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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作家不必太看重文學史的排座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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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學者黃子平與錢理群、陳平原共同提出了“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的命題,認為應該讓文學史這門學科擺脫社會學傾向,將20世紀的中國文學作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來把握,從而打通了所謂的“近代/舊民主主義文學”“現代/新民主主義文學”“當代/社會主義文學”的界限,對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產生了重大影響。

幾十年過去,當黃子平再次回望這個充滿“激情”的命題時,卻有了許多與當時不同的感受,對究竟該如何進行“文學史敘述”有了一些新鮮的思考。

2015年,深圳商報記者魏沛娜與學者黃子平展開對談,在回顧“重寫文學史”命題的同時,也就“如何才能構建一部理想的中國文學史?”等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這次對談既是對過往研究的反思,也是對文學史書寫可能性的新探索。

本文摘選自《黃子平訪談錄:同時代人的文學與批評》,經出版社授權發布。小標題為編者所擬,篇幅所限,內容有所刪減。

01.

今天再提“重寫文學史”,

有何意義?

魏沛娜:現在距離您和陳平原、錢理群合作發表《論“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已過去了三十年,如果讓您再論“二十世紀中國文學”,會有哪些新的思考?

黃子平:回想當年,我們在不同的文學史“時段”里分頭讀書, 一起討論。老錢讀到了周作人、沈從文和張愛玲,我讀到了《重放的鮮花》《九葉集》和《白色花》,陳平原讀到了晚清提倡白話文的很多文章,我們共同的疑問是:是何種“認知范式”使得這些作家作品從“文學史”里消失了?我們意識到當年的文學史敘事是一個粗暴的敘事裝置,其過濾和排他的機制制約了近現代文學的“整體呈現”。這種裝置的建構依賴兩個重大的時間節點:五四和1949年。五四的“新文學”為了確立自身,回溯性地發明了“舊文學” (后來中性地改稱“古代文學”);1949年后,更加“新”的“新文學”(“當代文學”)出現了,同樣回溯性地將不夠純凈的“五四新文學”命名為“現代文學”。所以“二十世紀中國文學”這個概念的提出,前輩師長很敏感地指出來,不僅僅是“打通近、現、當代文學史”,而且是消解“重大時間節點”,轉換一種新的敘事框架,使多年來被壓抑被侮辱的聲音得以浮出地表。對應“殘缺的文學史”,我們著力最多的理論工具就是“歷史總體”(這是從盧卡契那里來的),這跟陳思和他們借力于“整體觀”“重寫文學史” 正是相通暗合。要說三十年后有哪些新的思考,我想自己對“總體”或“整體”已不再那么迷戀了,反而相信我們只能像本雅明說的“拾荒者”,做一些收拾“歷史碎片”的工作。


圖源網絡

(左起許子東、黃子平、吳福輝、王曉明、錢理群、陳思和)

魏沛娜:就您觀察,“重寫文學史”口號的提出對中國學界產生了哪些實質性的影響?今天再提“重寫文學史”又有何意義?

黃子平:于今想來,“重寫文學史”實在不算是一個多么深刻的學術主張。很多新作家新作品不斷加入“文學總體”(讓我們沿用這個概念),肯定會影響到我們對既往作品的理解,然后量變累積到質變,連敘述框架也必得轉變了。一代有一代的文學,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學史,其實文學史總是在或多或少的重寫之中。但當年這個主張頗有點挑戰意味,驚動了京滬兩地的專家學者,開了好多場座談會,原因何在?無非是原先那個粗暴的過濾裝置太僵化了,容不得“改動火爐子的位置”,以為這是要掀屋頂呢。當然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重寫文學史已成常識,不再引起大驚小怪。你讀最早的幾篇列人“重寫”陣容的論文,無非是對茅盾的《子夜》、趙樹理說點不同以往的評價而已。到如今有人痛誹魯迅,也沒有多少人把眼球轉過去。至于“上千種版本大同小異的文學史著述”, 倒不是敘述技巧運用純熟了,而是內地高校文科教育“全面項目化” 的產物。我對各地中文系里教文學史的同人有很深的“同情的了解”,誰不是在體制里掙扎求存?如果說今天再提“重寫文學史”有什么意義的話,那就是要把自身的邏輯貫徹到底,也就是說,反省這種 “重寫”本身的困境,對“重寫”來一番重寫。

02.

破除對文學史的迷信

魏沛娜:作家和作品是否構成了文學史的核心?怎樣的作家和作品才能選入文學史之中?

黃子平:我們讀每一部作品,都是在一種自相矛盾的情形里閱讀的。一方面,我們把它看成一部獨立的、自成一體的“單子”;與此同時,我們又不斷聯想到別的類似的或相關的作品,正是這些 “前閱讀”成為我們閱讀的理解視野。文學史家做的工作,就是一方面闡明某一部作品的“獨特性”,說它如何“世無二出”;另一方面,不斷使用各種概念工具,如作家、社團、流派、思潮、運動、時代,把作品納入越來越宏觀的互文洪流之中去解說。我們個人閱讀的時候,能出也能入,無論多么天馬行空的走神,終歸能回到作品本身來。文學史敘述的危險就是出而不入,作品往往淹沒在宏觀敘事里,消失了。這些年中文系的教學中,有識之士一再強調回到作品本身,強調開作品精讀課,正是意識到了這種危險。開學之初學生拿到老師的“必讀書目”,其實是讀不過來的,為了應付考試, 最后只讀了一本最糟糕的作品,就是任課老師編的那本文學史教材。但是精讀課的危險是“入而不出”,將文學史變成章句之學,將思維陷入某一部名著微言大義式的煩瑣注疏之中。我建議把文學史資料作為輔助性的如百科全書一般可供查閱的“工具書”,學生在精讀時想要了解歷史的脈絡,了解宏觀背景,就可以去翻翻。我讀北大本科的時候,古代文學的教材是游國恩先生主編的那本,輔助材料是《先秦文學史參考資料》《兩漢文學史參考資料》和《魏晉南北朝文學史參考資料》。我從兩本“參考資料”學到的遠遠超出游先生的教材。所以文學史的教學應該倒過來,以參考資料為教材,以教材為參考。

魏沛娜:我有時覺得編寫文學史的人,尤其是在學術界頗具分量和地位的學者,在某種程度上壟斷著社會對作家作品的理解。

黃子平:也不至于那么嚴重。都知道夏志清的《現代中國小說史》奠定了沈從文、張愛玲、錢鍾書的文學史地位,但他對張天翼的評價也很高啊,張天翼就始終上不去。蕭紅他當年有點看不上, 后來自己都后悔了。文學史的權威更多來自教育體制,所謂“部編教材”,或者任課老師的指定(除非你是旁聽生,不參加考試)。 我教書的時候絕對不把自己寫的書列人參考書目,你已經在課堂上誤人子弟一個學期了,還要拿自己寫的東西考人家,給他打分,這不對。作家(和作家的后人)也不要太看重文學史的排座次。


夏志清《中國現代小說史》

03.

文學在香港是邊緣“行當”

魏沛娜:您在1993年赴港定居和任教,其間也參與、見證了香港很多重要的文學活動,比如編選過香港文人的作品集和年度小說選刊。這兩年您又回到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授課,您觀察香港和內地之間有哪些文學方面的差異?

黃子平:我曾經引用薩義德的論述,說“漂泊離散”者雖然無枝可棲,卻也有一種好處,就是擁有觀察事物的“雙重視角”。其實,這是說來容易做來難的事情,這里只能說點最切身的體驗。文學在香港是一個邊緣化的“行當”,在香港很少單純的“文學人”,既沒有國家付薪的“專業作家”,也很少人能夠靠“爬格子”為生(除非稱是暢銷書作家)。大部分人都是有自己的職業,“順便搞點文學”。對我來說,虛飄的文學“使命感”消退了,文學成了純粹喜歡的事。我寫評論,參與年輕人的文學雜志,編書,乃至參加一些評獎,就只是喜歡,有一種回到當年“業余作者”的感覺,一個“文學愛好者”的感覺。我回到北京,有時候到上海,觀察我以前的批評家同行,覺得他們真是累壞了,尤其是頻繁奔走于各種作品發布會。在香港“做”文學,不那么熱鬧,反而有可能靜下心。我在香港接觸的“文學愛好者”,年紀大的,年紀輕的,說話都細聲細氣,面容安詳,寫出來的作品卻往往是大手筆,氣象萬千。商業社會當然熙來攘往車馬喧,但在文學這一塊,特別安靜。

魏沛娜:相比于內地高校,香港高校的師生是以一種怎樣的態度對待文學史?


黃子平

黃子平:香港各大學的中文系有很大的差異。香港大學的中文系其實是“漢學系”,它的歷史系只教“歷史”,不教“中國歷史”, 哲學系只教“哲學”,不教“中國哲學”,于是這些“古怪的東方學問”全放在中文系里教。有意思的是在20世紀60年代火紅的歲月,香港大學是最早開設“中國當代文學”課程的,講述浩然的《艷陽天》和《金光大道》。香港中文大學的中文系就“特別中文系”,秉承錢穆、新亞書院的傳統,古代文學特別受重視。新文學就沒有什么地位了,好在有黃繼持先生講魯迅,小思先生講現代散文,算是有一個平衡。嶺南大學和浸會大學跟香港中文大學同一個路數,現當代文學學科的建設都比較滯后。還有一個有趣的現象,20世紀80年代中國內地做“比較文學”的人基本上都是中文系出身的,而港臺外文系留學歐美學“比較文學”的人,回來任教,多半會去鉆研中國文學,拿來跟歐西文學比較,這很容易在20世紀90年代之后順理成章把文學史敘事帶入“文化研究”的潮流。

04.

能不能,用偵探小說的結構講文學史?

魏沛娜:我注意到,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您對中國當代作家作品的分析和評價似乎不多,這是否意味著您對中國當代文學的某種失望?

黃子平:這是我自身的問題。我說過“批評總是同時代人的批評”,我對新人新作已經喪失了“同時代人感”。什么是“同時代人”?就是對某些重要問題有共同興趣的人。每年我都能讀到不少好作品,很好的長篇小說、很好的詩歌,但是鮮有當年那種興奮和激動,激動到馬上拿起筆來寫幾句。這對一個做文學批評的人不是一個好的狀態,而且這種狀態持續很多年了,我對自己很不滿。

魏沛娜:如今中國當代文學也走在“拼翻譯”以走出國門、走向世界的路上,尤其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更堅定了人們在這方面的追求。在您看來,中國文學史的書寫是否也要跟國際接軌?

黃子平:據我有限的閱讀,好像世界各國新修本國文學史的不多。奇怪的是,近年來歐美漢學家們編的中國現代文學史出了好幾本,德國人顧彬寫的,還有劍橋版、牛津版什么的。同時他們也翻譯中國人編寫的文學史,像荷蘭人翻譯了洪子誠老師的《中國當代文學史》。這些都只能說明他們那邊的學術需求,跟我們的接軌不接軌沒什么關系。僅僅就高校教育的領域看,我覺得延續多年的全覆蓋通史式的文學教育,從先秦講到晚清,從五四講到網絡文學, 這種模式應該改變。道統、政統、文統,萬世一系的虛假的連續性, 是我們文學史敘事的基本認知范式。也許可以設想以某種板塊化的、空間化的、博物館化的講述方法,以福柯“考古學”的方法,來擺脫“時間意識形態”的宰制。

魏沛娜:您的文風素來淳樸生動,在縝密智性的學理之中不時跳躍著活潑風趣的個人情感,假如由您來寫一部中國文學史,一定不會是“脫離心智”的“機械的手腕運動”(借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系教授但漢松之詞)。可否談談您心目中理想的文學史是怎樣的?

黃子平:因為我自己不寫文學史,回答這個問題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必須是彎下腰來動手的人,跟“文學史”課題埋身肉搏的人,才有資格說話。我講了很多年的現當代文學史,每學期、每周都用很多時間修改講課的講稿。主要是面對不同知識背景的學生、不同的理解程度,還有課堂的現場效果(不能讓學生全睡著了),好像修改永無止境似的,從來也沒有起意說要動手來寫一部中國文學史。對文學史的“講法”當然經常有一些異想天開的點子, 譬如說當代文學可不可以不從第一屆文代會講起,而是從第四屆文代會講起,從全體起立為“非正常死亡”的文藝家默哀,從那個長長的名單講起?這就把當代文學史講成一部“死因調查報告”,有偵探小說的結構,學生聽起來會很過癮。可是考試怎么考?理想的文學史是怎樣的?老實說我一直很迷茫。

(原載《深圳商報》2015年1月8日)

本文摘編自


《黃子平訪談錄》

副標題:同時代人的文學與批評

作者:黃子平

主編:李浴洋

出版社:山東畫報出版社

出版年: 2025-1


編輯 | 土豆苗

主編 | 魏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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