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是北宋歷史上大文豪之一,無論是他筆下的作品,還是他樂觀豁達的,都圈粉無數(shù)。
翻開蘇軾的生平履歷,你會發(fā)現(xiàn)“蘇軾” 和 “蘇東坡” ,分別是他人生的兩個階段。
烏臺詩案前,他是少年得志的蘇軾。21 歲中進士,才華橫溢,直言敢諫,一心想在仕途上做出一番成就。
但一場 “烏臺詩案” 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因為被誣陷寫詩諷刺朝廷,他差點丟了性命,最終被貶到黃州(今湖北黃岡)做團練副使,相當于被軟禁。
初到黃州的蘇軾,內心是苦悶的。可黃州的生活也讓他真正貼近了民間。他開始蹲在田埂上看農夫插秧,在江邊和漁夫聊天,甚至學會了自己做豬肉。
他學會了與平凡日子和解,因自己在城東的東坡親自開荒種地,于是自稱 “東坡居士”,從此 “蘇東坡” 誕生了。
在這里,他寫下了《赤壁賦》《定風波》等千古名作,心態(tài)也從 “憤懣不平” 變得 “隨遇而安”,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
宋神宗元豐七年(1084 年),蘇軾奉詔離開黃州。經(jīng)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的他,在一個普通的夏日午睡后,他看著眼前的風景,隨手寫下了一首《阮郎歸?初夏》,字里行間全是對生活細微美好的捕捉,讓人忍不住感嘆:原來快樂真的藏在平凡日子里。
《阮郎歸?初夏》
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碧紗窗下水沉煙,棋聲驚晝眠。
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玉盆纖手弄清泉,瓊珠碎卻圓。
“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
翠綠的槐樹和高高的柳樹間,剛從蟬蛻里鉆出來的新蟬,叫聲細細的,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樣,斷斷續(xù)續(xù)。初夏的暖風風輕輕地吹過,仿佛琴弦上輕輕撥動的音符,悠揚而動聽,讓人心曠神怡。
蘇軾一個“咽” 字,形象的描繪出了茂密的槐柳枝葉間,那時高時低,時斷時續(xù)的新蟬聲。此時蟬叫聲不像盛夏時那么響亮,倒像人哽咽著說話。
薰風本是無形的,但蘇軾說它 “入弦”,仿佛風穿過琴弦,帶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響。這讓我想起小時候躺在竹床上,聽著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明明很安靜,卻又充滿了夏天的氣息。
“碧紗窗下水沉煙,棋聲驚晝眠”
透過綠色的紗窗,能看到香爐里沉香燃燒時飄起的輕煙,慢悠悠地往上躥。窗外傳來下棋的人落子的聲音,"啪嗒"一聲,把正午里打盹的我給吵醒了。
這句自帶清涼畫面感,紗窗是碧色的,煙是裊裊上升的,一動一靜,讓人想起古人 “焚香讀書” 的雅致。
午后打盹,突然被驚醒本是煩心事,蘇軾卻覺得有趣。這 “驚” 字里,有被打擾的意外,也有重新清醒的輕快,就像夏日里突然吹來的一陣涼風,讓人精神一振。
“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
下闋轉入動態(tài)畫面,勾勒出雨后的生動。一個“翻”字讓荷葉瞬間有了靈性,仿佛在歡慶雨水的滋潤。
石榴花的紅艷如火焰般燃燒,“欲然”是即將燃燒,這個比喻大膽鮮活,展現(xiàn)著生命的蓬勃張力,把雨后的生機寫得淋漓盡致。
“玉盆纖手弄清泉,瓊珠碎卻圓。”最后整個畫面中出現(xiàn)了人物,一只白玉盆中,纖纖素手撥弄著清泉,看水珠碎了又重圓,少女在笑著看。
“弄” 字充滿了俏皮感,像是小孩子在玩水,又像是少女在嬉戲。濺起的水珠碎了又圓,圓了又碎,這細節(jié)太真實了!
小時候玩過水的人都知道,水珠落在水面上,就是這樣瞬間破碎又重新聚成小水珠的樣子。
蘇軾沒有寫自己具體的心情如何,但通過聽蟬聲、感南風、看煙舞、聞棋聲、觸清泉…… 這些細節(jié),不難看出他是在享受夏日的美好呀。
整首詞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復雜的典故,就是用最普通的語言,寫了最普通的夏天。但正是這種"普通",讓它有了穿越千年的力量。
因為他告訴我們,生活的美好從來不在遠方,而在眼前的一草一木、一呼一吸之間。
愿我們都能像蘇東坡一樣,在平凡的日子里,活出自己的詩意與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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