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元前4世紀柏拉圖的《會飲篇》中,第俄提瑪向蘇格拉底追問:“你認為這種渴望、這種愛,是所有人共有的嗎?”蘇格拉底回答:“確實如此,這種渴望是所有人共有的。”愛情作為一種對某個需要身體、精神甚至想象上親近之人的情感與依戀,以不同形式呈現,是全人類共通的生命體驗。
在20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安德烈?紀德的作品中,愛情占據著重要地位,它使紀德得以深入探尋自己靈魂中最隱秘的角落。閱讀他的作品是理解其人格的最佳方式,因為用他自己的話說,一種對愛與被愛的難以捉摸的需求主宰了他的人生,并驅使他寫作。這種需求,根據紀德本人的意愿,在其一生中都未能獲得完全滿足。
安德烈?紀德出身于法國上層資產階級家庭,從父母那里繼承了嚴格的新教傳統,他的童年也因此深深打上了這一烙印。作為一個敏感脆弱的孩子,他很早就意識到自己與其他孩童的不同。父親去世后,他的生活便圍繞著女性親屬展開,并與表姐瑪德萊娜結下婚約。由于家境殷實,他無需為生計奔波勞作。
24歲時(1893年10月),紀德啟程前往突尼斯,此次旅程徹底改變了他,使其蛻變為一個全新的個體。他抵達時身患疾病,自感生命垂危,身心純潔且充滿對罪孽的恐懼,堅守著長久以來將他與瑪德萊娜相連的純粹愛情。兩年后的1895年,他從北非歸來,疾病已愈,周身燃燒著生命的渴望,掙脫了身體與道德的禁錮,綠洲中熾熱的意外邂逅讓他重新認識了自己。他確信自己生來就該體驗所有欲望,尤其是在同時代人眼中最不可告人的同性戀傾向,他再也無法否認或壓抑自己生命中的這一部分。
母親去世后,他與瑪德萊娜步入婚姻殿堂,并帶她前往非洲。他內心的兩種訴求爆發了矛盾。他認為可以通過一種奇特的分割來解決問題:將靈魂的純粹交流留給婚姻,同時也為享樂賦予同等正當的位置。從此,他作為“背德者”的人生開始了,也開始飽受所有道德層面的問題的折磨。
通過紀德筆下的愛情故事,我們能窺見其人物的矛盾性,以及在感性與肉欲的重大覺醒中撕裂紀德精神世界的深刻沖突。
《背德者》出版于1902年,是紀德所有作品中最能反映他本人思想的一部,帶有明顯的自傳意味,這部作品確立了紀德在文學界和思想界的地位,紀德主義即“背德主義”從此聞名于世。小說講述了一個接受清教傳統教育的男子與一位賢淑妻子的婚姻悲劇:這場基于傳統禮教的結合中,主人公在一場重病后覺醒了同性戀傾向與享樂主義激情。內心的渴望與自幼接受的道德規訓激烈對抗,使米歇爾陷入了巨大的精神危機。最終,他極端自私的個人主義行為加速了妻子的死亡。這里其實暗含作者對背德態度的明確譴責,然而在作品問世時及之后,許多讀者與評論家未能察覺其中的道德內核,維希政權甚至指控《背德者》(不僅指作品,也指向被冠以此名的作者本人)腐蝕了青年人的思想。值得強調的是,這部作品首次完整顯現了紀德的經典文風。
于1909年首次發表在《新法蘭西雜志》上的《窄門》,是紀德作為《背德者》的對立面而創作的。這部充滿愛與淚水的“敘事”作品,已在他腦海中醞釀了15年以上,充滿了紀德自身生活的深刻回響,是他所有書中最純潔、最細膩,也是向我們展示他最痛苦的愛情經歷的一本。紀德在1910年的《日記》中寫道:“如果我今天死去,我的全部作品都會在《窄門》之后黯然失色;人們只會看重這部作品。”作者試圖通過塑造阿莉莎這個人物來解釋和展現一種矛盾的內心生活:她將精神升華凌駕于世俗情感之上,是對宗教信仰純粹性與崇高性的生動詮釋;而對“窄門”教義的極端解讀,也將她囚于宗教神秘主義編織的精神牢籠中不斷地自我懷疑。小說中阿莉莎與杰羅姆的愛情悲劇,正是紀德將個人靈魂深處的矛盾投射于文字的結晶,如果沒有宗教教育和與表姐青梅竹馬的愛情,紀德也無法創作出這部作品。
《田園交響曲》在十年后的1919年出版,但它的構思,據紀德本人所述,可以追溯至其青年時代和最初的寫作計劃。從最初萌發靈感的19世紀末,到真正動筆寫作的戰爭時期,時間跨度長達25年。
顯然,1893年初次探索北非的紀德,與經歷了四年世界大戰的紀德已判若兩人。此時的他已創作出大量作品,且風格與《田園交響曲》大相徑庭。在他當時已出版的所有著作中,這部作品是他最不滿意的,甚至表示若能“讓其他作品流芳百世”,他愿意“犧牲”這部作品。盡管作者本人的評價不高,但《田園交響曲》卻獲得了巨大的公眾成功,并贏得了評論界的一致贊譽,其在全球范圍內被改編為電影(1946年讓?德拉努瓦導演的版本)和電視劇便是證明。
小說同時刻畫了兩段禁忌之愛:熱特律德與牧師之間隱秘的情感羈絆,以及她與牧師之子雅克之間的無果愛慕。牧師以“保護”為名,向盲女隱瞞了真實的世界……這種回避“原罪”的片面教育,最終在熱特律德重見光明時引發了致命的幻滅,導致她在嘗試自殺后離世。
紀德借對牧師深刻復雜的心理剖析,揭露了極端個人主義(同《背德者》)、某種形式的新教神秘主義(同《窄門》)的危險,以及宗教如何成為蒙蔽真相的工具,“求知”如何淪為偏見的附庸。
1947年,紀德因此作品“以對真理的大無畏的熱愛和敏銳的心理洞察力表現了人類生活的種種問題和處境”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背德者》《窄門》《田園交響曲》中的愛情雖形式各異,卻都籠罩在紀德對人性與道德的深刻反思之下,因而國內學者也常將它們并稱為“愛情三部曲”或“道德三部曲”。在紀德的世界里,塵世的愛情總是充滿缺憾與矛盾,它或被自私與欲望扭曲,或被宗教與理想異化,難以找到純粹而圓滿的形態。主人公們在愛情中的掙扎與毀滅,實則是紀德對人類生存困境的隱喻——我們在追求愛與被愛的過程中,總是不可避免地陷入自我與他人、本能與道德、現實與理想的沖突中。而紀德正是通過這些動人而又慘烈的愛情故事,將人性的復雜與矛盾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讀者面前,讓我們在震撼與共鳴中,思索愛情的本質與生命的意義。
后浪「插圖經典」系列《窄門:紀德三部曲(插圖珍藏版)》一次性收錄《背德者》《窄門》《田園交響曲》三部紀德代表作。全新修訂著名翻譯家李玉民先生的經典譯本、譯序,整體文風簡潔凝練而富有韻味,生動展現了紀德作品中對人性、道德與信仰的深刻洞察,引領讀者深入那個充滿掙扎與抉擇的精神世界。在兩萬字譯序中,李玉民先生對紀德其人、其作品進行了提綱挈領式的解讀,并精心編撰作家創作年表,助力讀者全方位、深層次理解紀德的精神世界和這三部經典之作。
而特裝版《窄門:紀德三部曲(插圖珍藏版)》,更是在原本的精美裝幀上,以書口刷邊及更多周邊形式對書籍進行了全方位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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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面書口全彩噴繪
繪飾內容為19世紀富有深刻象征意義的畫作《寬路與窄路》,由德國斯圖加特的夏洛特?賴倫夫人于1862 年構思,并由同樣來自斯圖加特的年輕藝術家沙赫先生繪制而成。它將《圣經?新約?馬太福音》第七章十三至十四節中上帝的深邃異象呈現在世人眼前:“寬門和寬路通向地獄,進去的人很多;窄門和窄路卻通向永生,只有少數人才找得到。”《窄門》的書名便是出自此語,而必須在道德與情感間二選一的矛盾感,也正是導致本書三個愛情悲劇的根本緣由。
上、下書口以全彩噴繪勾勒出通向毀滅“歧途”的“寬門寬路”,中書口則截取圖中關于“窄門窄路通向永生”的部分。
三組書口以震撼的視覺語言形成強烈對比,無聲叩問著靈魂歸處這一永恒命題。
2、環襯整版滿印名畫彩圖
阿爾方斯?奧斯伯特(Alphonse Osbert,1857-1939)是與紀德同時代的法國象征主義畫派代表畫家。早年受西班牙現實主義影響的他,于19世紀80年代末轉向象征主義創作,摒棄日常生活主題,轉而聚焦內心視像。他擅長以細膩筆觸調和豐富色彩,在畫布上營造充滿神秘詩意的氛圍,構建出蘊含深邃哲理與豐沛情感的象征世界,是解讀紀德筆下人物的絕佳視覺注腳。
前環襯選取奧斯伯特1919年(與《田園交響曲》同年)創作的油畫《沉思》(Méditation):畫中靜坐沉思的女性形象,宛如紀德筆下被命運桎梏的悲劇少女,而籠罩整個畫面的紅色調,構筑了如夢幻輕紗般的意境,與《窄門》中描繪布克林家庭院的復古藏書票形成呼應,共同暈染出回憶的朦朧質感。
后環襯則選用其1933年的作品《永恒之歌》(L’éternelle chanson,藏于巴黎奧賽博物館),以海邊相依的男女背影為紀德三部曲的愛情悲劇注入理想化留白,使那些消逝的年輕生命與純粹情感,在畫家筆下的永恒光影中獲得了超越文字的詩意存續。
3、浪漫情書金句本
書中的三部悲劇,詮釋了三種愛情。“浪漫情書金句本”以情書(書信)形式,擷取書中男女主人公愛情初期的浪漫金句,將純粹的心動與柔情封存于紙頁之間,既可以作為傳遞心意的禮物,也可以作為讀者隨心書寫批注的私密便簽。
外封設計:以法國雕刻家雅克·馬尚(Jacques Marchand,1769-1845)的木刻版畫《這些花朵追憶了我們的失去之物》(Ces Fleurs nous retracent nos Pertes)為背景,畫中的百合(純潔)、玫瑰(浪漫)、三色堇(思念)、藍薊(孤獨和等待),象征書中三位女主人公如繁花般早逝的生命,也定格了愛情與愛人消逝后男主心中的永恒悲慟。法語大字“UNE LETTRE D’AMOUR”(意為“情書”)以專色印刷,在復古質感中融入現代設計張力,為經典文學增添了鮮明的當代視覺語言。
內文金句示例:我經常感到,愛情是我保存在心中最美好的情感,我的其他所有品質都掛靠在上面。愛情使我超越自己,可是沒有你,我就要跌回到極平常極平庸的境地。正因為抱著與你相會的希望,我才總認為多么崎嶇的小徑也是正道。
4、紀德諾獎紀念書簽
這款書簽以雙面四色印刷 + 燙金工藝打造,將文學榮耀與藝術質感巧妙融合,既方便讀者閱讀時做標記,更是致敬紀德的典藏珍品。搭配金色絲帶,與黑金主色調完美呼應,也增添了靈動美感。
正面:上方印有諾貝爾文學獎獎章正面,復刻作家的榮譽時刻;下方則是紀德半身像剪影,燙金工藝賦予其金屬光澤,凸顯作家深邃的思想者氣質,營造出莊重典雅的視覺效果。
背面:上方印有諾貝爾文學獎獎章背面,下方印有諾貝爾文學獎授獎詞(法語):
Le prix Nobel de littérature a été attribué à M. André Gide pour l'importance et la valeur artistique d'une ?uvre dans laquelle il a exposé les problèmes de la vie humaine avec un intrépide amour de la vérité et une grande pénétration psychologique.
(將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安德烈?紀德先生,以表彰其作品的重要性與藝術價值。紀德的作品,以對真理的大無畏的熱愛和敏銳的心理洞察力表現了人類生活的種種問題和處境。)
5、老電影海報冰箱貼
作為紀德愛情三部曲中唯一被成功改編為電影的作品,1946 年由讓?德拉努瓦執導、法國影星米歇爾?摩根主演的《田園交響曲》,以細膩的影像語言再現了原著的深邃內涵。
這部斬獲首屆戛納金棕櫚獎的經典之作,不僅是紀德文學世界的銀幕延伸,更憑借卓越的藝術成就奠定了其在影史的不朽地位,同時也讓這部文學經典獲得了更廣泛的公眾認知。這款軟磁冰箱貼便是選取了電影原版海報之一,增加泛黃懷舊的暖色調,展現法國文藝片的年代質感,將電影藝術的永恒魅力濃縮在方寸之間,無論是作為收藏留念,還是贈予熱愛文學與電影的友人,都是一款別具一格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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