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歷史書或者古裝劇的時候,我們常常會聽到“宰相”和“丞相”這兩個相似的稱呼,像丞相諸葛亮、宰相狄仁杰。那宰相和丞相到底啥關系,是完全一樣,還是有區別呢?答案是有區別。
簡單來講,丞相是個官職,而宰相是一種官位。丞相肯定是宰相,但宰相不一定是丞相。
先說說丞相,它是最高行政官員。打個比方,皇帝和丞相的關系類似英國國王和首相,國王是國家領袖,首相是最高行政官員;同樣,皇帝是國家領袖,丞相就是最高行政官員。就拿蜀漢集團的諸葛亮和劉禪來說,在蜀漢,劉禪更多是個象征,實際行政管理都由諸葛亮負責。劉禪曾說“朕有葛氏,則寡人”,意思就是國家大事都交給諸葛亮了,他自己主要負責主持祭祀天地祖先。西漢前期也是這樣,丞相權力和地位都極高。
要是看了太多明清電視劇,可能會以為大臣見皇帝都得下跪,其實并非如此。漢朝時,地位高的大臣見到皇帝能坐而論道。那時的“坐”是跪坐,也就是屁股坐在腳后跟上,這和下跪有本質區別。丞相地位最高,見皇帝不但不用跪,行禮后皇帝還要還禮,可不是一句“平身”就能打發的。要是在大街上,皇帝和丞相的車相遇,雙方都得下車行禮。而且丞相有自己的辦事機構——丞相府。
諸葛亮在《出師表》里說“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這里“宮”指朝廷,“府”就是丞相府。像魏延、蔣琬、楊儀都曾是丞相府屬官,魏延是丞相司馬,蔣琬、楊儀是丞相長史。辦事流程通常是丞相府先擬定事務,再經朝議,最后皇帝批準就行,皇帝不能繞過丞相府直接下命令。要是丞相不同意皇帝的命令,還能直接駁回。這時候,皇帝和丞相就像董事長和CEO,董事長能任免CEO,但公司最高行政權在CEO手里。
可丞相權力這么大,皇帝哪能樂意呀?不樂意了怎么辦?要么奪權,要么分權。強勢的皇帝直接奪權,比如漢武帝。漢武帝想干大事,覺得丞相礙事,就設立了內朝制度。他和衛青等人在皇宮里商量好事情,再派人告訴丞相照著辦。這樣一來,武帝時期的丞相就成了辦事部門,不再是決策部門,實權落到了傳話的負責人——尚書令手里。像蕭何、荀彧都擔任過尚書令。
那分權又是怎么回事呢?西漢初期,丞相總領九卿,行政、財政和一部分兵權都歸丞相,太尉只管全國防務和對外軍事,而且太尉這個職位還不常設,御史大夫是丞相副手,丞相可謂一家獨大。后來為了分權,就把丞相之職取消,一分為三,司馬、司空、司徒互不統屬,并稱三公,分別分管九卿。從這時起,就沒有丞相了,司馬、司徒、司空都是宰相。雖然宰相地位和丞相差不多,但權力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左右。后來曹操廢除三公,恢復丞相制度。劉禪在諸葛亮去世后,也玩過分權這一招,他廢除丞相,讓蔣琬和費祎分別擔任大司馬和大將軍,相互分權、相互牽制。
到了唐代,沒有司徒、司空了,三公擴展為三省,中書省、尚書省和門下省的長官都是宰相。一開始有四位宰相,因為尚書省有左右仆射兩位長官。有事大家就坐到一起討論。后來除了三省長官,皇帝又增設了一些特權宰相,雖沒有宰相職位,卻有宰相權力,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武則天登基后,把中書省改為鳳閣,門下省改為鸞臺,所以當時叫“同鳳閣鸞臺平章事”,狄仁杰就曾任此職,所以有“宰相狄仁杰”一說。當然,狄仁杰還擔任過內史,內史就是正兒八經的宰相。
宋代時,宰相的職權進一步被分化。不僅“同平章事”是宰相,“參知政事”也是宰相,王安石就有“參知政事”的頭銜。還有樞密院的正副長官,也都是宰相。
明代初期曾恢復丞相制度,李善長就當過丞相。后來朱元璋直接把丞相和宰相制度都廢除了,皇帝直接管理六部,結果把自己累得夠嗆,還作詩說“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猶擁被”。朱元璋死后,后來的皇帝沒他那么大精力,就擴大了內閣的權力,內閣長官成了變相的宰相,比如張居正就是內閣首輔。
到了清代,內閣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軍機處。在這兒當值的軍機大臣,實際上就相當于宰相。像乾隆時期的和珅與阿貴,都是軍機大臣,手握重權,職責與往昔的宰相有諸多相似之處。不過啊,明清時期的宰相,和漢唐時期相比,那可差太多了。無論是權力大小,還是在朝廷中的地位與影響力,都不可同日而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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