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春桃。
曾是宮里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女。
宣和七年,汴梁城還是花團錦簇,誰也沒想到,沒多久,天就塌了。
金人的鐵騎,到了城下。
官家——就是徽宗老爺,嚇得連夜把龍椅推給了太子,就是后來的欽宗官家。
我縮在宮墻的角落里,聽著外頭震天的喊殺聲,頭也不敢抬。
后來我才知道,那是我這輩子,聽過最絕望的聲音。
02
城,到底還是破了。
那一天,我記得特別清楚,天陰沉沉。宮里的主子們,臉比天還灰。
官家——兩位官家,被金人像趕牲口一樣,從龍椅上薅了下來,押到了金人的大帳前。
我躲在人群后面,遠遠瞧著。
金人的大帥,個子高得嚇人,穿著鐵甲。
他讓人按著兩位官家的脖子,逼他們對著北邊磕頭。
那是給金國皇帝行禮!
欽宗官家,那么年輕,那么傲氣的一個人,眼淚唰地就下來了。那哭聲,不是嚎啕,是那種從骨頭縫里擠出來的嗚咽,像受傷的幼獸。
他這一哭,整個宮門前的侍衛、內侍、宮女,還有被驅趕來的百姓,都跟著掉淚。那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汴梁城的天,從那一天起,就再也沒亮過。
03
金人說要錢。
要多少?金子一千萬兩!銀子兩千萬兩!還有數不清的綢緞、馬匹……把整個大宋掏空了也湊不齊!
宮里值錢的東西,連娘娘們妝奩里的珠釵,都被搜刮一空,裝了車往金營拉。
可還是不夠。
金人又開口了,這次不要錢,要人。
要女人抵債。
宮里像炸了鍋。上頭一聲令下,太監們像驅趕羊群一樣,把宮女、樂伎,還有那些沒名沒份的低等妃嬪,一個個往外推。哭喊聲、哀求聲,撕心裂肺。
我躲在狗洞雜草堆里,渾身發抖。看著那些朝夕相處的姐妹,被繩子捆著,像貨物一樣裝上牛車。我知道,她們這一去,就是掉進了火坑。
可這,只是個開始。
04
金人的胃口,填不滿。
宮里的娘娘公主們,也保不住了。
韋貴妃娘娘,官家最愛的人之一,平日里多威嚴端莊。那天,金兵闖進她的寢宮,她端坐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抿得死緊。
一個金兵頭目,用生硬的漢話,指著她說:“這個,帶走!”
兩個如狼似虎的兵卒就撲上去拽她。娘娘猛地站起來,甩開他們的手,自己往外走。背挺得筆直,一步一頓。
我躲在柱子后面,眼淚止不住地流。我知道娘娘要去哪兒——浣衣局。
那名字聽著是洗衣裳的地方,可宮里都知道,那是金人設的……妓營!
后來,有從那邊僥幸逃出來的姐妹,偷偷告訴我,韋貴妃娘娘在里面……遭了大罪。金兵根本不把她當人看。有一天,她被逼著……接了一百零五個客。
姐妹說這話時,牙齒都在打顫,眼里全是恐懼。
我不敢想,不敢想娘娘是怎么熬過來的。那個曾經高高在上、雍容華貴的貴妃娘娘……
05
其他的娘娘公主,也沒好到哪里去。
像柔福帝姬,汴梁城出了名的美女。被金人的王子看中了,硬搶了去做妾。說是妾,其實就是奴隸。聽說沒過兩年,就被折磨死了。
還有朱皇后,欽宗官家的正宮娘娘。被擄走時,知道躲不過那番羞辱,趁看守不注意,一頭撞死在柱子上,血染紅了半面墻。
她們都是金枝玉葉,在宮里,我們這些小宮女連抬頭直視都不敢。可到了金人手里,連草芥都不如。
她們有的想活,活不下去;有的想死,死個痛快都成了奢望。
那兩年,北上的路有多長,血和淚就有多長。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可哪有心里的痛來得深?
我后來僥幸活了下來,逃回了南邊。
可汴梁城破那天的哭聲,娘娘們被拖走時的眼神……像烙鐵一樣,燙在我腦子里,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時候半夜驚醒,總覺得還能聽見官家那壓抑的哭聲,還有金人鐵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回響。
靖康恥,這三個字,太重了。重得能把人的脊梁骨壓彎。
它不只是史書上冷冰冰的幾行字。
它是我親眼看著,一滴血,一滴淚,砸在汴梁宮城的青磚上,洇開的,洗不掉的污痕。
謝謝小伙伴們耐心看完,我們下期見!
參考文獻:
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
脫脫:《宋史》
何忠禮:《南宋全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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