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世子為我掙到誥命后,他那跟我斗了十年的小妾氣不過,上了吊。
她死后,世子瘋了。
他拿我泄憤,害我入獄,并親自送我上路。
重生一世,我幡然醒悟。
決定去選擇對我愛而不得的新科狀元郎——未來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
但,我卻偏偏重生到,拒絕他的那一天。
……
“蘇娘子,既然你選擇了謝世子,長鈺便徹底死心,祝你和謝世子舉案齊眉,百年偕老。”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暮的心像被大手猛抓了把,酸澀不已。
她眨了眨眼,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
海棠樹下。
顧長鈺一襲白袍,長冠束發,靜靜地站在她的面前,如同一株雪蓮,清冷淡雅。
他澄清而堅定的瞳孔里,倒影著梳著少女發髻的自己。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重生了!還重生到了拒絕顧長鈺心意的這一天。
“蘇娘子保重。”
顧長鈺忍痛收回看她的眷戀目光,轉身要走。
蘇暮猛地回神,不管不顧撲進了他的懷里。
“顧長鈺,別走……”
顧長鈺身形一僵,耳垂霎時紅到滴血,雙手卻往外推開她:“蘇娘子,既然選擇嫁于謝諱,便該一心一意,為何又對我這樣?”
聽到謝諱名字,前世慘死的記憶像無形大手掐住蘇暮喉嚨,痛到她想要窒息。
前世,她看中了新科寒門狀元郎顧長鈺和謝國公府的紈绔世子謝諱,兩頭示好,只盼其中一人能救她脫離蘇家這個泥潭。
最后,她選擇了家世更好的紈绔世子,謝諱。
謝諱雖花心,但在她的調教下,爭氣給她掙了誥命。
可受封誥命夫人那天,謝諱從外面帶回來的寵妾氣不過,上吊自殺。
寵妾死后,謝諱瘋魔,將寵妾的死歸咎于她,栽了她一個善妒的罪名,送進牢里。
死前,謝諱才告訴他,顧長鈺竟愿以官爵之位換她自由之身。
蘇暮那時才認清顧長鈺的真心。
上輩子,她爹娘不疼,世子拿她當墊腳石,與寵妾惡斗,她都不曾落淚自怨。
卻在看到顧長鈺那句“卿卿于吾,乃青天明月,不可摘也”泣不成聲。
但謝諱怎會真的放過她呢?
最后一壺毒酒下去,她含恨而亡,死前最后的念頭浮現,若有下一世,她再不要錯過顧長鈺了。
思緒戛然,蘇暮垂下黯淡的眼快聲道:“不,之前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我不選他了,我選你,顧長鈺。”
顧長鈺眼眸一黯,用不容置疑地力道推開了她。
“蘇娘子,請不要再戲弄顧某了。”
蘇暮心慌如麻,正想要解釋,一道由遠及近的呵斥聲打斷了她。
“蘇暮,你和顧長鈺在干什么?”
蘇暮猛地轉頭,就見一俊美男子身騎黑馬行至跟前,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他們。
是謝諱。
是她前世為之殫精竭慮的紈绔世子,給她掙了誥命又逼死她的夫君。
謝諱翻身下馬,一通指責劈頭蓋臉砸下。
“蘇暮,你昨日還說非我不嫁,今日便同這小白臉拉拉扯扯,這世上怎會有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蘇暮面目表情注視著謝諱,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謝諱大怒:“蘇暮,你想死嗎?居然敢打我?”
若是以前他發怒,她必定伏低做小,但眼前的蘇暮卻注視著掌心,忽而笑了。
掌心的痛讓她更確定了,她真的重生沒錯了。
蘇暮沒有理會怒氣勃發的謝諱,轉頭看向顧長鈺,問他:“你可愿娶我?若你愿意,明日便來提親。”
顧長鈺怔忪住了,半晌后,才回答:“我當然愿意……”
他話沒說完,謝諱譏笑出聲:“本世子與蘇暮早已春風一度,不過一個在我身下承歡過的女人,狀元郎難道要娶一個二手貨?”
蘇暮心口震顫。
如今的謝諱斷不可能說出這種話,除非,謝諱也重生了。
蘇暮來不及深想,她不能讓顧長鈺誤會,連忙反擊:“謝世子當真可笑,女兒家的名節何其重要,你貴為國公府世子卻憑空污我清白,你有何證據?”
“污蔑你?”謝諱冷笑一聲:“蘇暮,你腰上的小痣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蘇暮氣得渾身顫抖,謝諱竟然真的也重生了!
可那都是前世的事了,這一世她還是閨閣之女,若是此言傳出去會遭受多少腥風血雨?
謝諱已洞穿她所想,陰霾的眼落在顧長鈺身上,語含挑釁:“狀元郎,不日我將于蘇暮成親了,你可一定要來啊。”
蘇暮心中篤定顧長鈺不會信,卻在看到他沉痛的神色時,心口驟然一沉。
他偏偏真的信了,靜默頃刻,拱手痛心道:“顧某祝二位佳偶良緣,琴瑟和鳴,在下還有要事,不打擾二位了。”
說完,顧長鈺轉身離去,欣長的身影滿是寂寥。
蘇暮拔腿就要去追,卻被謝諱一把拽回,按在樹上禁錮身前。
“別看了,這一世,你也只能嫁我。”
蘇暮怒視他,氣急反笑:“你娶我,那你的寵妾怎么辦?”
“當然是照樣娶她,不過這次,不是寵妾,是平妻,跟你平起平坐。”
說到這,謝諱眼底閃過陰翳,語調宛如惡鬼:“蘇暮,你死生都是我的人,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你想攀上顧長鈺來對付我,我怎能讓你如愿?”
謝諱抬手揩掉她眼角羞憤激出的淚水后,策馬離開。
看著他囂張的背影,蘇暮捂著著悶痛的胸口,強迫自己冷靜。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罷了,沒什么好怕的,她寧死不嫁,他又能如何?
然而當晚,蘇暮便被主母叫去問話。
“暮兒,你已過及笄,也該澤下一門婚事,我看謝世子就不錯,暮兒覺得可好?”
聽到這話,蘇暮斂眉,將眼中的諷刺盡數遮掩。
謝家門第高,前世自己想嫁,主母百般阻攔。
這一次,她竟主動問她嫁不嫁,定然是謝諱有所動作。
再抬眉,她看清了主母眼底的妒忌,又睨了眼身旁正恨恨看她的嫡姐,有了計謀。
她裝出以往乖巧模樣假意應下:“女兒僅憑母親做主。”
果然,蘇暮剛出門,廳堂里就傳來了瓷器破碎的聲音。
“她一個低賤庶女,也配嫁世子?要嫁也該是我堂堂嫡女蘇皖!”
蘇暮哂了聲:嫡姐別急,她自當是愿意成全的。
隨后她匆匆拐出角門,直奔狀元府找顧長鈺解釋,讓他看臂上的守宮砂。
然而,卻被下人攔在了府外:“蘇娘子,抱歉,我家郎君說不見。”
說完,還將蘇暮花重金求來的蓮花圖遞還:“公子說了,無功不受祿,您的禮物就心領了,我家郎君還說……”
下人突然支吾了起來。
蘇暮急切追問:“他還說了什么?他是不是受了謝諱威脅?是不是……”
下人打斷了她的猜想:“我家郎君還說了,此生與蘇娘子徹底分明,再無相關!”
蘇暮如墜冰窖,腦子嗡嗡的,眼底只剩下一片痛楚。
恍惚間,突的想到了前世。
當時,她選擇謝諱后,顧長鈺便來找過她,同樣,她將他攔在了門外。
境況翻轉。
他當時也像自己現在這般痛嗎?
蘇暮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但很快她又安慰好了自己,按照規矩,顧長鈺作為新科狀元需要在燈會上出題,屆時一定會出現的。
她再耐心等待一下就好了。
夜色漸暮。
燈會臺下擠滿一圈人,蘇暮帶著狐貍面具,與臺上卓然之人遙遙望了一眼。
很明顯,顧長鈺怔愣一瞬,明顯認出她來了。
“鏘”敲鑼聲響起。
不多時,顧長鈺給出了第一個謎面:“相逢何必曾相識,打一成語。”
蘇暮脫口而出:“一見如故。”
“獨木不成林,兩木成雙依,打一節日。”
這也難不倒蘇暮:“重陽節!”
一連幾問,蘇暮都搶答對了,成功贏得彩頭。
眾人稱贊不已,臺上的顧長鈺卻是冷著臉,沒有一絲溫度。
四目相視,蘇暮清晰地看到他清雋的眉眼滿是漠然:“這位娘子,我再出一題,你可否應試?”
聽著他這冷若冰霜的語調,蘇暮會心地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忐忑。
“顧郎君請問。”
“八十四小時,還請娘子打一成語。”
蘇暮的心狠狠一顫,臉上血色頓時褪盡。
謎底已躍然于胸——是朝三暮四。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小牛文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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