚情況:兒子被保姆帶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朱曉娟感到頭暈目眩,幾乎像被閃電擊中一樣倒在地上。羅雪菊為什么要帶走自己的兒子呢?百思不得其解的朱曉娟很快聯(lián)系了丈夫并報警。
警方和軍方成立了一個工作組調(diào)查此案。在那個沒有攝像頭的時代,追蹤一個人的行蹤并不容易。朱曉娟和丈夫手中唯一的線索是羅雪菊的身份證,上面顯示了她住在四川忠縣的一個村莊。
兩人立即趕到羅雪菊家鄉(xiāng),在那里見到了她的父母。父母告訴朱曉娟,半年前,她的女兒獨自去了山東而不是四川工作。朱曉娟和丈夫急忙趕到山東,但一看到羅雪菊,他們立刻驚呆了他們面前的羅雪菊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
對方告訴朱曉娟,他們的身份證一個月前丟了,應該被別人撿到了,案件的線索到此已經(jīng)完全中斷了。從那以后,朱曉娟及其丈夫開始了一去尋子之路。
在三年半的時間里,他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在此期間,他們的第二個兒子出生了。直到1995年,他們從警方獲悉,河南省蘭考縣剛剛破獲一起販賣兒童案件。
十多名兒童都是從四川被綁架的,其中包括一個名叫“潘潘”的小男孩,和他們的孩子長得很像。這對夫婦匆匆趕到河南省蘭考縣,在一家醫(yī)院遇到了“潘潘”。
見面后的第一眼,朱曉娟覺得有些不對勁。“潘潘”長得不像她的長子。丈夫程小平認為,“潘潘”是他們失散三年半的孩子。
兩人未能達成一致意見,最終蘭考縣公安局提出了讓朱曉娟和丈夫與“潘潘”進行親子鑒定。
在警方的建議下,1995年底,朱曉娟在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花了1500元進行了親子鑒定。半個月后,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上面白紙黑字寫著:‘潘潘’是他們失去了三年半的兒子。
聽到這個消息,朱曉娟和丈夫喜極而泣。他們失去了孩子三年半,終于把孩子找回來了。
1995年,這對夫婦帶“潘潘”回家,給他起名叫程俊齊。為了彌補他,夫妻倆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身上,甚至還把小兒子送回家交給祖父母撫養(yǎng)。
程俊齊淘氣又不聽話,學習也不好。為了讓他有一個光明的未來,朱曉娟給他上了很多補習班和興趣班,只要兒子感興趣,夫妻兩人就不遺余力支持。
36歲時,朱曉娟有機會出國工作,但她為了陪伴程俊齊而放棄了。在接下來的幾年里,她經(jīng)歷了許多變化。她的丈夫與她離婚,法院判給她兩個孩子。
雖然照顧孩子很困難,但朱曉娟很享受。看著兩個孩子慢慢長大,她心中的驕傲難以形容。時光飛逝,眨眼間,兩個孩子都長大了。
大兒子的學習成績一般。大專畢業(yè)后,他找到了一份收入可觀的穩(wěn)定工作。二兒子也很好,學習成績優(yōu)異。大學畢業(yè)后,他在當?shù)卣业搅艘环菹喈敳诲e的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2018年的一通電話將她推入深淵。2018年初,54歲的朱曉娟接到一位記者的電話。
記者告訴她,26年前,一位保姆說她從家里偷了一個孩子,現(xiàn)在她感到內(nèi)疚,想把孩子送回去。
聽了這話,朱曉娟的感到不妙。記者沒有解釋太多,而是給朱曉娟發(fā)了兩張照片。一張是保姆自己的,另一張是偷走的孩子的。
看到這張照片后,朱曉娟立刻驚呆了。照片中的人是當時的保姆羅雪菊,照片中的孩子也和她最小的兒子長得很像。記者告訴朱曉娟,保姆的名字不是羅雪菊而是何小平。
何小平住在四川的一個農(nóng)村。由于貧困,他很早就輟學了,呆在家里。在父母的安排下,他結(jié)婚生子了。
結(jié)婚后,何小平生了孩子。有兩個孩子,但他們都沒有活到成年。他們還處于嬰兒期,因病去世。
迷信的何小平認為自己的命運太艱難,這阻礙了她的孩子長大,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高人的指導,找到了一個解決方案,那就是收養(yǎng)別人的孩子,“救自己的命”。
于是,1992年,何小平獨自來到重慶,開始尋找合適的目標。她的計劃是假裝是保姆,偷偷溜進一個合適的孩子家,找到機會,把孩子帶走,身份證是何小平在勞動力市場上撿到的,她覺得照片中的女孩看起來很像她自己,所以她用了它。這樣,當未來暴露時,我也可以盡快逃跑。
經(jīng)過半個月的尋找,何小平終于找到了目標,朱曉娟夫婦。后來偷了孩子后,何小平連夜帶回家鄉(xiāng),給他起名叫劉金心。從那以后,劉金心一直住在何小平家。
因為孩子是偷的,不是親生的,所以何小平夫婦對劉金心的態(tài)度很不好。他經(jīng)常因為小事打他或罵他。這導致了劉金心自暴自棄,15歲初中畢業(yè)后不久,他選擇輟學出去工作。劉金心做了很多工作。
起初,他在一家黑色賭場里看場子。后來,他進入了一個洗腳城,成為了一名洗腳工。然而,由于與某人打架,斷了鎖骨,被老板解雇了。
那個時期對劉金心來說是一個悲慘的時期,他沒有收入,只能選擇流落街頭乞討。為了減輕生活帶來的痛苦,劉金心養(yǎng)成了酗酒的壞習慣,學會了抽煙,每兩天抽一包煙。他去醫(yī)院檢查,最終被診斷為“重度抑郁癥”。
看著他27歲的兒子還沒有取得任何成就,何小平感到心灰意冷,認為養(yǎng)廢了。何小平不愿再為他花錢,于是想出了一個好主意,把他送回朱曉娟身邊。
聽了記者的解釋,朱曉娟心里有點糊涂。“你把孩子養(yǎng)廢了,便送回來,將我,將孩子當成什么了,天下怎么會有如此無恥的人?”
有一段時間,朱曉娟不愿意見到劉金心,因為她知道劉金心很可能是她的親生骨肉,但如果承認,23年的平靜生活將徹底破滅。
到時候,我該如何面對已經(jīng)長大的程俊齊?但后來,她意識到,無論她是否愿意面對,這個錯誤都必須有結(jié)果。盡管這不是朱曉娟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
經(jīng)過深思熟慮,朱曉娟跟隨記者來到四川,見到了23年未見的劉金心。仿佛她有一種心靈感應的反應,乍一看,朱曉娟便覺得對方很可能是她自己的兒子。劉金心心里也有這種感覺,所以當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劉金心脫口而出:“媽媽!”
這個“媽媽”幾乎融化了朱曉娟的心。看著好久不見的劉金心,朱曉娟百感交集。在這個孩子身上,她看到了一種不屬于他年齡的衰老。很難想象一個27歲的孩子會兩鬢都是白發(fā)。可以想象他的前半生是多么艱辛。
看著劉金心這樣,朱曉娟心里暗暗發(fā)誓,如果對方是自己的兒子,她會好好對待他。在記者的幫助下,朱曉娟、程小平和劉金心接受了親子鑒定。正如朱小娟所料,劉金心是他們當年失去的兒子。
盡管提前有所心理準備,朱曉娟在得知這一消息后仍一度面臨崩潰。如果說劉金心是當年失去的親生兒子,那么她撫養(yǎng)了23年的程俊奇是誰?“她甚至不敢告訴程俊奇這個消息,擔心他得知真相后無法接受。
但程俊奇很聰明。他怎么能不知道家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呢?一個月后,朱曉娟接到程俊奇的電話,他在電話里哽咽:“無論發(fā)生什么,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親生母親!”
聽到這些話,朱曉娟終于松了一口氣。是的,23年的相互陪伴超越了血濃于水?就當這輩子有三個兒子!雖然朱曉娟松了一口氣,但也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她計劃以販賣兒童罪起訴何小平。但在她采取任何行動之前,劉金心首先做出了反應:“如果你起訴何小平,我將完全斷絕與你的母子關(guān)系!”
在劉金心看來,雖然何小平對自己不好,但畢竟養(yǎng)育了自己23年。他不忍心看到何小平入獄。看著這樣的兒子,朱曉娟既無奈又心疼。
我自己的兒子雖然有點沒受過教育,但最終還是很善良。我怎么能讓他失望呢?經(jīng)過慎重考慮,朱曉娟最終決定不起訴何小平,而是向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追究他當時的行為責任。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評估結(jié)果不正確,情況就不會今天這個樣子。因此,向?qū)Ψ教岢隽?95萬元的索賠,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同意賠償,但雙方未能就賠償金額達成一致。
現(xiàn)在,這場訴訟仍在進行中,還沒有結(jié)果。直到今天,朱曉娟、劉金欣和程俊奇的生活都變得更加平靜。
劉金心偶爾會挽著母親的胳膊一起吃飯購物。溫暖就像他們從未分開過一樣。但只有當事人知道,無論他們現(xiàn)在相處得多么好,失去的26年都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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