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我夢見，我病了
我夢見，我病了。
我胸前有一個拳頭大的傷口，
透過那里，能看見暗紅的心臟
正緩慢、微弱跳動。
坐上公交車，乘客們
遠遠站著。血滴落在車廂地板上。
我為此反復向司機道歉。
他不說話，戴白色手套的手
用力扳著方向盤。
車子開得飛快，接連路過
人群擁擠的百貨商場，
閃亮飛魚出沒的護城河邊，
以及正在排演閱兵的勝利大街，
最終停在，沒有站牌的醫院門前。
司機手一揮，定在那里，
像是命令，又像祝福。
我走下車，血還在流，
它們竟然流了這么多，
沿著手肘和小腿，
像墻上的紅油漆一樣在流。
我走進大門，一束紅色海棠
慢慢盛開在干涸的大地上。
來到醫院，躺上病床，
一位戴口罩的女醫生為我檢查。
她俯下身，示意我不要說話。
看了一會兒，從口袋里
掏出一張心形白色不干膠，
認真貼在我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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