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風(fēng)雪夜,破敗禪房。一襲單薄紅裳的少女(姜攬?jiān)拢┟偷貜谋涞牡厣蠌椬饋恚⊥左E縮,布滿血絲,映照著跳動的、即將熄滅的炭火余燼。
“海棠的慘叫…柴房的惡臭…還有他們在我‘病死’那夜的笑聲…我…不是被他們聯(lián)手逼死在風(fēng)雪里了嗎?!這刺骨的寒…這破廟…是寒山寺?!我…回來了?回到被父兄押來‘反省’、被推向地獄深淵的起點(diǎn)?!”
貼身丫鬟海棠沖進(jìn)來,焦急安慰:“小姐別傷心!落水時(shí)是二小姐穿了您的披風(fēng),蘇世子才救錯(cuò)了人!他心里定是在意您的!”
姜攬?jiān)路从?她非但沒有委屈落淚,反而扯出一個(gè)冰冷到極致的、近乎詭異的笑,指尖死死摳進(jìn)掌心,幾乎掐出血!
“呵…救錯(cuò)了人?在意我?多么可笑的謊言!前世就是這‘救錯(cuò)’,成了姜傾城那外室女踩著我尸骨上位的臺階!成了我那‘好二哥’姜南逼我點(diǎn)頭、讓出正妻之位的借口!成了我姜家嫡女淪為全上京笑柄、最終慘死破廟的開端!重活一世,你們還指望我信這鬼話?!”
姜攬?jiān)聫?qiáng)壓翻涌恨意,聲音嘶啞問時(shí)辰。得知是亥時(shí),前世記憶瘋狂涌入——
姜攬?jiān)?“去請二哥來。”
海棠 “小姐!您真要妥協(xié)?!讓世子娶那外室女做平妻?這婚事是夫人臨終給您定的護(hù)身符啊!二少爺他…為何總偏袒那個(gè)外人?!”
姜攬?jiān)?“別問,快去。這天,冷得…需要燒點(diǎn)東西暖暖了。”
風(fēng)雪灌入禪房。披著華貴白色狐裘、氣質(zhì)清俊儒雅的姜家二少爺姜南踏入。光影在他臉上切割,顯得溫潤又冷漠。
姜攬?jiān)?她緩緩起身,攏緊身上那件象征身份卻已顯單薄的紅狐裘,露出那張蒼白卻難掩絕色的臉。向前幾步,姿態(tài)是無可挑剔的世家嫡女禮儀。
姜攬?jiān)?“二哥…我的好二哥…前世就是你這張溫潤的臉,親口判了我的‘任性’,將我留在這吃人的魔窟!看著我被踐踏,看著我病死!你守著高燒的我三天三夜的‘情分’,早被姜傾城的眼淚淹死了吧?重來一次,看著你這張?zhí)搨蔚哪槪抑挥X得…惡心。”
姜攬?jiān)?“見過二哥。”
姜南皺眉,帶著慣有的、自以為是的“為你好”的責(zé)備開口:“攬?jiān)拢憧芍e(cuò)?傾城她因落水驚嚇,心口疼得厲害,府里……”
姜攬?jiān)?“二哥,不必說了。”
她毫無預(yù)兆地,對著姜南,也對著他身后那尊悲憫的佛像,緩緩地、重重地——跪了下去! 紅狐裘委地,如同盛開的血蓮。風(fēng)雪在她身后狂舞,炭盆里火光跳躍,映著她低垂的臉龐晦暗不明。
姜南 “攬?jiān)拢磕恪@是想通了?”
姜攬?jiān)碌痛沟哪樕希旖蔷従徆雌鹨粋€(gè)冰冷、瘋狂、充滿毀滅意味的弧度!她藏在袖中的手,正死死攥著那塊從火盆邊撿起的、邊緣鋒利的漆黑木炭!炭灰染黑了纖纖玉指,如同她此刻的心。
“想通?是啊,我想通了!佛祖讓我回來,不是讓我懺悔的…是讓我,親手把你們加諸在我和海棠身上的地獄…百倍!奉還!姜傾城‘病’了?好戲…才剛開始!二哥,你猜,這次風(fēng)雪夜…輪到誰在寒山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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