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5年高考志愿填報直播結束時,張雪峰那帶著淚痕的鞠躬,猶如一顆深水炸彈,在網絡空間掀起軒然大波。這場看似倉促的 “退場”,實則是行業利益糾葛、輿論反噬、個人身份焦慮和公眾期望等因素相互作用的復雜結果,其背后隱藏的矛盾遠比表面所呈現的悲情故事更加深刻。
張雪峰在直播中坦言:“干我這行不容易,動太多人蛋糕了,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直白。”
這番話揭示了他所面臨的行業困境。
憑借強大流量,他打破了高考志愿填報領域的信息壟斷,沖擊了傳統咨詢機構的利益鏈條。
他頻繁勸退冷門專業,比如新聞學,因此被高校及其相關產業視為 “攪局者”。
而他所創辦的 “峰學未來” 公司,業務范圍廣泛,涵蓋教育規劃、直播電商等多個領域,這無疑進一步加劇了與傳統教育勢力之間的摩擦。
2023年,張雪峰因發表 “文科都是服務業,總結成一個字就是‘舔’” 的言論,引發了軒然大波。
文科生博主顧言右將他告上法庭,案件已被蘇州虎丘區法院受理。
盡管張雪峰辯解稱 “自嘲服務業無貶義”,但 “舔” 字所具有的侮辱性卻引發了廣泛爭議。
今年1月,他宣稱 “讓女兒進銀行,存款隨她走”,這一言論更是被批評為破壞就業公平。
這些爭議事件使他的公眾形象逐漸從 “教育俠客” 滑向 “焦慮商人”,輿論的風向也從追捧轉向審判。
在直播中,他反復強調 “對得起大家”“消費欲望極低”“穿同一件衣服” 等話語,被部分網友解讀為試圖以 “清貧人設” 來對沖 “年入過億” 的質疑。
他鞠躬落淚的戲劇性場景,雖然打動了一些家長,但也招致了 “含淚賺流量” 的嘲諷。
這種 “自我悲情化” 策略,反映出他試圖利用道德資本來抵消商業原罪的困境。
高考志愿填報行業近年來亂象叢生,教育部多次對 “高價咨詢”“虛假承諾” 等現象進行整頓。
張雪峰選擇在填報季剛剛結束時便立刻 “退場”,正值監管敏感期,暫停直播實際上是他在規避政策風險,為自己爭取緩沖時間。
同時,他面臨的訴訟進程可能會影響他的公眾曝光度,因此選擇低調處理,這也符合商業理性。
張雪峰的公司 “峰學未來” 已經申請注冊了他女兒名字 “姩菡” 的40余類商標,甚至涵蓋了與軍火、化工等不相關領域,這一舉措暴露了他 IP 資本化的野心。
他在直播中暗示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現身,實際上是在為業務轉型鋪路。他試圖將個人流量沉淀為公司品牌,弱化 “張雪峰 = 峰學未來” 的緊密聯系,轉向更可持續的資本運作模式。
一部分支持者將張雪峰視為 “平民燈塔”,認為他撕開了高校專業信息的黑箱,為小城市家長提供了直白實用的指導,打破了精英教育的壁壘。
然而,批判者則指責他 “制造恐慌”,認為他的言論強化了 “唯就業論”,將教育簡化為功利計算。
例如,他的 “文科舔論” 矮化了人文價值,“勸退天坑專業” 加劇了職業歧視,最終將社會結構性矛盾轉嫁為個體焦慮。
張雪峰的困境,映射出教育市場化中的深層悖論。
當知識分享被流量算法裹挾時,“爆論” 成為了生存的剛需,專業性與娛樂性的邊界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他試圖用個人影響力來修補信息差,但卻無力改變資源分配不公的根源,最終被系統反噬。
公司年營收過億,卻還維持著 “清貧教師” 的形象,這種撕裂揭示了教育產業化中難以調和的道德張力。
當教育變成一場 “蛋糕戰爭”,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張雪峰的淚水,既為自己而流,也為那些在志愿表前苦苦掙扎的千萬家庭而流。
然而,如果無法掙脫 “販賣希望 - 收割焦慮” 的循環,這場悲情退場,終將成為資本重構前的短暫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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