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閨蜜,別讓她再來了。”
婆婆端著剛洗完的碗,從廚房出來,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我怔了一下,手里的茶杯頓了頓,苦笑著問:“媽,她做錯什么了?您不是說今天飯菜不錯,還多吃了兩碗嗎?”
婆婆瞥了我一眼,把抹布掛到廚房門口的鉤子上,擦了擦手,“我吃飯,是給你面子,不代表我瞎。”
我叫林娜,今年32歲,在一家小公司做會計,丈夫張明是程序員,平時話不多,但人老實穩(wěn)重。我們結(jié)婚五年,兒子剛上小學(xué)。
婆婆李玉芬60出頭,退休前是小學(xué)老師,性子嚴(yán)厲,對規(guī)矩看得比什么都重,話不多,但說話很有分量。我對她說不上怕,但絕對尊重,畢竟她為這個家付出很多。
那天是個周末,我的閨蜜小穎來家做客。
小穎是我大學(xué)室友,單身,做銷售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嘴甜又能說。她剛失戀,約我出來聊聊情緒。我想著最近她心情不好,干脆請她來家里吃頓飯,熱鬧熱鬧。張明也同意了,說多一個人吃飯沒事。婆婆沒說什么,我以為她默認(rèn)。
飯桌上,小穎和張明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還開了個玩笑:“哎呀,張明你都沒變,還是悶騷型,我跟娜娜念了你十幾年了。”
張明靦腆地笑了笑,繼續(xù)低頭扒飯。
我瞪了她一眼,小穎也識趣地收了聲,轉(zhuǎn)頭跟婆婆搭話:“阿姨,看不出來您退休了,氣色這么好,是不是常鍛煉?”
婆婆微微點頭,“散步而已,哪能比得上你們年輕人。”
吃到一半,婆婆用的筷子不小心掉地上了,她俯身去撿,小穎立馬彎腰,“阿姨,我來幫您。”
就在那一瞬間,婆婆的動作停了幾秒,接著說:“不用,我自己來。”
我當(dāng)時沒多想,還以為婆婆是出于禮貌。
飯后,小穎幫我一起洗碗,說笑著聊了會兒就走了。她剛走,婆婆便說了那句——“別讓她再來了。”
“媽,小穎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沒什么惡意,您是不是誤會了?”
“我俯身去撿筷子時,她的眼睛盯著我家客廳柜子那塊玻璃,里面有反光,她一直在瞄你老公。”
我一愣。
“你可能沒察覺,她看人的眼神,帶著試探,還有點‘評估’的意味。”婆婆冷靜地說。
“媽,她只是心情不好,沒別的意思。”
“一個眼神我可以裝沒看到,兩次三次,我不信是巧合。她在你老公說話時,眼神聚焦的不是內(nèi)容,是他臉上哪一處動靜。”婆婆擦干了手,輕聲說,“我年輕時也看得懂女人的小心思。”
我沉默了。
那晚,我失眠了。我躺在床上看著熟睡的張明,心里亂成一團(tuán)。小穎那天確實比平時“熱情”了一點,我也不是沒察覺到,只是自己下意識地忽略了。
第二天,小穎發(fā)來微信:
【娜娜,你婆婆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吃飯時她有點冷淡。】
我猶豫了幾分鐘,回道:【你誤會了,媽就是這樣,老教師,習(xí)慣面癱。】
她發(fā)了個笑哭的表情,又補(bǔ)了一句:
【那下次我就不去了,免得你為難。】
看著那句“下次不去了”,我心里忽然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我有意減少了和小穎的聯(lián)系。她也似乎懂事,慢慢地淡出了我的生活圈。我們還是微信好友,但不再互相語音,也不再深夜分享心事。
有一次,她在朋友圈發(fā)了自拍,穿著一件很熟悉的黑白條紋襯衫,那件衣服,是我和張明一同選的。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點開評論區(qū),一個我不認(rèn)識的男網(wǎng)友說:“衣服好看,氣質(zhì)也很贊。”
她回:“朋友送的,意義不一樣。”
我不知道她說的“朋友”是不是我,也許是,也許不是。
但那一刻,我知道婆婆沒看錯。
兩個月后,我在小區(qū)樓下遇到婆婆,順手接過她手里的菜籃子。她看了我一眼,忽然說:
“你啊,有時候要聽老人一句話。朋友再好,也得分清邊界。這個家,不只是你一個人的。”
我點點頭,“媽,我懂了。”
她拍拍我肩膀,淡淡地笑了。
故事沒有驚天動地,也沒有吵鬧翻臉,只有一次普通的聚餐,一句輕描淡寫的警告,卻讓我意識到,有些人,再熟,也不能帶進(jìn)家門。
有些人心里住著風(fēng),但你家里需要安穩(wěn)。
而婆婆,不動聲色地,為我擋住了那一陣不該來的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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