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1948年出生在華北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這輩子經歷了不少坎坷,但要說最讓我耿耿于懷的,還是1973年那次提干的事。
那年,我在部隊服役,眼看著就要從普通士兵變成軍官,結果因為家鄉鄰里鄉親的幾句壞話,提干被取消了。這件事不僅斷了我的前途,還影響了我整整一生。
我家是地地道道的貧農,祖上幾代人都靠種地吃飯。1948年那會兒,國家剛解放,村里日子苦得沒法說。
地里收成少,糧食不夠吃,家里七個孩子,我是老大,底下還有六個弟弟妹妹。冬天就一床破被子,大家擠在一起取暖。
吃飯更慘,一鍋野菜粥,分七份,每人一小勺,舔得干干凈凈。那時候餓得眼睛都綠了,哪有什么盼頭。
不過,我從小就喜歡讀書。村里有個土坯房當學校,屋頂漏風,課桌是泥巴木板拼的。老師是個縣城來的年輕人,帶著幾本破課本教我們認字算數。
我學得特別認真,放學后借著月光在地上寫字。父母不識字,但看我這么上進,攢了幾個雞蛋換錢給我買紙筆。弟弟妹妹也跟著我學,家里雖然窮,但總算有點希望。
60年代初,農村日子稍微好點。根據歷史資料,土地改革后農民收入比1949年漲了30%,可我家地少人多,還是過得緊巴巴。
1966年,我18歲,成績在學校算拔尖的,本來想考大學。每天早起背書,父母看著我滿眼期待。可那年高考取消了,我的大學夢沒了。我坐在家門口發了一天呆,心里空得不行。
接下來兩年,我只能在家種地,扛著鋤頭下地,汗水滴在土里。我不甘心一輩子這樣,就想著參軍闖條出路。1968年,征兵名額多,我報了名。
體檢時赤腳站地上,醫生檢查完說我合格。那天我穿上軍裝,背著包離開村子,家里人都來送我,覺得我終于能出人頭地了。
到了部隊,我被分到一個步兵連。訓練苦得很,每天早上跑步操練,晚上點煤油燈看書。我特別用功,不光學軍事,還看文化課本。
1969年,我當上副班長,管新兵。1970年升班長,帶十幾個兵。1971年又當了代理排長,負責一個排的事務。領導對我挺滿意,戰友也覺得我靠譜。
1973年,我服役滿三年,表現好,群眾基礎也不錯,順利進了提干名單。提干就是從士兵升軍官,不光是榮譽,還能改變命運。
我心里特激動,覺得這下能給家里爭口氣了。部隊提干程序很嚴格,除了看表現,還得政審,要查家庭背景,發函到家鄉問意見。我當時沒多想,以為自己沒啥問題。
那年春天,部隊派人到我家鄉調查。按理說這是例行程序,可對我來說卻成了噩夢。村里人本來挺淳樸,但也有那種嫉妒心重、看不得別人好的。
聽說我要提干,有些人心里不平衡,就開始造謠。有的說我家是地主出身,有的說我小時候偷雞摸狗,還有的說我爹脾氣倔,跟人吵過架。
這些全是瞎編,我家明明是貧農,我從小老實巴交,哪干過那些事。
部隊發函到村里,村支書和幾個村民在回函里寫了負面評價。說我是地主家庭,品行不好,還愛惹事。
這些話沒證據,可部隊收到后起了疑心。我檔案里明明寫著貧農出身,跟回函對不上,但村里的回函是官方文件,部隊沒法不重視。領導商量后決定暫緩我的提干,等再查清楚。
這對我就是晴天霹靂。我不明白為啥鄉親們要害我,我從小在村里長大,家里窮得揭不開鍋,我自己也從沒干過壞事。
咋就有人這么編排我呢?我憋著一口氣回村里問個明白。找到村支書,他支支吾吾,說是聽別人說的,沒查就寫了。
那些村民有的不吱聲,有的還瞪著我說,我提干了肯定忘本,不幫村里。我一聽就明白了,就是嫉妒我有出息,怕我發達了不管他們。
我氣得不行,可也沒辦法。回部隊后,我跟領導解釋,還拿了家里貧農成分的證明。領導查了查,確認我是清白的,可那年的提干名額已經沒了。
我只能等下一年。可1974年部隊政策變了,提干條件更嚴,我歲數大了點,學歷也不夠,沒再進名單。1975年服役到期,我就退伍回了村里。
回到村里,我發現日子更難過了。那些造謠的人看我沒提干成功,變本加厲地笑話我。我挑水時有人故意撞翻水桶,我走路時有人指指點點。
村支書路過還冷笑一聲。我成了村里的笑話,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我想振作起來,好好干活改變現狀,可村里人的態度讓我喘不過氣。父母也因為我這事愁得不行,身體越來越差。
1978年,改革開放來了,農村有了新機會。我不想在村里待下去,決定去城里闖闖。告別父母,我坐上南下的火車,開始了新生活。
到了城里,我從最底層干起。先在建筑工地搬磚扛水泥,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后來又進工廠,干些體力活。
80年代改革開放機會多,可我已經三十多歲,體力不如年輕人。工資少得可憐,住的房子墻上全是霉斑。
我省吃儉用,把錢寄回家,弟弟妹妹有的成家有的出去打工,家里慢慢好起來,可我自己還是老樣子。
1985年,我在一家國企找了個技術工的活,總算穩定下來。靠著勤奮,我干得還行,1990年升了車間主任,算有點起色。
可我心里一直忘不了1973年的事,那次提干失敗就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掉。
2000年我退休了,回了家鄉。村里變了樣,路修成水泥的,房子也蓋得漂亮。生活好了,人心思也變了。
當年造謠的那些人,有的死了,有的也老了。他們見了我有點尷尬,有的還露出愧疚。我沒多說啥,就說了句“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可我知道,那件事對我一生的影響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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