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復雜多變的氣象環境等眾多挑戰，去年，上海細顆粒物（PM2.5）年均濃度守住了“2字頭”的良好態勢，為28微克/立方米，達到國家環境空氣質量二級標準，與2023年持平。其他五類主要空氣污染物的監測數據也與2023年持平或進一步優化。

上海市生態環境局6月3日發布的《上海市生態環境狀況公報》（以下簡稱《公報》）顯示，2024年，上海可吸入顆粒物（PM10）、二氧化氮的年均濃度，比2023年下降10.4%、3.2%；二氧化硫、一氧化碳年均濃度與2023年持平。

優化最明顯的是臭氧，2024年上海臭氧日最大8小時平均第90百分位數為144微克/立方米，較2023年下降8.9%，是近五年的最低（優）值。

臭氧成“罪魁禍首”

空氣污染物減少，直觀感受是“水晶天”和清新空氣越來越持久。

《公報》顯示，2024年，上海有323天環境空氣質量指數（AQI）為優良，優良率達到88.5%，比2023年多了3天。其中，132天為優，191天為良，全年未出現嚴重污染日。

取得進步的同時，挑戰依舊存在，日益突出的臭氧污染已成為上海AQI優良天數持續穩定增加的主要阻力。根據《公報》，2024年42個污染日中，“罪魁禍首”是臭氧的有22天，占比已超過曾經的“老大”PM2.5——首要污染物為PM2.5的污染日有18天。

翻閱歷年《公報》還可以發現，2017年起，臭氧已取代PM2.5，成為上海大氣治理領域的首要污染物。

在持續的強力治理下，其他污染物對上海的影響越來越小，為何臭氧還在興風作浪？上海市生態環境局表示，近年來上海臭氧濃度上升的主要原因有三。

其一，區域擴散。近年來，整個長三角地區的臭氧濃度均有提升趨勢。

其二，復雜機制。大部分臭氧是由人為排放的氮氧化物和揮發性有機物在高溫光照條件下產生化學反應形成，盡管通過治理，人類活動排放的揮發性有機物和氮氧化物大幅減少，但兩者下降的幅度不一致，導致在復雜的生成機制下，臭氧的背景濃度提升。

其三，氣象條件。長三角地區地處亞熱帶季風氣候區，區域溫差較小，初春相對濕度較低，紫外線增強，而夏季又多盛行偏南風，高溫濕潤多雨，春夏時節顯著的氣候特征有利于臭氧的生成。因此，上海臭氧超標通常出現在4月至9月晴朗、高溫的日子。

雖然臭氧治理的難度很大，不過2024年的監測數據釋放了積極改善的信號。在2022年升至近五年最高位（164微克/立方米）后，2024年上海臭氧日最大8小時平均第90百分位數降至近五年的最低位。

圖表來源：上海市生態環境局

圖表來源：上海市生態環境局

圖表來源：上海市生態環境局

Ⅴ類斷面“消失”三年

藍天白云豈能少了碧水的映襯，上海地表水環境質量的持續改善也令人欣喜。

2024年，上海主要河湖斷面中，Ⅱ類至Ⅲ類水質斷面占99.3%，Ⅳ類斷面占0.7%，2021年還占0.7%的Ⅴ類斷面已連續三年“消失”。

群眾高度關注的“一江一河”也用看得見的水質講述城市精細化管理的成果。2024年，黃浦江6個監測斷面，1個斷面水質為Ⅱ類，5個斷面為Ⅲ類；蘇州河7個監測斷面的水質均為Ⅲ類。

飲用水水源的質量持續令人安心。去年，長江青草沙、東風西沙、陳行和黃浦江上游金澤4個上海市在用集中式飲用水水源的月度水質全部達到或優于Ⅲ類標準。

上海多個水環境主要污染物的濃度也越來越低。2024年，參與評價的主要河湖斷面總磷平均濃度為0.128毫克/升，較2023年下降2.3%；高錳酸鹽指數平均值為3.5毫克/升，較2023年下降2.8%。

值得注意的是，2024年參與評價的主要河湖斷面的氨氮平均濃度比2023年上升了2.6%，這提醒治理者更加關注生活、農業面源的污水排放問題，還要重視河道底泥、雨季地表徑流等因素對地表水質的負面影響。

相比之下，海洋環境質量仍有較大進步空間。2024年，上海市海域海水水質劣于第四類的面積占66.2%，海水水質符合第一類和第二類標準的面積僅占18.9%。

圖表來源：上海市生態環境局

莊行花嶼新天地景區。 李茂君攝

圖表來源：上海市生態環境局

發現一個新物種

生態好不好，看鳥往哪兒飛，魚往哪兒游。生態環境的不斷改善，必然推動生物多樣性的發展。

上海在2023年啟動了首次全面的生物多樣性本底調查，創新調查組織方式，組織市、區兩級生態環境部門，統籌全市高校、科研機構、社會公眾等社會各方力量4000余人次廣泛參與，截至目前已完成80%左右的外業調查任務，預計今年上半年基本完成外業調查。

《公報》顯示，經初步統計，全市發現1個新物種、149個新記錄種，包括大型真菌10種、高等植物17種、昆蟲122種。

此次調查發現的新物種是上海膝角隱翅蟲，是昆蟲學歷史上首個發現于崇明島的物種，對于探索崇明島生物多樣性具有重要意義。

膝角隱翅蟲屬于鞘翅目隱翅蟲科，是一類喜歡生活在濕地附近的小型甲蟲，體長大多不到1厘米，全世界已知146種，中國已知6種。

新記錄方面，以往關注度較弱的昆蟲成為貢獻最多的“主力”，新記錄種有八成以上是昆蟲。

在長寧區，華東師范大學生物多樣性調查團隊在新涇苑小區里的中涇生境花園發現了黃盾寡毛水虻。這種體型只有一粒米大小的昆蟲直到15年前才被確認為昆蟲新物種，這次在上海出現之前，僅在廣西、貴州、云南、海南有記錄。

在松江區天馬山，調查人員首次在上海記錄到橘腹柄角蚜蠅，此前僅在浙江莫干山、甘肅等地有記錄。橘腹柄角蚜蠅的“腰”為鮮明的橘色且十分纖細，通過模仿有毒刺的蜾蠃（一類獨棲胡蜂），向天敵傳遞“有毒、具攻擊性”等錯誤信號，減少被鳥類、蜘蛛等天敵捕食的概率。

“上海膝角隱翅蟲”。 圖片來源：上海市生態環境局

橘腹柄角蚜蠅。 圖片來源：上海市生態環境局

淘汰1.1萬輛柴油車

生態環境的持續改善，得益于系統治理。2024年，在污染治理和生態環境建設上，上海多線作戰，成績顯著。

對上海PM2.5污染進行源解析，發現產生PM2.5的主要“原料”之一是氮氧化物，而移動源作為氮氧化物的排放大戶，排放量占上?？偭康陌顺梢陨稀?/p>

對癥下藥，上海2024年重點推進的六項大氣污染治理攻堅專項行動，有一半直接與移動源有關——實施高污染車輛路檢路查、機動車檢測機構整治、非道路移動機械監管。

在重點省界道口和車輛集聚地，上海去年開展柴油車路檢路查2.2萬輛次，嚴厲打擊超標排放行為。同時，排查145家機動車排放檢驗機構和149家維修機構，推動汽車及零部件制造等重點行業的120家企業完成揮發性有機物的源頭減量，對2000余家重點揮發性有機物排放企業治理設施運行效果開展評估、推動問題整改。

針對另一個污染排放突出的源頭——國四柴油車，上海啟動國四柴油貨車外環內全天禁行措施，將8.4萬輛國四柴油貨車納入“電子警察”監管，同時，在全國率先實施國四柴油車淘汰更新補貼政策，鼓勵更新為新能源車。通過疏堵結合的政策措施，上海去年淘汰國四柴油車約1.1萬輛，更新新能源車1300余輛。

在水環境治理上，上海重點抓住源頭，去年全面完成3.06萬公里岸線入河排污口的排查溯源；針對水質易反復斷面，完成249.96公里河道的“一點一策”專項整治。同時，不斷提升末端處置能力，去年，上海完成泰和污水處理廠二期等5項工程，新增污水處理能力48.5萬立方米/日。

對于綠色低碳發展的執著，已滲透進各行各業，深入人心。截至2024年底，上海地方碳交易市場納管企業連續11年完成年度碳排放配額清繳，連續11年100%履約，上海全市的生活垃圾分類達標率穩定在95%以上。

聯合執法小組查看集卡實時尾氣排放情況及車載排放診斷系統運行情況。 陳璽撼攝

徐虹路南丹路路口的垃圾箱房試點24小時開放。 陳璽撼攝

原標題：《上海發布生態環境狀況公報，臭氧取代PM2.5成“罪魁禍首”》

題圖來源：上觀題圖

來源：作者：解放日報 陳璽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