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我終于提干成了排長,那時候滿心歡喜,想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可誰知道,回到老家才聽說她要嫁給連長了。那一刻,我心里跟塌了天似的,腦子一片空白。24年后,我以團級身份轉業,事業上總算混出了點模樣,家里也安穩了,但那段往事一直像根刺扎在我心底。
我叫李明,1957年出生在廣東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家里祖祖輩輩都是農民,父母靠種田過日子,日子緊巴巴的。我是老大,下面還有兩個妹妹,家里就指望我能撐起個門面。父親是個老實人,天天扛著鋤頭下地,回來一身泥,話不多,但總念叨著讓我好好讀書,說他沒文化才守著這幾畝地過一輩子。母親更忙,白天干活,晚上還要縫補衣服,油燈下手抖得厲害,可從來沒喊過累。
小時候,家里窮得叮當響。吃飯基本靠番薯,拌點咸菜就算一頓,能喝上稀粥都算改善伙食了。逢年過節,母親會攢點錢買塊肉,炒個菜,一家人圍著桌子樂呵半天。放學后,我得趕緊往田里跑,牽牛、挑糞、插秧,忙得腳不沾地。晚上跟妹妹們擠在一張破木桌上寫作業,油燈一晃一晃,照得眼睛疼,可誰也沒抱怨過。父母咬著牙供我們上學,我心里憋著一股勁兒,想著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
高中那會兒,我認識了小芳。她是我的同桌,長得清秀,笑起來特甜。她家在縣城,父母有穩定工作,家里條件比我好太多。她是獨生女,從小沒吃過啥苦,性格也好,跟我坐一塊兒,慢慢就熟了。我們聊學習,聊家里的事,時間久了,彼此都有了點意思。我鼓起勇氣跟她表白,她紅著臉答應了。后來她帶我去見過她父母,他們聽說我想參軍,沒反對,還拍著我肩膀說部隊是好地方,能干出名堂。我當時就覺得,這輩子跟她在一塊兒準沒錯。
1975年,我高中畢業,正好趕上征兵。那年我18歲,身子骨硬朗,體檢沒啥問題,順利入了伍。走那天,村口站滿了人,母親抹著眼淚,父親遞給我個布包,里面裝了幾件衣服和幾個煮熟的番薯。我跳上接兵的卡車,心里又緊張又興奮,總算能離開那幾畝地,去外頭闖一闖了。
部隊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苦。新兵訓練頭三個月,每天跑步、爬障礙、扛圓木,累得晚上倒頭就睡,連夢都不做。飯堂的伙食倒是不錯,白米飯管夠,還有咸魚和青菜,比家里強太多了。我咬牙撐下來,慢慢適應了節奏。因為干活踏實,我先被選為班長,后來又干過文書,負責連隊的記錄和文件整理。那幾年,我算是站穩了腳跟,心里也開始琢磨著往上爬。
1979年,部隊開始選拔提干名額。我知道這是個機會,拼了命地準備。白天練隊列、搞訓練,晚上借著宿舍的燈光看書、背條例。戰友們都笑我,說我這是要把自己熬成燈油。我只笑笑,沒停下來。1980年,考核結果出來,我的成績排在前頭,正式提干成了排長。那一刻,我站在操場上,手里攥著通知書,覺得這五年的汗水總算沒白流。
1980年夏天,我提干后請了探親假,坐了兩天火車回老家。下了車,我背著軍用挎包,軍裝皺巴巴的,可肩膀還是挺得筆直。回到村里,天剛擦黑,母親在灶前燒火,父親在里屋抽煙袋。看到我回來,他們高興得不得了,妹妹跑去鄰居家借了半斤肉,母親炒了盤菜,一家人圍著桌子吃了個團圓飯。那晚,油燈晃著,屋里滿是笑聲,我心里暖乎乎的。
第二天一早,我換上熨平的軍裝,坐車去縣城找小芳。到了她家,我滿心期待,想著把提干的好消息告訴她,讓她也高興高興。可她一見我,表情就不對,拉著我去了附近的公園。公園里樹多,路上落滿了葉子,我們找了張長椅坐下。她低著頭不說話,我問她咋了,她半天憋出一句,說要跟我分開。我腦子一嗡,問她為啥。她說家里催她嫁人,對方是連長,下個月就訂婚,她等不下了。我想挽留,說再給我兩年,我也能當連長。可她沒回頭,走了之后就再沒聯系過。
那次探親假,我提前回了部隊。回到營房,我把心思全撲在工作上。每天早上第一個到操場,帶著排里的兵跑步,嗓子喊得沙啞。中午教新兵瞄準,汗水流了一身。晚上坐在辦公室,燈光昏黃,手里攥著筆寫文件。戰友們看我拼命,都勸我歇歇,我笑笑,繼續干。1981年,我帶隊參加演習,山路不好走,我背著裝備走在最前,靴子磨破了腳跟也不吭聲。演習結束,連里得了優勝,我站在隊列前,心里總算有了點安慰。
感情這事兒對我打擊不小,可我沒工夫沉下去。連長比我高一級,軍銜在那兒擺著,待遇也比我好,小芳選他,我也不能說啥。她父母估計也覺得連長更靠譜,畢竟那年頭,誰不想找個條件更好的。我沒去打聽他們后來的日子咋樣,反正那段感情算是徹底斷了。
1982年,我升了副連長,管的人多了,擔子也重了。我常帶著兵去山里拉練,背包里塞滿干糧和水壺,風沙吹得滿臉灰。1985年春節,我回家過年,父母看我老大不小了,張羅著給我介紹對象。媒人領來幾個姑娘,我都沒看上,直到認識了小玉。她是鄰村的,家里也種田,日子過得清苦。她說話慢條斯理,性格踏實,我倆聊了幾次,覺得合適。半年后,我們在村里辦了婚禮,搭了個棚子,擺了幾桌酒席,鄉親們端著碗過來道喜,鞭炮響了一整天。
婚后,我跟小玉住在部隊家屬院,房子不大,一間臥室加個小廚房。小玉喜歡讀書,我攢錢買了套課本,鼓勵她考大學。1986年,她考上了省城的師范學院,每周末坐長途車回來。我周末去車站接她,看她下車就覺得踏實。1988年,兒子出生,我在營房接到電報,高興得跑去食堂買了包糖,分給戰友們。孩子滿月時,我請假回家,小玉抱著孩子站在門口,屋里飄著米粥的味兒。
1990年,我升了連長,帶著百來號人,天天在操場喊口令,嗓子啞了就喝口水接著喊。1995年,我當上營長,管的事更多了,常去外地開會,回來挎包里塞滿文件。2000年,我升了副團長,軍裝上的肩章換了又換,家里人看我都說氣派。部隊那幾年,我沒少吃苦,可也真熬出了點模樣。從排長到團級,一步步走過來,靠的是咬牙堅持。2004年,我47歲,以團級身份轉業,回了縣城,在一家單位當科長。轉業那天,我脫下軍裝,疊得整整齊齊放進柜子,心里總算松了口氣。
轉業后,我們搬進縣城的新房,兩室一廳,陽臺上擺著幾盆綠植。兒子大學畢業,在外地找了工作,每年回來幾次,帶著媳婦和小孫子。孫子三歲,跑來跑去,滿屋子都是笑聲。我跟小玉的退休金加起來夠花,閑時去菜市場買菜,我拎著籃子,她挑著魚,回家一起下廚。周末沿著街邊散步,路燈下影子拉得老長。我偶爾翻出舊照片,看看年輕時的自己,心里有點感慨。
從田間少年到團級干部,我用了24年,走了一條不平坦的路。1980年,我提干成排長,卻丟了愛人,24年后,我轉業歸家,日子總算安穩下來。小芳的事兒我早就放下了,她選她的路,我走我的道,誰也沒欠誰。現在想想,那段挫折反倒讓我更明白,人生得靠自己闖,靠自己撐。
這輩子,我從村里走出來,扛過槍,帶過兵,最后落了個團級轉業。感情上栽過跟頭,事業上爬過坡,日子總算沒白過。往事回頭看,像煙一樣散了,我還有啥放不下的?你們要是看了這個故事,有啥想法,歡迎在底下聊聊,或者說說你們自己的經歷。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