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某個夜晚,北京央視演播大樓燈火通明,主持人李瑞英坐在熟悉的化妝間,手里拿著的是當晚的《新聞聯播》稿件。
她一筆一畫標著重音,嘴唇輕輕開合,默念著每個字的發音。
這是她的習慣,哪怕稿件每天千篇一律,她仍不敢有一絲松懈。
距播出時間還有20分鐘時,化妝師一邊為她整理發型,一邊遞過電話:“李老師,家里來電話,說很急。”
電話那頭,是家里保姆帶著哭腔的聲音:“孩子從三樓摔下去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李瑞英腦子轟的一下,整個人僵住了,連電話都快握不住。
但她沒有失控,只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然后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句話:
“我知道了,你們先帶孩子去醫院,一切聽醫生的,我下班后馬上過去。”
那一晚,劉瑞英像往常一樣,她端坐在鏡頭前,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口誤。
整整30分鐘,沒有人看出她內心翻江倒海,但鏡頭一黑,她立刻扔下話筒,飛奔出門,直奔醫院。
醫生告訴她,孩子多處骨折,但幸運的是,沒有危及生命。
那天,李瑞英一夜未眠,她守在ICU門口,哭得失聲。但第二天,她依然準時出現在崗位上。
她的敬業,讓人嘆服。
李瑞英這個名字,相信很多人并不陌生,身為《新聞聯播》主持人的她,早已成為幾代人心中的國臉。
但其實,這條路,劉瑞英走得一點也不輕松。
原本李瑞英沒想過做主持人,高中時,她只是陪同學去報考北京廣播學院,結果被老師一眼相中:
“這姑娘聲音有底子,形象也端正,很適合播音。”
陰差陽錯,李瑞英走進了播音的大門,大學四年,她幾乎過著自閉式的生活。
早上5點練聲,中午不休息地背稿,晚上對著鏡子練口型到10點。
一個字發音不準,她能反復練一天,別人以為她鉆牛角尖,可是她卻說:“我不想將就一個字。”
畢業后,李瑞英先是去了江蘇電視臺,沒兩年,央視拋來了橄欖枝。
那是所有播音員夢寐以求的機會,可李瑞英的第一反應卻是:“我還不夠格。”
直到1996年,新聞聯播從錄播轉為直播,這對整個主播團隊來說,是一次硬仗。
沒有回放、沒有剪輯、沒有容錯空間,一個字錯了,就是全國直播事故。
當時,很多前輩都退縮了,李瑞英卻主動請戰:“我來試。”
從那天起,她就幾乎沒有離開過這個崗位。
李瑞英的播音生涯,被同行稱為奇跡。
28年,她做到了零失誤,她有一本“發音錯字本”,里面記滿了地名人名、外文名字的拼音注釋。
她說:“我的任務就是讓觀眾聽懂、聽對、聽清。”她把自己看作國家新聞的一部分,不允許自己出錯。
有一年除夕夜,李瑞英堅持在崗。
那天北京下大雪,家里人做了她最愛吃的魚香肉絲,但她全程沒分心,節目一結束才冒著雪往家趕,到家時菜都涼了。
這樣的犧牲,李瑞英從沒抱怨。
直到兒子墜樓的那個晚上,她才第一次意識到,責任和親情,有時候真的難以兩全。
那段時間,她承受著巨大的輿論壓力。
有評論說她太冷血,還有人直接在電視臺寫信罵她是:“沒有人性的母親”。
這些話,她都記在心里。
而最讓她崩潰的,是兒子在學校填寫家庭成員表時,直接空下了母親那一欄。
老師問為什么,孩子只說:“媽媽不愛我,她愛工作。”
聽到這句話那晚,她一個人窩在沙發上,抱著孩子的小被子哭了整整一夜。
好在,時間讓一切慢慢變了。
兒子慢慢長大,開始理解她,他知道媽媽的職業不簡單,也不是她不愛他,而是她無法放棄這個責任。
上大學那年,兒子寫了一篇作文,講述了母親的那28個字和那場直播。
他說,母親教會了他什么叫堅守,什么叫犧牲,也讓他明白,成年人有時候必須做出看似無情的選擇。
那篇作文,李瑞英看到后哭了,但這次是安心的淚。
2014年,李瑞英從主播臺退下來。
無數觀眾不舍,但她終于可以卸下重擔,把時間還給自己和家人。
她開始學做飯、種花,陪丈夫散步,和兒子促膝長談。
她不再是只出現在電視里的李主播,而是一個真正回歸家庭的母親。
李瑞英的那28個字,不只是一個應急的決定,而是一種職業理想的體現。
她身上既有母親的柔軟,也有職業人的硬氣。
她沒有用言辭證明什么,卻用28年如一日的表現,告訴所有人什么是職業信仰,什么是沉默的力量。
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她的選擇,但她的那份堅持,終有一天會被讀懂。
在那個燈光刺眼的直播間,她撐住的不只是一次播報,而是一種信念。
歲月流轉,我們終將明白,有些人,值得我們用敬意記住一生。
李瑞英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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