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風
得大學生,得未來。
2025年全國高考報名人數1335萬人,畢業生達1222萬人,雙雙處于歷史高位。
人口大盤見頂,新一輪科技革命如火如荼,搶人大戰再次白熱化。
正如高鐵、機場、港口之于客流、物流,大學是名副其實的“人才港”。
誰是全國大學生最多的地方?
01
我國共有8座城市,在校大學生超過百萬人。
廣州以168萬在校大學生蟬聯第一城,鄭州、武漢則以150.8萬、141萬躋身前三。
成都、重慶、北京、南京、西安也超過百萬,這些城市都傳統教育大市。
值得一提的是,成都增長迅猛,首次突破130萬大關,反超重慶位列第四。
在這些城市,幾乎每10個人中就有一個在校大學生,人才密度之高可見一斑。
這些大學生,哪怕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留在所在城市,都將帶來顯而易見的人才增量。
值得注意的是,這里的大學生,包括本專科生+研究生,為廣義上的大學生。
有數量更要質量,由于各地未完整公開本科生數據,我們以含金量更高的在學研究生來衡量。
目前,全國只有6城在學研究生數量超過15萬人,分別是北京、上海、南京、武漢、西安、廣州。
其中,北京遙遙領先,在學研究生多達47萬人,許多985高校已經變成“研究生”大學。
不僅如此,北京的研究生畢業人數已經超過本科生,放在全國獨此一家。
與之對比,大學生數量名列前茅的鄭州、石家莊、南昌、昆明,研究生數量卻遜了一籌,與高校能級有限、競爭力不足不無關系。
如果結合985高校、雙一流大學以及在校本科生、研究生來看,我國真正的高等教育大市可大致分為四個梯隊:
北京、上海、南京為第一梯隊;
武漢、西安、廣州、成都等為第二梯隊;
杭州、長沙、天津、杭州、合肥等為第三梯隊;
其他為第四梯隊。
有意思的是,這些城市都是省會或直轄市,屬于傳統大區中心。
02
一二線的經濟,三四線的高等教育。
百萬大學生之城集中于省會和直轄市,反觀非省會的經濟強市,多數都是“大學貧困市”。
深圳、蘇州、寧波、無錫、佛山、東莞、南通在校大學生集體墊底,不及中西部、東北的普通省會。
作為經濟第三大市的深圳,只有1所雙一流大學,在校大學生只有20萬人左右,不到省會廣州的1/8。
歷史底蘊更勝一籌的蘇州,也沒好到哪去。蘇州雖有20多所高校,但只有9所本科高校、1所雙一流大學,在校大學生30.4萬人,不到省會南京的1/3。
這一格局的出現并非偶然,既是省會資源集聚效應的體現,也與歷史路徑依賴有關,大學資源集中于傳統大區中心。
回望歷史,我國有過三次高校大調整,從1950年代的院系調整到1960年代的三線建設,再到1970年代的京校外遷,大區中心都是受益者。
再看現實,教科文衛、交通等往往被視為省會功能,也是各地打造強省會的關鍵一環,高教優勢突出,并不令人意外。
與之對比,非省會的經濟強市,哪怕GDP再高、產業實力再突出,高教差距也非短期就能彌補。
03
經濟強市,正在拼命建大學。
經濟強而教育弱,這幾乎是所有新晉經濟強市的“通病”。
有產業、不差錢、人才需求強勁,為經濟強市“拼命建大學”帶來巨大空間。
最典型的莫過于深圳,既要引進名校辦分校,又要推進港澳聯合辦學,還要自己建本土高校。
過去10多年來,深圳幾乎以1年1所的速度,瘋狂建大學,不僅打破雙一流掛零的尷尬,而且部分高校已躋身第一梯隊。
除了本土的深圳大學、南方科技大學之外,深圳引進的哈爾濱工業大學(深圳)、中山大學深圳校區、香港中文大學(深圳),實力躋身第一梯隊。
哈工大深圳校區錄取分,多次超過位于黑龍江的本部,就是深圳競爭力的重要注腳。
蘇州同樣如此,雖然沒有港澳合作辦學的政策,但蘇州同樣不差錢,也不缺產業,更有崇文重教的意識。
前些年,在“名校建分校”政策被叫停之前,蘇州已引進20多所985校的分校或研究院,搶得先機。
如今,名校異地大建分校的捷徑不復存在,但省內高校建分校依舊留有空間。
就在不久前,南京大學蘇州校區正式啟動,依托蘇州工業優勢,打造南京大學“壯大新工科的主陣地”。
作為高教第三大省,江蘇教育相當發達,高校如果能在蘇州紛紛建立校區,最強地級市的教育,仍然充滿想象空間。
不僅如此,蘇州也在積極培育一批本土高校,中國中醫科學院大學就是代表,這是蘇州首個“國字號”大學。
不只是深圳、蘇州,幾乎所有萬億城市都在積極建大學。
東莞的大灣區大學、香港城市大學(東莞),無錫的東南大學無錫校區,寧波的東方理工大學……
一句話,大學雖然整體過剩,但好大學仍舊稀缺。
04
留不住大學生,是強省會面臨的最大挑戰。
大學是人才蓄水池,但這個池子里的水,卻有可能流到別處。
前些年,“二線城市為何留不住985高校畢業生”的說法一度刷屏。
作為大學生第三城,武漢本科生數量為全國之冠,但武大、華科畢業生留在湖北就業的約為3成,20%左右畢業生首選廣東,其次為上海和北京。
地處合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畢業生,留在安徽就業的約為1/3,絕大多數都去了江浙滬包郵區,以上海、杭州、南京為主。
哈爾濱更是如此。有著“C9名校”之稱的哈爾濱工業大學,70%的畢業生奔赴京津冀、長三角和大灣區,去往廣東的就有20%左右,而兩地相隔天南海北。
相反,深圳雖然沒有幾家本土高校,但每年都有不計其數的外地大學畢業生“投奔”而來,大學學歷人口總量位居全國前列。
究其原因,人隨產業走,人往高處走,大學生更是如此。
沒有高新產業,沒有與大學生相匹配的就業空間,沒有創業所亟需的產業生態和創投基金,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面對這一局面,武漢喊出了“留住百萬大學畢業生”的口號,安徽則將“中科大和合工大畢業生留皖率達到40%”作為目標。
事實上,即使是人才凈流入地,也在發力搶人。
坐擁168萬在校大學生,廣州依舊發出“百萬英才匯南粵”的最強音,搶人永無止境。
未來,隨著人口大盤見頂,城市之間的搶人大戰更加白熱化,從大學生到普通勞動力,都是如此。
有多少大學生不重要,能否留住乃至搶到更多人才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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