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有句古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放在兩位開國上將身上,卻可以用來見證革命戰友間的真摯情誼。
陳再道和韓先楚,兩人都出自鄂豫皖根據地,也都在建國后獲得上將軍銜,但他們的軍隊履歷差異極大。陳再道資格老、成名早,1935年就在四方面軍主力部隊里,當時了紅四軍軍長。這樣的早期職務,放在全部57位開國上將里面,也是很往前的。
韓先楚就不一樣了,在鄂豫皖根據地時,陳再道根本就不知道有韓先楚這個人,因為隸屬不同的隊伍,并且職級相差太遠了。韓先楚甚至可以算是開國上將中,早期職務最低的一個:他是地方游擊隊出身,1933年才進入正規軍紅25軍,憑借勇猛的作戰表現成為排長。那時候四方面軍主力已經遠走川陜了,陳再道是紅11師師長,兩人職級不可同日而語。
1935年9月紅25軍完成長征時,韓先楚的職務為營長,同時期的陳再道已經是紅四軍軍長,仍然差了多個級別。很顯然在這個時候,陳再道仍然不知道韓先楚是何許人。從兩人的早期履歷來看,韓先楚似乎不太可能有機會跟陳再道平起平坐。誰也不會想到,將來他倆的軍銜竟然是一樣的,并且韓先楚還仗義出手,主動幫助過困難時期的陳再道。
在軍內職務、地位方面,韓先楚真正追上并反超陳再道,是在十多年后的解放戰爭時期。由于個人發展際遇不同,陳再道長期在劉鄧大軍作戰,而韓先楚則成了四野大軍的一員。經過在東北戰場的幾次著名戰役,如鞍海戰役、新開嶺戰役、威遠堡戰役,韓先楚的聲望和職務都有了突飛猛進,得到“101”的認可和欣賞,他在戰爭后期出任解放軍王牌40軍軍長、12兵團副司令員。
尤其是關鍵的海南戰役,韓先楚在決策和登島過程中,作用顯著,徹底確立了自己的軍內地位。而陳再道從1949年渡江戰役前,就根據工作需要留在了江北,不在野戰部隊里帶兵了,軍功被韓先楚甩開不少。接下來韓先楚還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擔任志愿軍副司令員,履歷進一步提升。
到1955年評銜時,這兩位昔日職級相差懸殊的將領,已經完全對等了,都是副兵團級上將;并且五十年代他倆都成為大軍區司令員,一個執掌武漢軍區、一個統領福州軍區,級別上不差分毫。從發展軌跡來看,韓先楚創造了不小的奇跡,早年起步那么低的情況下,能夠一路“追”到開國上將、大軍區司令員,他的能力實在太出眾了。
而在六十年代,陳再道卻遭遇意外沖擊,67年因為武漢的一場變故,不僅失去了大軍區司令員職務,還被隔離審查多年,直到1971年才恢復自由,但沒有合適的工作安排。這個時候的韓先楚,已經在福州軍區工作了16年時間,并且在當地身兼“四個第一”職務,話語權非常高。
韓先楚是湖北紅安人,他有個特點就是重鄉情,很關心鄂豫皖老區出來的同志。雖然此前韓先楚跟陳再道的真正交集不算多,但他不忍心看到老將軍落難,便專門向中央提出申請,希望調陳再道來福州軍區工作。
陳再道出事前是大軍區級別干部,讓他來福州當副職,韓先楚是有些擔心的,怕陳再道覺得委屈。但沒有更好的辦法,至少陳再道來到福州后,韓先楚有把握照顧好他的工作和生活,免受沖擊。
中央也同意了這個方案,將陳再道調到了福州軍區,擔任副司令員職務。韓先楚專門去機場迎候陳再道,說:真是抱歉啊,三十多年前您當紅軍軍長時,我還只是個小營長,現在卻要您暫時委屈一下了!陳再道臉漲得通紅,緊緊握住韓先楚的手:哪里是委屈?這個時候你能不嫌棄我,還讓我來當副司令,這叫雪中送炭才對!
接下來陳再道在福州軍區的工作很順利,他放低姿態,全力當好韓先楚的副手。后來經過韓先楚等同志的幫助以及組織的重新評估,陳再道東山再起,1977年被任命為鐵道兵司令員,職級又提上來了,晚年還擔任過全國政協副主席。陳再道始終沒有忘記韓先楚的仗義出手,常對子女后人提起他,戰友之情淳厚而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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