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日報記者 陸成寬

丹尼索瓦人到底長什么樣？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科學界。基于古蛋白和古DNA分析法，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付巧妹團隊與河北地質大學季強團隊合作，對一塊在哈爾濱發現、距今至少14.6萬年的近乎完整古人類頭骨展開了深入研究，發現哈爾濱古人類是丹尼索瓦人，且線粒體屬于已知早期丹尼索瓦人支系，并破解了丹尼索瓦人的長相之謎。兩項成果18日分別發表于《科學》和《細胞》雜志。

近乎完整頭骨牙結石中的丹尼索瓦人線粒體DNA的演化圖。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研究所供圖

丹尼索瓦人是一支神秘的早期智人，因發現于西伯利亞的丹尼索瓦洞而得名，生活在距今20多萬年至5萬年前。雖然此后在我國青藏高原白石崖溶洞和臺灣澎湖海域都陸續發現了他們的牙齒或骨骼碎片，暗示這一人群可能曾廣泛分布于亞洲，但這些遺骸普遍較為殘破。這嚴重阻礙了學界了解該人群的形態特征、地理分布及其在東亞古人類演化中的作用。

黑龍江省哈爾濱市發現的一塊近乎完整古人類頭骨化石，為解決這些問題帶來了希望。它至少有14.6萬年的歷史，其下頜骨與青藏高原那塊丹尼索瓦人下頜骨具有顯著相似性，暗示可能屬于丹尼索瓦人。為破解這一謎題，科研人員對這塊古人類頭骨化石及其附著的微量牙結石展開了攻關。

他們在兩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首先，他們建立了自動分析古蛋白的全新方法體系，從頭骨中獲取了迄今質量最高、信息最豐富的古人類蛋白質數據。通過分析蛋白質上的關鍵特征，他們確認哈爾濱古人類屬于人類大家族，并且其蛋白質特征與已知的西伯利亞丹尼索瓦人高度匹配，系統分析也顯示兩者基因關系非常近。其次，面對從頭骨本身提取古DNA的世紀難題，科研人員另辟蹊徑，將目光投向頭骨上附著的微量牙結石——僅0.3毫克和0.5毫克。他們專門從這些微小樣本中識別、篩選出具有古老損傷特征的超短DNA片段。“最終，我們成功從0.3毫克牙結石中提取到了丹尼索瓦人特有的線粒體DNA，分析表明哈爾濱古人類基因屬于西伯利亞丹尼索瓦洞穴的一個早期譜系。”付巧妹說。

付巧妹表示，這兩項互為印證的重大成果，首次將一塊近乎完整的古人類頭骨與丹尼索瓦人分子證據直接聯系起來，并首次關聯了丹尼索瓦人較完整的頭骨形態。

同時，審稿專家也對這項成果給予了高度評價。他們稱，這項研究的“突破之處在于顯示了卓越的實驗和計算機分析技術”，是“具有關鍵貢獻的研究——它終于給了丹尼索瓦人一張‘臉’，為鑒定其他丹尼索瓦人化石提供了可能”。