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夏公旭，1948年5月出生，南京市中西醫結合醫院副主任中醫師。1968 年高中畢業后回鄉務農，在農村當赤腳醫生；1972年進入江蘇新醫學院中醫系；1975年 至1984 年任職于南京市鐘山醫院；1984 年至1988 年擔任南京市棲霞區衛生局局長兼黨委書記；1988年 至1997年任深圳市中醫外科雜病醫院院長及主治中醫師；1998年至2008年任南京市中西醫結合醫院瘰病科副主任中醫師；2007 年被評為“南京市名中醫”，并榮獲南京市政府科技進步二等獎、江蘇省中醫藥科學技術一等獎。

　　師從著名中醫外科瘰疬病專家徐學春，從事瘰疬專科工作近40年，對中醫藥治療重癥肺外結核病經驗豐富。

　　初入鐘山醫院，即受名師指導

【口述內容】

　　我叫夏公旭，南京本地人。1968年高中畢業回到農村。因為我比較吃苦耐勞，被推薦為大隊赤腳醫生。那時候毛主席有個“六.二六”指示：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搞一根針、一把草，為廣大的農民健康服務。

　　1969年12月到1970年4月底，4個月時間，我很榮幸參加了南京市原來的鐘山區辦的赤腳醫生短訓班，3個月的理論學習，1個月的臨床實踐。臨床實習就在孝陵衛醫院，當時還不叫鐘山醫院，是一個鄉鎮衛生院級別的小醫院，有50-60名職工。實習期間，結識了我的恩師、全國著名的中醫瘰疬病專家徐學春老師，當時他給我們赤腳醫生上課，講了不少單方草藥治療農村常見病的經驗。

　　我出生在農村，農村人大多相信偏方治大病，因為農村當時缺醫少藥，徐學春老師給我們講了很多的單方、驗方治療農村的常見病，我感覺這個很合我的口味。

　　徐學春老師1928年出生，南京溧水人，他14—15歲的時候，父親就不幸過世，母親靠給人打零工養活一家四口，他還有兩個妹妹。因為母親一個人養活不了4個人，就把他的小妹妹過繼給人了。我師父就出門學藝，學什么?學中藥的加工炮制。后來他又向他的堂兄，還有安徽中醫外科名家叫謝幼伯，學習中醫外科。1947年經過考試，我師傅取得了中醫師的合格證。1949年解放后，我師父進了工廠，入了黨，而且當了干部。文化大革命中，他當了廠革委會副主任，當時相當于副廠長，因為解放前他學的是治療淋巴結核的本領，他就經常在業余時間給人看瘰疬病。

夏公旭(右)與同學在深圳探望徐學春(中)。

　　瘰疬是古代中醫的一個病名，相當于現在的肺外結核病，也就是淋巴結結核。我們大家知道結核病是結核桿菌引起的，那么結核桿菌到肺里面它就是肺結核，到了淋巴結里頭發炎、化膿，它就是淋巴結核，到了骨頭里頭就叫骨結核，到肝臟里頭就叫肝結核，到了腸里面就是腸結核，如果到了腦子，那就叫腦膜結核。這個結核病，在過去來講的話，是四大疑難病之一，比較難治。魯迅先生患的就是肺結核，那么淋巴結核有什么特點?它破潰以后很難收口，就是我們現代的醫學也很難治，包括現在如果遇到淋巴結核破潰的話，西醫對這個收口問題都比較頭疼，開刀以后又復發，還有這個病，有傳染性。

　　我師父有個絕招，治療淋巴結核效果很好，《南京日報》(當時叫《南京報》)，登了徐老治療淋巴結核的消息以后，南京市和南京市周邊的淋巴結核病人都涌到這個地方來，所以我師父經常下不了班。很多人頸子上爛了、很多膿，換藥的任務就交給我這個實習生了。我在師傅門診實習了一個月，都是給病人換藥。

　　學習結束后，我回農村用師父教的這些單方驗方看了很多無名腫毒、細菌性痢疾、腸炎、咳嗽、肺炎，用這些草藥給農民治病，基本不花錢，治的效果還很好；另外，我用自己采的兩種中草藥泡酒，治療風濕性關節炎，還有坐骨神經痛效果也不錯；所以很多村里的人、鄰村的人都來要我的中草藥，我還用針灸治好了一個老年婦女的中風偏癱，另外還有個治蛇毒的中藥，我是引以為傲的。1970年夏天我治了6個被蝮蛇咬傷的村民，在當地引起轟動，我也很有成就感。

　　1970年10月份，鐘山醫院招工、招學徒。因為處于文革期間，醫學院校沒有畢業生分過來，醫院缺人，要從赤腳醫生中選拔一些優秀人才，很榮幸自己又走進鐘山醫院，正式成為徐學春老師的徒弟。

　　【歷史現場】

　　因經常近距離接觸淋巴結核病人，1964年，徐學春醫師自己感染肺結核，住在南京鼓樓醫院準備開刀。

　　夏公旭醫師介紹說：我師父為防不測，事先把自己治療淋巴結核的經驗以書面的形式寫好，寄給南京市衛生局，就是說他怕萬一手術失敗的話，他的經驗可以流傳下來。

　　師父始終抱著中醫開放的態度

【口述內容】

　　我師父很善良、醫德高尚，他從小就很窮苦，所以對窮人生病特別同情。他常跟我們講，窮人也要給治，不能說沒有錢就不給人治病，這個不行。有一次，有一個老太太得了淋巴結核，幾塊錢的藥錢都拿不出來，我師父想了一個法子，叫她5月份割麥子的時候，到山上去采夏枯草，天天煮水喝，這個老太太就聽他的話，采了半麻袋夏枯草煮水喝，半麻袋夏枯草煮水喝后，病人的淋巴結核好了。

　　在我當赤腳醫生的時候，有一位老太太向我推薦了一個草藥秘方，“疬子頸草”可治淋巴結核，農村人把淋巴結核叫“疬子頸”，老太太告訴我，用一個銅茶壺，一把草洗干凈以后剪碎，然后5斤酒放在銅茶壺里面，銅茶壺又放在大鐵鍋里，鐵鍋里面有水，然后在鍋堂里面燒柴火，把這個水煮熱，煮水蒸酒，三柱香的功夫就可以了，一天喝兩次，一次大概喝一兩左右，她說酒喝完以后病就好了。我感覺到很神奇，老太太跟我講這個草藥葉子像柳樹葉，藤子爬在地上有毛刺。第二天我就根據她的描述在紫金山采了一把我曾經見過的一種野草來給她看，她很驚訝，怎么一說就采來了?就是這個草!1971年，江蘇省中草藥新醫療法展覽會在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我去參觀，發現有“疬子頸草”，標注學名叫梓木草，但沒有標明功用主治。

　　我到鐘山醫院工作后，就跟徐學春師傅講了這個事，并希望能夠做點實驗，驗證梓木草的功效。師父很注重民間秘方的收集整理，他鼓勵我大膽實驗。最后發現，用梓木草泡的藥酒對治療淋巴結核確實效果不錯。經過進一步研究，我們醫院的這個成果獲得了南京市人民政府科技進步二等獎，并且獲得江蘇省中醫藥科學技術一等獎。

2010年5月1日，徐學春(中間坐輪椅者)與中醫診所職工合影。

　　我師父善于汲取民間經驗，我還可以再舉幾個例子。大家可能了解小針刀，小針刀的發明人是我們江蘇沭陽一名叫朱漢章的赤腳醫生。他第一個落腳點就在我們醫院，用小針刀治療相關疾病，但當時有專家認為這種療法不安全，我師父鼓勵他大膽嘗試，小心求證。后來朱漢章到了北京后，搞了針刀醫學，成為我們國家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一門新醫學。

　　我師父還力主聘請了一位姓孟的老先生，用煙熏療法治療血栓閉塞性脈管炎。病人的動脈血管堵塞，手指、腳趾會發黑，然后一節一節地疼痛爛掉，這是一個疑難病，孟老先生在我們醫院搞的不錯，療效可見。后來由于藥品管理法、執業醫師法陸續頒行，孟老先生沒有學歷，沒有行醫資格，只能遺憾地離開我們醫院。

　　正是抱著發展中醫的開放態度，我師父成功地利用民間驗方治療骨結核。當時我們治療淋巴結核有經驗，但治療骨結核沒有經驗。沒經驗怎么辦?我師傅就把一位下放到公社衛生院的骨科專家調到我們醫院開展骨科。他來之后，有效地解決了骨結核的病灶手術難題。

　　有一次，師傅到貴陽開骨科學術會議，從地攤上尋得一種草藥，這個草藥模樣和我們病房中有些病人用的骨結核秘方很相似。經中國藥科大學專家鑒定，證實病人秘方用的藥和師父帶回的草藥是同一種植物，學名羊耳菊，后經臨床驗證效果確實不錯。

羊耳菊。

　　【歷史現場】

　　夏公旭介紹說：20年前，我在《揚子晚報》看到國醫大師朱良春自己寫的一篇文章。文章中說：南通市中醫院如果有患者來治蛇咬傷，朱院長就叫人用自行車到土地廟里面把季德勝請來治蛇咬傷，季德勝本身是一個叫花子，但他會治蛇咬傷，有職工講朱院長丟面子，朱良春說：季德勝會治蛇咬傷，我朱良春不會，所以我就拜他為師，就請他來。

　　夏公旭感慨地說：好多優秀的中醫傳統在線裝書里，在民間，值得發掘。

　　師父擅長中西醫結合

【口述內容】

　　我師父擅長中西醫結合，在診斷淋巴結核方面，除中醫望、聞、問、切及手法觸摸之外，還借助現代醫學的影像技術、B超、病理學等檢查。在治療方面，中醫藥辨證施治，扶正驅邪為主，加上西藥抗癆、手術等，大大提高了臨床療效。師傅善于結合現代西醫的優勢，比如淋巴結核手術，以往中醫是病灶快潰爛、要破的時候，才把膿腫切開，把膿放出來，但這時淋巴結核已經鈣化，難以消散，對此，中醫就沒有什么好辦法，當然也可以打火針。就是把細針用火燒紅后，就像納鞋底一樣，用火針在病灶上戳。問題是，會在皮膚上留下一片黑色的印子，不美觀。淋巴結核已經壞死了，像豆腐渣一樣。沒有化膿怎么辦?現代醫學治療是在麻醉后手術把病灶拿出來，縫合創面，病人既不痛苦，創面又美觀。我師傅就把西醫外科醫生調配到我們科室來，完善了對淋巴結核病的中西醫結合治療。

　　我師傅治療淋巴結核注重內治外治結合，辨證內治與外敷治療相結合，同時還輔助于心理療法。淋巴結核病人，我們統計很多是女性，為什么?因為女性受情志影響大，受了一點氣，老放在心里過不去，我們中醫講肝氣郁積，久郁化火，煉液成痰，積在體表，就成淋巴結核。從現代醫學來講，你情緒不好，影響免疫功能，身上感染了結核菌那就發病了。所以我們注重對患有淋巴結核的病人進行心理疏導。所以有的病人說，給徐老看過病以后還沒有吃藥，我這個病就好了一半。為什么?他對病人很關懷，善于傾聽，多以鼓勵。師傅總結說，必要的心理疏導是藥物的增效劑。同樣一種藥，你給他心理疏導好了以后，他心情很愉快，對醫生很信任，吃了藥以后就感覺到好像馬上要好了一樣。另外他還很注重淋巴結核病人的飲食療法，注重病人的宜忌，如宜食：山藥、芋艿......,忌食：公雞、老鵝、豬頭肉、豬蹄......。

　　1978年，我們總結了好幾百例的淋巴結核病例，以此為課題展開深度研究，成果獲得全國科技大會獎。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1987年，徐學春老師的專著《瘰疬證治》終于出版。

　　這本書還記錄了我師父煉丹的絕技。什么是丹劑?就是水銀、食鹽、火硝、皂礬、明礬，這幾種經過化學反應，然后得出來的一種結晶，按照不同的比例配比，然后做出來的像粉子一樣的東西 ，丹劑對治療淋巴結核有特效。在這本書里面，徐老傾囊相授，把治療瘰疬幾十年的經驗，包括古人的經驗都羅列到這本書里頭，其中也有一部分西醫治療的經驗，包括利福平、異煙肼、吡嗪酰胺、乙胺丁醇現代西藥的治療方法。西醫治療結核病有5個原則，就是早期、聯合、適量、規律、全程 。現在我們治療都是中西醫結合，應該說效果比單純的中醫，或者單純的西醫治療效果還好。

　　1985年至1997年，徐學春與深圳市福田區聯辦“中醫外科雜病醫院”。圖為兩位醫院醫務人員在醫院門前合影。

　　孝陵衛醫院原來就是公社衛生院級別，中西醫結合醫院為什么選擇落戶我們醫院?這是徐老來到孝陵衛醫院后的一個突出貢獻。因為有治療淋巴結核的特色，孝陵衛醫院逐漸升格為二級醫院，當時歸棲霞區衛生局領導。

　　1969年，我師傅到醫院后，把特色科室建立了起來，他很具領導才能，當院長后，他對治瘰疬和治骨結核的特色緊抓不放。他對職工講，你們不要看我是瘰疬科出身的，對瘰疬科偏愛，實際上不是，我們這個醫院要發展，一定要有特色，有特色才能發展起來。為此，他力主中西醫結合，不但要求把瘰疬科、骨結核科搞上去，搞出名，而且要求其他科室也要學習中醫。1975年到1982年，醫院舉辦了8期西學中學習班，我們西醫的醫生、護士通通要離職學習一個月中醫。中醫教材是自己編的，基礎理論課請南京中醫學院老師來講，臨床課是我們醫院的中醫，或者外請專家，如謝英彪老師，來講中醫臨床。我曾經兼學習班班主任，另外兼教中藥、中醫外科兩門課。

　　一個月學什么?實際上學了一點皮毛，但是在每個人心里頭種下了一顆種子，就是要會一點中醫，而且我師父還把自己的臨床經驗驗方制成院內制劑，你好比講內科，他用止咳合劑；小兒科，用小兒健胃糖漿，包括婦產科、外科、各個科室都弄些驗方，做些現成的制劑。你不會開方，現成的藥你會開吧。所以他把全院的醫生護士都調動起來，要求學中醫，重視中醫。

　　1987年，南京市衛生局命名我們為南京市中西醫結合醫院。我師父在全院營造學習中醫的氛圍，在醫院的空地方，安排人種了一兩百種南京地區的中草藥，插個牌子，這個叫馬齒莧，那個叫野菊花，這個叫半邊蓮，那個叫垂盆草，號召我們醫務人員經常到那兒去看，這些草藥什么功用。我們醫院門診樓當時是三層，三樓這個地方有個大房間，有個通道，很大，還搞了中草藥標本展覽室，醫務人員有空的話就去看看。通過這種熏陶，把中醫的氛圍搞起來，所以中西醫結合醫院落到我們家是名至實歸。

夏公旭在做煉丹前準備。

　　【歷史現場】

　　祖國醫學論治瘰疬始于先秦，但直至1911年以后，才有《疬科全書》《痰疬法門》兩專著行世。徐學春所著《瘰疬證治》，記載了他自1979年開始重溫古今有關瘰疬證治的論述，勘校歷年臨癥案例和筆記，寫成《瘰疬證治》，理法方藥諸章，又續成食療、預防及其它內容。

　　在序言中，徐學春寫道：先兄當年因擅治疬，鄉里譽為“神手”，故將拔瘰丹視為“枕中秘”。為了發展祖國醫藥學的成就，今附“拔瘰丹、紅升丹”的煉制術及臨床應用一篇，評介方劑組成、煉丹方法等有關內容，以奉獻社會,造福人民。

　　一輩子都要向師父學習

【口述內容】

　　最后談談我本人。1984年到1988年我被推薦到南京市棲霞區衛生局去當黨政一把手。我師傅對我講，行政工作不要搞太久，專業不要丟。1984年，深圳剛剛改革開放，我師父極具眼光，到深圳跟當地合辦了一所中醫外科雜病醫院，很多人從香港到我們合辦的醫院去看病。1988年，我辭去了行政工作到了深圳，繼續隨師學習并協助徐師傅做醫院管理工作。

　　師從徐學春老師，我在淋巴結核治療方面也有一些成功的經驗。有一對在南京創業的夫婦，女兒在廣州讀大學，期間發現咳嗽痰里面帶血，最后診斷為空洞型肺結核 。回南京治療兩個月，發現效果不明顯，而且并發頸淋巴結核。到我們醫院后，我給她開了我師父治淋巴結核的中成藥，吃了以后淋巴結核有好轉，但是肺結核沒有明顯效果。在我師父傳統方的基礎上，加上我的經驗方，患者服用了一個月，拍片檢查，發現肺結核空洞明顯縮小。這個方子后來作為我們醫院一個特色制劑留下來，我們科室的同事遇到一些疑難的耐藥性結核，他們基本上會參考我這個方子。

　　結核病就怕耐藥，所謂耐藥，就是結核桿菌對這些藥不買賬了，所以對結核病的耐藥性我還有所研究。我經常跟年輕醫生講，我們要好好研究耐藥性結核的治療，結核的耐藥性是世界性難題，我們中醫藥是一個偉大的寶庫，這個寶庫要發掘，我發掘了這一點點，還有更多的東西你們還要繼續發掘。

　　淋巴結核這個病，或者再擴大一點說肺外結核，肺外結核實際上還包括皮膚結核、骨結核、淋巴結核等，從整體上來看，發病率在我們國內應該是逐步下降，現在瘰疬科要生存必須擴展，要搞大中醫外科。

　　我跟師父這么多年，應該說煉丹我掌握的比較好，他們年輕人要煉丹的時候還會把我請過去指導他們煉丹。針對原來的丹劑含水銀有一定的毒副作用，我就在明代的一個中醫方子基礎上，做了一些改進，創制了一個藥，自己起名叫灰黃散。這種藥用到淋巴結核病人身上，效果很好，而且絕對沒有毒性。同時還可以用在褥瘡治療上。現在，我們科室、醫院的門診病房都在用我這個藥，這是我在繼承的基礎上發掘出來的。

　　在民間偏方整理收集中，我從實際案例中，發現、挖掘用垂盆草治療蝮蛇咬傷的效果很好，在南京中醫藥大學編的《中藥大辭典》目錄上查不到垂盆草，但通過查“石指甲”這個草藥名就可以查到垂盆草。古醫書《藥鏡》記載：石指甲是解蛇傷之仙草。

　　我跟師父不僅學他的醫術，也學他的醫德，就是不保守。南京中醫藥大學、安徽中醫藥大學的學生來跟我實習的時候，我都是傾囊相授，我就像講故事一樣把單方、驗方，把我的臨床經驗跟他們講，我說這些孩子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要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掏給他們，我不存在保守，我師父就是這樣的，當然師父做的比我更好。我對師父很敬重，2012年9月，我師父去世，我獨自去送他。每年清明都給他燒紙，紀念他。

徐學春(中)與南京部分職工合影。

　　受師父影響，我也是個鐵桿中醫，家里人生病了都是吃中藥。我在臨床上，除了治療淋巴結核以外，你像治療脈管炎，頑固性口瘡，慢性腹瀉，還有冠心病，甚至有些腫瘤，我都從中醫里汲取智慧。我有一個民間單方治療食道癌，這個人90幾歲還健在，他見到我都說我是他救命恩人，所以我覺得中醫中藥值得發揚光大。現在國家對中醫中藥非常重視，而且任正非搞了中醫的軟件，我覺得很好，實際上中醫能治很多病，有些疑難病也有很好的方法，就是要等待我們進一步發掘。

　　現在我退休了，很少參與科室的工作，但我們南京市中西醫結合醫院瘰疬科還在大力發展，現在新增了甲狀腺病、淋巴瘤、良性腫瘤、慢性潰瘍治療，把中醫外科擴大了。

　　我雖然馬上快80歲了，受師父影響，我現在還經常坐診，有些治好的病人夸獎我，實際上是夸獎中醫，我覺得中醫要發揚光大，也一定能夠發揚光大。我們要繼承發揚中醫前輩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遺產。

丹罐。

　　【歷史現場】

　　夏公旭介紹說：我們這邊現在搞瘡瘍也很有名氣，我們有一位原瘰疬科退休護士姓鮑，她收到的錦旗一捆一捆的，都是外面的一些醫生換藥換不好，到我們醫院來換藥，最后換好了。我們醫院的瘰疬科獲得衛生部中醫特色專科命名，我們骨結核專科也獲得省重點專科，醫院取得今天的成績，都是對師父的中醫理想更好的延續。

　　【采集時間】2024年8月15日下午

　　【采集地點】南京市中西醫結合醫院

　　【采集整理】南京市中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