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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9日，是高考的最后一天。

筆者欲談高考，卻發現了“韋神”健康問題的新聞。

近幾年來的高考前夕，考生拜“韋神”已成一道風景線，今年也不例外，熱度似乎不及往年。

韋東奕

“韋神”即韋東奕，沒有經過高考、直接保送北大、畢業后留校任教，擅長數學，以此為業。數學是高考重點學科，分值達150分，也是很多中學生的痛，拜“韋神”由此而來。

關于“韋神”現象反思的文章多了，非本文重點。

“韋神”粉絲量已超過2000萬，堪稱高校教師圈的名人了。

關于其健康問題，事發于“韋神”通過視頻祝福高考學子，人們發現視頻中年僅33歲的“韋神”狀況不太好。

感到意外的是，這一問題不僅引發了北大的回應，還受到頂級權威媒體的報道（從關愛高校教師角度），如下圖：

拜“韋神”體現的是一種焦躁與無奈：高考事關命運，至少一般心態至今仍是如此，盡管別樣言行越來越多，盡管擴招后文憑貶值了，特別是“靈活就業”盛行的當下。

作為選拔性考試，高考復習強度大，競爭激烈，20多年來的擴招，并未消弭“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狀況。畢竟，優質大學稀缺，而考生規模龐大——2025年全國高考考生是1335萬人——八年來首次降低。考生所進學校的層次與個人命運相關，盡管存在例外情況。

高考雖殘酷，卻為社會提供了相對共平的機會。這一精神源自于科舉。

貴族政治時代，不存在人才選拔的問題，各級貴族以血緣為依據，壟斷教育，只需培養爵位繼承者，平民則無緣教育。

隨著貴族秩序瓦解，秦制籠罩大地且長期延續，官僚政治形成。歷朝歷代以專制集權壟斷資源，人才選拔以德才為依據，征召、察舉、九品官人之法，這些選人辦法都與集權制度存在隔閡，因左右人才選拔的往往是地方或門閥士族。

隋朝的皇帝終于想到了好辦法，即考試選人，設立科舉，朝廷借此擺脫了地方和門閥士族對于人才選拔的操控。

對于社會來說，科舉使階層得以流動，形成了較公平競爭的機會，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兼之士農工商的秩序，重農抑商而農夫窮的現實，于是形成了“學而優則仕”的社會心理與傳統。與此相關，還出現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說法。

上者，吃也。

宋代時，仍存在門蔭現象，但科舉錄取的規模急劇擴大，貴族已退出歷史舞臺，進入了平民社會，但權力爭奪更加激烈。

宋元之前，科舉考試內容靈活多樣，儒家經典之外，還有道科、經濟特科之類。

明清時期，宰相制度已廢，真正的君主集權時代來臨，歷史的天空充滿肅殺之氣。科考盛行八股文體，內容限于四書五經。

當下國人的形象與心理，多是此時形成的——今之崇歐美者以為國人從來如此，并生鄙視之意，卻不知自身正是其中一份子。

此等歧視鏈與自虐心態實為明清產物——至少之前沒這么嚴重，不會因背井離鄉、遠赴域外而改變——有的域外者這種心態更濃厚，堪稱傳統糟粕的純正繼承者。

范進中舉——劇照

科舉獲得的是功名，權力與利益的驅動下，平民男士以考試為要務。唐時已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之說。范進中舉是很多讀書人的縮影，一句“我中了”，是狂喜與悲涼的交織物。

從后來范進三品官的頭銜來看，

范進是中規中矩的讀書人，還有一些特殊的，如黃巢、洪秀全之屬，考試不成則挺而走險，洪秀全把四次失敗的考秀才的洪荒之力，轉到了反清事業上，倒也別開生面，不知清朝是否后悔沒有錄取洪秀全。

當然，失敗的美術生希胡子玩的更大。

隨著歐風美雨、聲光化電的沖擊，科舉廢了。民國以來，伴隨著重大事件沖擊，逐漸摸索出高考制度。

特殊的年代，高考停止了，人們上大學靠推薦，推薦的背后靠的是……

因此，對于普通人來說，沒有高考的時代值得羨慕嗎？

高考之下，孩子們甚至還有家長，苦不堪言，投入無量金錢財力，耗費無限心血精力。想必國人對此不會感到陌生，尤其山河四省的學子——試卷難、錄取分數線高，考試內卷的典型區域——考生太多、本省優質大學太少。

有的學生因壓力過大，心態失衡，甚至考場上扯爛自己及其他考生的答卷，如河南平頂山2020年、今歲魯地6.7的那個男生等。無奈之余，只好拜“韋神”。

還有一些地區，如浙江，情形好得多，一年兩次的考試極大地緩解了考生的壓力。

不過，若論高考殘酷，咱們這邊恐怕很難排第一，韓國、印度、日本都不遜色。人口密集的地方，資源爭奪就體現在考試上了。考試，是參與資源分配的環節之一。

至于“韋神”，雖未經歷高考，卻也要面對“內卷”的環境。人還在，“韋神”算是幸運兒了。

祝“韋神”身體健康吧。

考試如此殘酷，是維持公平的合理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