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46年12月的陜南山區,雪花紛飛,一對化裝成農民的夫婦在黑山鎮被抓。
丈夫叫劉亞生,359旅政治部副主任,妻子叫何薇,兩年后,劉亞生被沉入長江,何薇活了下來。
暗夜囚籠
黑山鎮的審訊室里,煤油燈搖曳,楊言釗指著被綁在椅子上的劉亞生,"就是他,359旅政治部副主任劉亞生。"
胡宗南走進房間,身材高大,軍裝筆挺,他繞著劉亞生轉了一圈。
"久仰大名。"胡宗南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劉副主任,化裝成農民的手藝不錯。"
劉亞生抬起頭。臉上有血跡,眼神堅定,"我是教書先生,不知道你說什么。"
胡宗南笑了,從桌上拿起一份檔案。"劉亞生,1910年生,河北河間縣人,1936年入黨,1937年任359旅政治部宣傳科長,檔案很詳細。"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有煤油燈芯燃燒的輕微聲響。
"承認身份,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胡宗南站起身。
劉亞生閉上眼睛。"我真的是教書先生。"
胡宗南揮了揮手,兩個特務走進來。
"用點手段。"
特務端來一碗辣椒水,劉亞生被按住頭,辣椒水灌進嘴里,他劇烈咳嗽,眼淚直流。
"說不說?"劉亞生搖頭。
老虎凳搬了進來,劉亞生被綁在上面,腿下墊磚頭,一塊,兩塊,三塊,骨頭發出咔嚓聲。
劉亞生昏了過去,特務用冷水潑醒他,胡宗南又坐到面前。
"劉副主任,何必自討苦吃?"
劉亞生的聲音很輕,"我姓劉,名字叫書生,在村里教書。"
胡宗南起身離開,"拖回牢房,明天繼續。"
牢房在地下室,潮濕陰冷,何薇看到丈夫被拖進來,立即撲了過去。"亞生,你怎么樣?"
劉亞生睜開眼,"我沒事。你呢?"
"他們沒打我。"何薇幫丈夫擦掉臉上的血,"亞生,要不我們..."
"別說了。"劉亞生搖頭,"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第二天,柳眉來了。
柳眉二十多歲,穿著旗袍,化著淡妝,她端著茶水走進審訊室。
"劉先生,喝點茶。"聲音很溫柔。
劉亞生看了她一眼。"你是誰?"
"我叫柳眉,胡長官讓我來照顧你。"柳眉坐在劉亞生旁邊,"你受苦了。"
"照顧?"劉亞生冷笑。"還是勸降?"
柳眉臉紅了,"劉先生,識時務者為俊杰,現在局勢很明顯,你們..."
"你出賣的是靈魂。"劉亞生打斷她。"一個女人,淪落到這個地步。"
柳眉站起身,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她快步走出房間,胡宗南走進來,臉色陰沉。
"敬酒不吃吃罰酒。"
血色背叛
電擊器搬進了審訊室,劉亞生被綁在鐵椅子上,電流通過身體,他咬緊牙關,青筋暴起。
"說不說?"劉亞生搖頭。
電流再次通過,更強烈,劉亞生的身體劇烈抖動,何薇在隔壁房間聽到丈夫的慘叫聲,她緊緊握拳,指甲扣進手心。
特務把烙鐵燒紅,靠近劉亞生的胸膛,"最后一次機會。"
劉亞生閉上眼睛。"來吧。"
烙鐵貼到皮膚上,焦糊味彌漫整個房間,劉亞生咬破了嘴唇,血流下來,何薇終于崩潰了。
第二天,特務把何薇帶到另一個房間,房間里有皮鞭,有電線,有各種刑具。
"何薇,你丈夫很頑固。"特務坐在桌子后面。"可是你們還有孩子。"
何薇的身體顫抖。"孩子在哪里?"
"安全的地方。"特務點燃一支煙。"配合我們,孩子就安全,不配合..."
"你們想要什么?"
"很簡單,簽個字,寫份自白書,說服你丈夫投降。"
何薇被綁在鐵架上,皮鞭抽在身上,一下,兩下,十下,她的衣服被撕破,背上全是血痕。
"簽不簽?"
"我簽。"何薇終于開口。
特務遞過紙筆,何薇顫抖著寫下自己的名字。
自白書很長,承認跟隨共產黨是錯誤的,愿意重新做人,希望丈夫也能回頭是岸。
何薇被帶到劉亞生的牢房,她穿著干凈的衣服,臉上的傷已經處理過。
"亞生。"她輕聲叫丈夫。
劉亞生躺在稻草上,睜開眼睛,看到妻子,他想坐起來。
"你沒事就好。"劉亞生的聲音很虛弱。
何薇坐在丈夫身邊。"亞生,你再這樣下去,孩子也沒了。"
劉亞生盯著妻子,眼神逐漸變冷。
"你說什么?"
"他們說了,只要你配合,我們一家人就能活下去。"何薇握住丈夫的手。"亞生,為了孩子,為了我們的未來..."
劉亞生甩開妻子的手。"你連孩子都賣了?"
"我沒有賣孩子,我是想救你。"何薇哭了。"亞生,我不能看著你死。"
"你已經死了。"劉亞生轉過身,不再看妻子。
第二天,何薇又來了,這次她帶著離婚協議書。
"亞生,我們離婚吧。"何薇把紙放在丈夫面前。"這樣你就自由了,我也能保住孩子。"
劉亞生看著協議書,沉默了很久。
"筆。"
何薇遞過鋼筆,劉亞生在協議書上簽字,然后從何薇手里拿過那封自白書,撕掉,一片一片撕得很碎。
"無恥之徒。"劉亞生把碎紙片扔向何薇。"滾出去。"
何薇撿起地上的碎紙片,她想說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牢房。
獄火淬魂
1947年春天,劉亞生被轉到西安集中營,集中營關著幾十個政治犯,大多數是共產黨員,還有一些進步學生。
劉亞生很快成了這里的精神領袖。
"同志們,我們要建立黨支部。"劉亞生在牢房里輕聲說話。"保持組織性,保持斗爭意志。"
牢房里沒有書,劉亞生憑記憶背誦《共產黨宣言》。
"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游蕩..."其他政治犯圍坐在他身邊,認真聽著。
劉亞生制定了"三小時學習法",早上回顧歷史,中午分析戰局,晚上展望未來。
"同志們,現在是1947年,人民解放軍已經轉入戰略反攻。"劉亞生壓低聲音。"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陳粟大軍轉戰魯西南,敵人快完蛋了。"
何薇每天都來監視,她坐在牢房外面,記錄劉亞生的言行,劉亞生發現了妻子的存在,他故意咳嗽幾聲,跺跺腳,這是暗號,提醒獄友注意。
"同志們,墻有耳。"劉亞生指指外面。"小心叛徒監聽。"
何薇聽到這話,手里的筆掉了,她知道丈夫在說自己。
晚上,何薇向特務匯報。
"劉亞生在里面組織學習,講共產黨的歷史。"
"還說了什么?"
"說人民解放軍快要勝利了。"
特務記錄下來。"繼續監視。"
胡宗南最后一次來勸降。
"劉亞生,現在給你個機會。"胡宗南坐在劉亞生對面。"南京方面愿意給你安排職務,政務院參事,待遇很好。"
劉亞生抬起頭。"胡長官,你覺得我會答應?"
"為什么不答應?死了什么都沒有,活著還有希望。"
劉亞生站起身。"毛澤東萬歲!"
聲音在牢房里回蕩,其他政治犯也跟著喊起來。
"毛澤東萬歲!"
"中國共產黨萬歲!"
胡宗南臉色鐵青。"拖出去,押往南京。"
1948年底,劉亞生被押上火車,目的地是南京燕子磯,何薇也在車上,她被安排監視到最后一刻。
火車穿過山洞,駛向南京,劉亞生望著窗外的山川河流。
"這片土地很快就要解放了。"他對身邊的特務說。"你們完蛋了。"
江濤永生
燕子磯臨江而立,長江水奔流不息。
1948年12月的南京,寒風刺骨,國民黨的失敗已經很明顯,淮海戰役正在進行,人民解放軍距離長江越來越近。
劉亞生被押到江邊,雙手被綁著,腰間系著一塊大石頭,何薇站在不遠處。她穿著厚厚的棉襖,臉色蒼白。
"劉亞生,最后問你一句。"特務頭目走到他面前。"你最后悔什么?"
劉亞生看著奔騰的江水。"后悔沒能多殺幾個敵人。"
"頑固到底。"特務搖頭。"推下去。"
劉亞生被推到江邊,他回頭看了一眼何薇。
"聽,解放區的炮聲就是答案。"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隆隆炮聲,人民解放軍正在渡江。
劉亞生面向北方,閉上眼睛,被推入長江,江水吞沒了他的身影,何薇站在岸邊,掩面痛哭。
1949年4月23日,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
359旅政委王震為劉亞生題詞:"德才兼備,英勇犧牲的楷模。"
何薇活到了晚年,1978年,她寫下《愧對劉亞生》回憶錄。
"我背叛了丈夫,背叛了信仰。"她在回憶錄中寫道。"這是我一生的恥辱。"
回憶錄的最后一頁,何薇寫道:"亞生,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黨,如果有來生,我愿意重新選擇。"
燕子磯還在那里,長江依然奔流。
1987年,南京市政府在燕子磯建立烈士紀念碑,劉亞生的名字刻在上面,每年清明,都有人來祭奠,獻花,鞠躬,默哀。
長江邊的風很大,紀念碑上的字跡依然清晰。
這就是劉亞生的故事,一個關于信仰與背叛的真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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