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050年，全球人口或增至82億，維持這一龐大人口規模的唯一途徑是增加糧食產量并確保更均衡、更高效的分配，同時確保農業對環境的破壞大幅減少。而目前的全球食物系統恰恰相反：40%的美國人肥胖，20%的非洲人營養不良，糧食生產伴隨著大量的碳排放。近日，《哈佛商業評論》執行編輯艾莉森·比爾德（Alison Beard）在其2025年5/6月刊發文《如何修復我們破碎的食物系統》（How to Fix Our Broken Food System），介紹了從哲學、科學和社會學不同角度尋找相關解決方案的四本新著。

原文 ：《多維發力修復破碎的食物系統》

編譯 |鐘麗麗

圖片 |網絡

當一位著名的哲學家、一位比爾·蓋茨最喜歡的科學家、一位調查記者和一位非營利組織創始人在同一時期都撰寫了同一主題的著作時，這很可能是一個需要我們立即關注的龐大且復雜的話題。想想我們破碎的全球食物系統所面對的殘酷現實：40%的美國人肥胖，而20%的非洲人營養不良。盡管目前全世界生產的糧食足以滿足每人每天3000卡路里的需求，但足有三分之一的糧食被浪費了。而且，即便農場和牲畜設施受氣候變化的威脅，它們也是造成大氣中二氧化碳含量增加從而引發氣候變化的因素之一。專家們一致認為，要應對到2050年人口增長到82億這一問題，唯一辦法就是增加糧食產量，確保糧食的分配更加均衡高效，同時大幅減少農業的環境足跡。當生死存亡的關頭到來之際，我們如何以更少的資源創造更多的產出？

踐行六大價值觀

皇家哲學研究所前學術主任、《世界飲食》（How the World Eats）一書的作者朱利安·巴吉尼（Julian Baggini）認為，我們需要從一套共同的原則出發。他帶領讀者游歷世界各地的社區及當地的飲食文化——從東非的馬賽人到北極地區的因紐特人，從阿根廷的高喬人到不丹的小農戶，從中國的市場商販到荷蘭的工業農場主——展示了我們用于生產、加工、運輸乃至處理一切食品的系統的多樣性和復雜性。他承認，我們當前的“食物世界”不僅讓人類（有些人發胖，而另一些人挨餓）和環境（投入過多，有害產出過多）遭受損失，也讓動物付出了代價，因為許多農場對它們來說簡直就是“活地獄”。不過，他也指出，許多可能的解決方案，比如不吃牛肉，在某些地方可行，在其他地方卻行不通。因此，最好的解決方案是讓政治家、商界人士和消費者“以勇氣和遠見”踐行六大價值觀：整體主義（食物體系中各個部分相互關聯）、循環性（農業應追求減少消耗、重復利用和資源再生）、多元化（接納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信仰）、食物中心主義（重視糧食供給而非其他用途和利潤）、資源智慧（創新和適應能力）、同理心（關懷所有生物）以及公平性（人人享有公平份額、公平的競爭和公平的話語權）。

科學推進最佳實踐

全球性的食物哲學是解決問題的堅實一步，但要切實應對食物與氣候危機，我們還需要推進基于科學的最佳實踐。為此，我們可以求助于曼尼托巴大學名譽教授、蓋茨的朋友、《如何養活世界》（How to Feed the World）一書的作者瓦茨拉夫·斯米爾（Vaclav Smil）和《我們正在吞噬地球》（We Are Eating the Earth）一書的作者邁克·格倫瓦爾德（Michael Grunwald）。斯米爾深入探討了諸如人類為何開始種植作物和馴化動物、哪些食物是我們真正用來維持生存的、吃肉的政治問題，以及被低估的食品行業的經濟貢獻和成本等話題。隨后，他還分享了一些實用的建議。比如，為了生產更多的糧食，農民應當采用諸如多作物種植、糞肥循環利用、品種改良及借助技術手段實現精準種植等經過驗證的技巧；為了減少浪費，食品公司應當實現物流現代化，并減少食物種類和份量；為了將對環境的損害降至最低，政府應當限制最密集型農業和畜牧業的發展，而消費者應當少吃肉。斯米爾寫道：“我不是悲觀主義者，也不是樂觀主義者，而是一名科學家。”因此，他押注于“經過充分驗證的解決方案及其未來可能的逐步改進”。

格倫瓦爾德的書在敘述方式和語氣上與斯米爾不同，他主要遵循普林斯頓大學和世界資源研究所學者蒂姆·塞克塞金（Tim Searchinger）的觀點，即“如果我們不認真對待土地問題，我們就完蛋了”。不過，兩位作者在危機的規模及許多最有前景的解決方案方面意見一致。格倫瓦爾德寫道：“在不破壞地球的情況下養活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類”是“與終結石油一樣重大的挑戰”，但這是一個“可以解決的問題，只要人類認真去解決它”。他的建議與斯米爾如出一轍，包括從牛肉轉向雞肉、豬肉和動物蛋白替代品，采用能將碳封存于土壤中的農業和放牧方式，采取安全措施提高產量，以及資助更多的科學研究和設立基礎設施項目。他補充道，“必須推廣那些使工廠化農場高效運作的技術”，盡管生態活動人士可能會反對，但“貧窮國家需要更好的遺傳學、營養和其他大型農業企業的創新成果——最好沒有（此類）運營所帶來的弊端”。

建立可再生的全球食品體系

保羅·賴斯（Paul Rice）是美國公平貿易組織（Fair Trade USA）的創始人，該組織負責對農場、漁場和工廠進行審計，以確保它們符合嚴格的社會和環境標準，也允許其產品獲得溢價，因此，他也是一位行業參與者。在他的著作《每一次購買都至關重要》（Every Purchase Matters）中，他還提到了其他的同道中人，包括尼加拉瓜農民圣地亞哥·里維拉（Santiago Rivera）、綠山咖啡烘焙公司創始人鮑勃·斯蒂勒（Bob Stiller）和沃爾瑪首席執行官道格·麥克米倫（Doug McMillon），他們都致力于推動建立一個對自然和人類有益的、不僅可持續而且可再生的全球食品體系。隨著團隊將認證范圍擴大到涵蓋咖啡、巧克力、海鮮、藜麥等各類產品，并且跨越了不同的地域和供應鏈，賴斯認識到要將公平貿易做好，“需要不同利益相關方之間一種動態的互動關系，這需要……學習、適應和發展的意愿”。他指出，“有時，我們必須……堅守立場，但其他時候，我們需要擁抱妥協和務實的藝術”。

文章為社會科學報“思想工坊”融媒體原創出品，原載于社會科學報第1954期第7版，未經允許禁止轉載，文中內容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報立場。

本期責編：潘 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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